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不掙扎,爲什麼不喊救命?”她見我一直沉默着,沒有意思反抗,反倒有些疑惑了,更刺激了她的憤怒,她或許以爲,我會怕死,會向她求饒。
脖頸上一鬆,我一下摔在了地上,終於可以呼氣了,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的空氣,不住的咳嗽。兩個丫頭忙扶着我。
“你瘋了嗎?”我聽到了宮修烈憤怒的聲音,關鍵時刻,他趕來了,若他晚上半分,我便不再是冉溪了。
“我沒有瘋,只要有這個女人在,哥就永遠都不會狠下心來,我不能讓這個女人成爲哥的畔腳石,不能——”止韻說的很生氣,眼睛還恨恨的盯着我。
“啪”一聲,他重重的打在止韻臉上,是憤怒和驚訝,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竟然擡手打了他心愛的妹妹。
現場僵住了,半晌,止韻手捂着被打的臉頰,恨恨的看了我一眼,再看着他。
“哥從來沒對我動過手,今天爲了這個女人,你···竟然動手打我,哥···你會後悔的。”她說完便跑了出去。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止韻跑出去的放向,想叫住她,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嘴脣只是張了張。
他回過神來轉身看着我:“你沒事吧?”
“咳咳、”我咳了幾聲,道:“我到希望這會是個結束。”
他看我的眼神變得冷厲森寒:“你想要死,也要經過我的同意,否則,即便下輩子,你也逃不了我的手掌心。”
我看着他冷冽的眼神,竟然說不出話來。
“念汐,還在我手裡,你要是死了,我就送她去見你。”
我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他:“宮修烈,你若對她做什麼,我決不會原諒你,生生世世!”最後幾個字我說的堅定異常,怎樣對我都無所謂,但
是我的孩子,沒有人有權利對她做什麼。
“聽着宮修烈,我會好好活着,會活着看你如何被打敗,如何成爲階下囚。”
他怔怔的看了我片刻,離開了。
沒有了內力,我就像是一個廢人,什麼都做不了,隨便走一會兒就會覺得很累。
我用手倚在桌上靠着,輕輕閉上眼睛。
我要如何才能擺脫現在的被困局面呢?我不能再這樣被束縛了,念汐等不了,夜也等不了。
暗夜中,窗外闖進一個黑影,來到我窗邊,站了許久我才發現。
“你是誰?”
“娘娘。”她揭開面具,我看清楚了她的臉,驚訝的同時更多的是疑惑。
“末涼?”
“你來做什麼?”我坐直了身子看着她。
“奴婢是來救娘娘的,快吃了這個。”她拿出一顆丹藥遞給我。
“這是什麼?”我拿着那顆藥,不確定,她可是燕都的人。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說道:“娘娘不必擔心,這是解你身上的迷香的解藥,您只要吃了就會有力氣了。”
我嘆了口氣:“宮修烈封住了我的內力,就算吃了解藥也走不出這裡的。”
末涼看着我道:“娘娘應該有辦法解除封印,一個男人,是抵抗不住自己心愛的女人的誘惑的。況且,我已經查過了,只要······”
她說的話的意思,是在提醒我利用他喜歡我的心來誘惑他,解除封印。
或許,末涼說的方法是對的,現在,也只剩這個辦法了。
宮修烈,我不能讓你做出這種被萬人唾罵的事情來。
我服下了末涼給我的藥,頓時感覺身上有了力氣,但我仍然裝作以前的樣子。
想了許久,沒有其他的辦法見到宮修烈,我吩咐兩個丫頭幫我好好的打扮了一番,我記得末涼說過的話,另一個可以解除封印的辦法,就
是男女交合······即便我知道不能這樣做,但是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這個了,他不可能自動幫我解除封印的。
只是,我仍然忽略了宮修烈的聰明智慧。
他抱着我躺倒牀上,手不停的在我身上摸索,但卻始終沒有行歡的樣子。
他突然吻住我,深深纏綿。
“想誘惑我爲你解封嗎?即便我很想要,卻不是現在···”
他在我耳邊輕輕說道,這一計,還是被他識破了。
我用力推開他,恨恨的盯着他。
他的手在我臉上游離,眼神溫柔。
“溪兒,很快了,很快,你就是我的女人,只要再等幾日。”
幾日。
我心中震驚,他的速度好快。
我想,一定是太后在考驗我,她到最後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還不願讓我寧靜。她似乎是在賭,而她的賭注便是這南國江山,在賭我最後會幫南瑾夜還是宮修烈,在賭我是否真的有那個能力。可我即便再能耐,也只不過一介婦孺,沙場點兵不需要我,朝堂謀略不需要我,指點江山亦不可能,如今,我想的,便是找尋我的孩子,讓我知道他們是安全的。
我並不是不想做好一個母親該做的事情,只是,時局始終不放過我。
想了一夜,仍舊沒有頭緒,我現在的心態是居於大腦一片空白,唸的,只是我只見過兩面的孩子。
如果,如果,他沒有念汐這個籌碼,那麼,也就沒有威脅我的籌碼。
念汐,到底在何處?
