他沒有再回頭,徑直上馬,舉旗,離開了京都。
我看着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忽然有一種久違的滄桑感!從來沒有想過,他這一去,即將改變南國的江山,即將再次改變我的命運。
平安上前來扶住我:“娘娘,起風了,回去吧!”
我擡眼再次看向軍隊的遠方,扶住平安的手步下了城樓。我的深宮之路,就此又一次拉開帷幕。
看着靜靜躺着的夜,我突然有一種滿足感,儘管前一秒,我的心裡還有一點怪怪的感覺,但在看到他之後,整顆心都安定了下來,我方纔明白,原來真正愛上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
我眼前的這個男人,能給我安全感,給我一切我想要的東西。
胡正在內侍的陪同下走了進來,見到我忙福身行禮:“娘娘吉祥!”
我起身站起來:“等一會兒吧,皇上還睡着呢!”
他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待,我剛想再坐下,頭就突然暈暈的,差點就倒了下去,小李子趕忙扶住了我。
胡正要給我把脈,我也順便給他看看了,我想,可能是因爲我前些日子傷寒還沒完全好的因素,也沒有特別在意。胡正替我把了脈,眉頭微
蹙,眼神疑惑。
“胡太醫,我應該沒什麼事吧?”我輕輕問道。
他略思索了一下,纔回答:“娘娘脈象平穩,但是······”他沒有再往下說。
“但是什麼?”我看他的表情,忙追問下去。
他看着我問道:“娘娘前些日子的風寒還沒完全好吧?”我點了點頭:“是啊,但是應該好的差不多了。”
他放鬆了許多:“那就是了,娘娘應該是因爲風寒未愈的關係,有些氣血不足,臣會重新開方子給娘娘調養。”我聽了也放鬆下來,並沒有太
在意。
此時,我正好看到夜眼睛在動,應該是要醒來了。我忙走過去,在他耳邊輕輕喚道:“皇上,皇上。”
他睜開眼睛便看到我,嘴角露出笑容,眼睛裡也全是笑意。
我扶他起來:“該換藥了。”胡正也揹着藥箱過來了:“皇上吉祥!”
“起來吧!”他說話的聲音明顯比之前好了很多,已經不再沙啞。
弄晴經過這段時間的事情,整個人好像突然長大了很多,成熟了不少。
她陪我在御花園裡散步,陽光灑下來,感覺整個人都溫暖了。
她說:“皇嫂,我真羨慕你。”我知道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便也笑了一笑:“終有一天,你會找到一個真心對你的人,就會像我一樣,或
許······你會比我幸福。”
我說這句話,就連我自己好像度已經感覺到了,我這樣的幸福的生活不會太久了。
她擡頭看着天空,說的很茫然:“或許吧!”她話一出口,讓我感到一種蒼涼的感覺。她才十七歲,一個花一樣的年紀,正是青春美好的時
代,就帶有這樣的滄桑感,不知對她來說,是福是禍!
我看着她,想說些安慰的話給她:“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你要去守護的,也總有那麼一個人,是在等着守護你的。”
他似乎聽出了我的話中之意,笑着看看我:“我知道了,我會懷着這樣的信念去等待,去尋找!就像皇兄找到了你,你也找到了皇兄一樣。”
我總感覺這句話用在我和皇上身上,有種牽強附會的感覺。是我主動走向了他,不是我找到了他。
但是,我很高興,她終於想通了,不再糾結公子莫,不再痛苦。也或許,她只是在我面前故意僞裝,我依然欣慰,她懂得了寬容和原諒。
擡起頭,看見正朝我走來的皇上,心裡暖暖的。弄晴看了看我,再看看皇上,嘴角笑了起來:“皇兄找你來了。”
我也笑了一下:“是啊,都那麼大的人了,還總是像個孩子。”我看着他滿臉孩子般的笑容說道。
弄晴也說道:“人家說,戀愛中的男女都是孩子。”
“都老夫老妻了,還什麼戀愛?”我笑道。
“你們老夫老妻依然恩愛至此,真是羨煞旁人了。”她嬉笑的看着我,眼裡滿是戲謔。
我無言,只是看着朝我走來的那個男人,他走近了,目光從我身上轉到我身
旁的弄晴身上。
“弄晴也在!”
弄晴看着他道:“皇兄,剛纔皇嫂說你像孩子呢!”
“是嗎?”他眼睛看向我,眼神中沉溺溫柔。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很想沉溺於這一刻中,有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有陽光,有親人。
嘉琳宮恢復了以往的熱鬧溫暖,皇上日日還是會來看我,宮中的人幾乎都在疑惑同一個問題,原來以爲我已經失寵,皇上已經對你我沒有興趣
了,但突然之間,我又恢復了皇上的寵愛,在行酒宴當晚,皇上受傷躺在地上對我說的那些話,自是有宮人聽了去的,然後一傳十,十傳百,版本
越來越多。
他們想不通,皇上既然如此愛我,又何苦之前對我的冷淡,不聞不問。此事,皇太后也曾經試圖從我這裡探到些什麼,我只是輕輕笑着
說,只是夫妻之間一時不和罷了,過了就算了,皇太后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也沒再問下去。
清早從皇太后那兒請安出來,惠妃走在我旁邊,看我一臉疲累的樣子,有些好笑的說:“皇上日日宿在嘉琳宮,妹妹一早還得來請安,真是苦
了妹妹了。”
“姐姐······”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誰說不是呢,皇上夜夜都在嘉琳宮,天天折騰到半夜,一清早還要給太后請安,每天回去都會睡個回籠
覺。
苑貴人也走上前,話裡酸酸的:“熹妃姐姐還真是精力旺盛呢,皇上夜夜在嘉琳宮,就是不知道,姐姐的肚子,是不是還那麼爭氣。”說着,
還朝我的肚子上看去,這一說,讓我想起了我那才幾個月,還未曾蒙面的孩子,心裡的氣一下就涌了上了。
“爭不爭氣,都不是你我說了算的,再怎麼樣,我至少還有皇上。”她接不上話來,也只有沉默。
旁邊的惠妃一聽到肚子的事情,就會不自覺的想到他的孩子,臉色有了變化。
如今,什麼安慰的話也不必多說了,時間便是最好的療傷藥,若她自己作繭自縛,硬是不讓自己走出來,旁人也自是沒有法子幫她的。我收了眼瞼,走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