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反應是,大黃好猛啊,這個老太太怎麼着都是個“黑”鬼了,那可是厲鬼的級數,再加上她年歲漸長,肯定比萌二白厲害得多。
之前對付萌二白尚且都費了這麼大的力氣,這個老鬼肯定更不好惹。
但是老貓立即拉着我退開了幾步,看老貓的意思,大黃應該可以自己一個人對付這隻鬼。
我連忙跟着老貓後退,而大黃則與那個老鬼打到了一起。
從我這個距離來看,那隻鬼的輪廓已經很不清楚了,我隱約可以看到她一雙手在空中撲騰着,就像是個溺水的人,然而濃郁的黑氣隨着她的雙手朝着大黃涌去,大黃漸漸已經被淹沒在黑氣之中。
我低聲問老貓:“老貓,大黃一個人沒問題麼?”
老貓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大黃身手很好,是正統道玄的傳人,不會有事。”
我一聽,不由得有點奇怪,問道:“大黃不是你的徒弟麼?爲什麼說他是正統道玄的傳人?”
老貓笑了笑,說道:“我們兩個只是搭檔,他說是我徒弟,不過是開玩笑的,不能當真。”
我這才明白倆人的關係,其實本來也是,大黃和老貓的年齡相仿,只差十歲,如果真是師徒關係,那老貓十幾歲的時候就要做人師父了。
大黃和那個老太太越戰越激烈,老貓似乎覺得我們的距離還是不夠安全,當即便拉着我又後退了幾步。
我們幾乎已經退出了整個墳場。而我從現在的位置看過去,發現自己已經看不太清楚那隻鬼了,黑夜之中,似乎只有大黃一個人拿着桃木劍在那裡怪異的跳着。
我忽然想起了小時候聽過的一個鬼故事。
據說我小時候住的村子有一次墳地鬧鬼,村長就花錢請了一位高人過來,那位高人也是拿着一把桃木劍,在村邊的墳地裡跳了一整夜,大家不敢走近,在遠處圍觀,一整夜都沒有看到鬼,只看到那個高人在墳地裡面跳莫名其妙的舞。
等到後半夜的時候,那位高人忽然倒地斃命了,七竅流血,死的很慘,大家都不知道他是爲什麼死的,因爲從始至終都只是他一個人拿着劍在跳舞。
只有村裡的狗一直對着那位高人附近狂吠,還有一個小男孩說那個高人其實一直都被一圈人圍着……
我當時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蹺,現在終於明白了事情的脈絡。
因爲當年的那個高人,從始至終都不是一個人在亂跳,而是在和厲鬼搏鬥,到最後到底斃命也不是毫無來由,而是不敵惡鬼,力竭身亡了。
想到這個故事,我就開始由衷的擔心大黃,雖然老貓說大黃應該沒問題,但是那隻厲鬼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看到大黃的動作已經明顯的開始顯得緩慢而疲憊,我趕緊問老貓:“老貓,大黃他真的沒有問題麼?”
這時候我才發現,其實老貓的臉色也不好看。
在我的印象中,老貓的臉色從來沒有變成過
這樣,他一直都是很淡定,很冷靜的一個人,但是現在我竟然能夠看到他臉上的冷汗了。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現在的情況只怕是有些不妙了,大黃可能也不是那個陳年老鬼的對手。
可是我卻無可奈何,因爲我根本就不懂如何跟一隻鬼去搏鬥。
老貓等了一會,開始翻自己的揹包,我看他又拿出來了一捆紅繩,我問道:“老貓,我有什麼能幫忙的麼?”
老貓搖了搖頭,說道:“你在這等着,什麼都不要管。”
說完之後,老貓手裡拿着紅繩,就朝着大黃那邊衝去。
我看到老貓的身影奇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衝了過去,然後我聽見了一聲慘叫,顯然是那隻老鬼發出來的。
然後老貓舉着紅繩,似乎是在捆綁她,但是因爲離的太遠,我根本就無法看到那隻老鬼,她整個輪廓似乎都是隱藏着的,就像是空氣。
我看見那條紅繩上開始冒起陣陣黑煙,然後有一股焦臭的味道傳來,我趕緊大聲喊道:“怎麼了老貓?”
可是老貓和大黃誰都沒有理我,大概也就是幾分鐘之後,老貓和大黃忽然開始朝着我快速的跑了過來。
大黃滿臉是汗,一邊跑一邊說道:“快走!林楊,跑!離開這裡!”