走到後門邊,兩個把守的人擋住了門,道:“夫人還是回去吧,這裡不能出去。”
我隨意環視了一下四周,這道門,似乎並不是出去的門,應該是通往另外一個院落的小路。
“這道門是通向何處的?”我淡淡的隨意問道。
把守的人沒有說話,倒是一直跟在身後的一個丫頭說話了,說話很是恭敬。
“回夫人的話,這是通往琴閣的。”
“琴閣······”我暗暗念着。
“是的,是主人住的地方。”
原來是他的住所,我想了一下,道:“你們主子說過,我可以在這院中隨意走動,只要不出這個院門,我現在想去琴閣走走,天天在這個院子裡面遊,也膩了。”
“這個······”兩個把守爲難起來。
身後的丫頭也說話了:“夫人,那是主子辦公的地方,不能隨意走動的。”
我心下不高興的道:“如今我內力已被封住,等同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難道還怕我窺探什麼隱私機密嗎?還是你們主子的話不管用?”
“這···”
“夫人,還請您不要爲難小的們。”把守恭敬的道。
我眉梢一挑,看着他:“爲難,我不過是想
過去看看那邊的風景這也叫爲難嗎?”
他被我這一看,馬上嚇得低下了頭:“可是···”
我心一橫,口氣森硬的道:“今天我是一定要過去的。”我說的堅定。
“可···這···”
正在他們爲難之際,身後傳來他的磁音。
“讓她去。”
聽見聲音便知道是誰了,我緩緩轉過身去看他,臉上並無半分笑意。
“我的,便是你的,有些事你遲早都要知道的。”他臉上面容極淡,話語也說的很淡,幾乎聽不出什麼波瀾,眼睛卻一直看着我,說不清道不明他眼中的東西,是什麼,只感覺他有些倦意。
跟在他身後走進了琴閣,這個院落極其清雅,種滿許多水竹。
竹乃君子,他竟然如此喜歡竹,與他的人——截然相反。
我眼睛一直看着那些水竹,他似乎發現了我的視線,隨着看了過去。半晌,他道:“是否覺得我不配這竹。”
我只輕輕道:“竹乃君子。”
“但我卻不是。”他自然的接話道。
過了一會兒,他接着道:“你知道我爲什麼種這許多竹嗎?”
我將視線移到他臉上,他似乎有着淡淡的憂傷。
“因爲它可以讓我清醒,提醒我做該做的事情。”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有着明顯的憂傷,是什麼,讓這個男人如此?
“母妃,極喜愛竹,這些竹,是她生前親手栽種的······你看,都長出了這麼多了,真是多少時日過去了。”
我心中使然,他始終記着那份仇恨。
那一刻,我竟然覺得他孤單的可憐,想給他一絲溫暖,即便他邪惡,小人,野心膨脹,卻——是我曾經用心愛過的人。
我走到他身邊,右手輕輕拉了他的手袖:“過去了那麼久,何苦爲難你自己?若太妃知道她用命保護的孩子是懷着仇恨活了二十多年的,她該多心疼。爲什麼不放過你自己,何苦讓自己活的那麼痛苦。”
“你是在勸我放下嗎?”他聲色平和的問,轉過身背對着我。
“有一隻猴子,肚皮被樹枝劃傷了,流了很多血,它見到一個猴子朋友就扒開傷口說:“你看我的傷口,好痛。” 每個看見它傷口的猴子都安慰它,同情它,告訴它不同的治療方法,它就繼續給朋友們看傷口, 他繼續聽取意見,後來它感染死掉了,一個老猴子說,它是自己傷自己而死的。痛,說一次就複習一次,印象只會更深刻更心疼更難以忘懷,一直記得,未嘗是好的。”我淡淡說着。
“你說這個故事,是覺得我的結局會跟那隻死了的猴子一樣?”他亦背對着我。
“不是,我只是心······”話說到一半,我停住了。
他驀地轉過身來看着我:“你只是怎麼樣?心後面是什麼?”他追問。
我一下竟說不出口了,剛剛不知緣由爲何,竟然覺得心疼這樣的他。
“我······”
他靠近一步,眼神定在我身上:“是什麼?想說什麼?”
我擡眼對着他的眼睛,並不說話。
過了半晌,他才道:“只是想聽一句溫暖的話,始終得不到滿足呢。”他自嘲的仰頭一笑,轉身走過我身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