說着他們倆已經跑到了我的跟前,我趕緊跟着他們往外跑,我們三個速度極快,玩命的向着村子裡跑去。
一直跑了十多分鐘,他們這才停了下來,老貓警惕地回頭看看,說道:“還好,那老太太沒跟上來。”
我大口地喘着粗氣,我問老貓:“怎麼回事?你們剛纔沒有制服那個老鬼?”
老貓點了點頭,大黃說道:“這老鬼道行很深,不是一般的角色,我跟她鬥了這麼久,一直處於下風。”
說着大黃把胳膊伸出來讓我看,我看到他胳膊上密密麻麻的有很多條狹長的傷口,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這些傷口都是剛纔那個老鬼的傑作。
我趕緊問道:“怎麼辦,這些傷不要緊吧?會不會感染?”
大黃啐了一口,說道:“呸,喪氣,肯定不會感染,就是他孃的疼得慌……”
老貓看了看周圍,說道:“不行,這裡太邪,陰氣很重,又是白家的底盤,我看白家根本不可能和咱們和解了,咱們趕緊走吧。”
大黃也點頭說道:“沒錯,那老太太只是白家的一員,要是其他白家的孤魂野鬼也都來了,咱們今天晚上就得死在這裡。”
我聽得後背發麻,趕緊問:“可是現在是不是沒有公交車了?”
大黃說道:“應該還有夜班車吧,反正不能在這個村子裡頭過夜。”
說完我們幾個趕緊就走着山路,往遠處的公路走去。
大黃一邊走一邊告誡我:“林楊,一會走山路,不管發生了什麼,千萬不能回頭,有人叫你也不能答應,後背發冷也不能看,知道不?”
我點了點頭,這個道理我明白,我也是在農
村長大的,從小村子裡頭就有很多鬼怪的傳說。比如晚上走路,尤其是山路,千萬忌諱回頭。
有時候有人走着走着,就覺得有一雙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這個時候是萬萬不可以回頭的,因爲那雙手很有可能不是人,如果你回頭的話,會被鬼吹滅了生命之火,一下子就死過去,或者直接被鬼上身。
現在我們仨肯定已經被白家的老鬼們盯上了,所以一會走山路的時候,肯定有不少危險。
這時候,老貓從自己的揹包裡面掏出來一截漆黑的東西,然後用打火機點燃,那東西燒着了之後,發出一股清幽的香味。
我這才明白,原來這是一截檀香。
大黃指了指老貓手裡的檀香,對我說道:“看,檀香驅鬼,雖然在山路上檀香散的快,作用不大,但是聊勝於無,咱們也有個依託。”
我點了點頭,忽然想到後背的血手印,於是問道:“大黃,你說我背後的那個血手印,會不會就是剛纔的老太太印上去的?”
大黃搖了搖頭,說道:“不像,你這個血手印一看就是男人的手掌,那個老太太的手沒有這麼大。”
我聽罷皺起了眉頭,問道:“那這手印到底是誰印上去的,會不會是白家的人?”
大黃說道:“不知道,可能性並不太大,你別忘了,你後背印上手印的時候萌二白還沒有被咱們驅散,那時候白家跟咱們也沒有過節,他們沒理由給你下了個血手印……”
我也是越聽越糊塗,怎麼想都想不明白有什麼鬼會給我按下了個血手印,可能這件事情只有跟地鐵裡的鬼打交道的老謝才能弄得清楚。
說着說着我們已經走出了很遠,遠處山村子裡隱約有星星點點的燈光亮着。然而山路上卻始終都是漆黑一片,只有我們三個手裡手電筒的光芒在黑暗中照明。
老貓走在最前面,我在中間,大黃的位置稍微有些靠後。
因爲山路不算寬闊,所以我們三個排開了一字長蛇陣。公路就在三裡地之外,照這個速度走下去,我們再走十幾分鍾就能到了。
然而就在這時,大黃忽然“臥槽”了一聲,指着地上說道:“林楊,我跟你說件事情,你可千萬別害怕啊……”
我被大黃的語氣說的毛骨悚然,趕緊問道:“啥事,你告訴我。”
大黃又說道:“林楊,你先做好心理準備,一會不管我告訴你什麼,你都要冷靜,千萬不能回頭,知道不……”
我聽着大黃的話,心裡頭更是寒氣直冒,現在我只覺得我自己的肩膀沉沉的,但是卻不像是有一雙手按着,倒像是揹着個很重的揹包一樣,那麼大黃要告訴我的,究竟是什麼事情呢?
這時大黃指了指我腳下的影子,說道:“林楊,你看一樣,你自己的影子……”
我低頭一看,當時就嚇尿了,只見我的影子上面,肩膀的位置,竟然又多出了一個人的影子,看樣子那個人應該正騎在我的脖子上,兩隻手怪異的擺動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