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幽深的密林中,在湖面邊緣的一塊巨石上,葉塵盤腿而坐,清澈見底的湖泊,轟隆的飛瀑聲,瀰漫的水霧,特殊的環境構建成特殊的意境。
他擡頭怔怔地看着天上冷月,卻又伸手從懷中拿出了那把句芒。日但此刻他腦海中卻全然沒有什麼其他念頭,只浮現着傭兵團的記憶,還有舒兒那清純的笑臉。
他的心裡,一直如被針扎一般,而到了現在,卻已變成了麻木,空空蕩蕩,彷彿三魂七魄都散去了。
緩緩拿起句芒劍,在玄金色的表面下,倒映在湖泊中。守護天下的句芒,卻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
瘋狂過後是超乎異常的平靜,湖中的月亮散發淡淡銀光,靈魂深處的精神枷鎖強制性壓制了葉塵暴怒的心情,此刻的他平靜的可怕。
清心訣∽心清·劍靈。強橫的劍氣劃過湖面,卻未帶起一絲波瀾,夜深蟲鳴,冷清又寂寥。
心神劍訣是一種奇妙的招數,葉塵雖然領悟了其中兩招,過後卻在也使不出來了,知其招卻不未能領悟其意。
劍心七式,葉塵短短兩天之內就領悟了兩式,卻沒有半點喜悅。
葉塵幾乎要瘋了,精神鎖使得現在的他連悲傷都做不到,想哭卻擠不出一滴眼淚。
月是那麼的圓,“啊啊!”好痛,體內的血脈又一次暴動起來,葉塵渾身抽搐的倒在地上,面目猙獰,異常痛苦,想要一死了斷。
“活下去,活下去。”
腦海中那雙詭異的黃金瞳再次出現,強制性的命令他活下去,爲了活下去葉塵能做任何事情,人痛心更痛。
雷火傭兵團破舊的四合院中葉塵狼狽的撲到在牀上靜靜的夜孤獨的心,偌大的四合院只屬於他一個人。
“這是”翻開舒兒爲自己洗好的衣服,裡面又一張有些褶皺的信件。
“踩踩!
呵呵!
花花花花!
我來看你嘍!
天冷了,記得要多添衣哦!
不要凍着了!
你也不要忘記我哦!
忘記我,我會生氣的!
知道沒!
晚安!
啦啦啦!
新年第一個晚安!”
葉塵捂住淚流不止的眼眶,捲縮在牀上,少女囑咐他只能在新年時才能穿這件衣服,而新年的時候葉塵估計已經回清虛宗了,他終究是辜負了那個深愛他的女孩兒,一夜哭泣,一夜無眠,從未愛過,卻滿腔虧欠。
高大的清河城城主府前一臉疲倦的葉塵拿出任務卷和與走屍有關的證物,前來交任務的,他現在很窮需要錢,這一千金幣剛好能解葉塵燃眉之急。
雷火傭兵團的事情葉塵異常平靜,精神鎖甚至把他的感情都壓制下來,甚至模糊了他在雷火傭兵團的一切記憶。當然這只是一時的,精神鎖只是被激發出來,過幾天等它平復下來,葉塵又會恢復正常。
門外守衛瞄了一樣葉塵說“請出示你的紋印。”
聞言葉塵一臉尷尬,“我沒有紋印,不過我是來交任務的。”
守衛的眼睛更加輕蔑,連一個一品的平民紋印都沒有,這種人不值得和他多嘴,不過對方是來交城主任務的,便叫另一個守衛去稟告。片刻之後那名守衛歸來嚴肅的說“城主要親自見你。”
城主府大廳內裝飾精緻,華麗,威威的士兵挺立在各個路口,葉塵曾經聽說過清河城主莫立,他是一個十分小氣貪婪的人,這次能拿出一千金幣來發布任務很是罕見,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對於現在的葉塵來說能拿到錢就行。
城主莫立一臉正色的俯視葉塵,師爺一臉奸詐的侍立在他周邊,聽過葉塵的講述和看過帶過來的東西后卻是森然一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我也沒想到那小小的清水村這麼危險。”
“那獎金···”
師爺突然湊到城主莫立耳旁說“大人那可是一千金幣呀!”
城主深深的捋了捋鬍鬚眼神變得有些犀利兇狠“聽說你沒有紋印。”
被城主一問葉塵有些呆滯,不懂他的意思。城主重重的拍打桌子勃然大怒道“小子竟敢欺騙本城主,枉費我還對你一番青睞,你一個連紋印都沒有的卑賤之徒又有什麼本身完成你剛剛所說之事。
被城主的反應弄得不知所措,正想辯解,還不帶葉塵反應城主大喝說“給我拿下這個奸詐之徒。”
外面的士兵在話音剛落下後就涌了進來將葉塵團團圍住。
“天羅地網。”一種很常見的招數,由多個人合力構建一張能量網適合用來捉敵。恢恢天網將葉塵困在其中。
見對方人多勢衆,自己又被天網困住,葉塵心生怯意束手就擒,不敢反抗,只是呼喊道“大人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和李娃一戰之後葉塵跨入了丹明境,在滄瀾國可以說是頂級強者了,但葉塵也因那一戰靈魂被重創,哪怕是空皇之體的靈魂也需要不少的時間來恢復,可以說他的實力已經大減,更別說他還處於有重兵把守的城主府。
城主莫立冷冷看了葉塵一眼說“將他打入天牢。”士兵們就將葉塵拖了下去。
“哎喲喲!莫歡那廢物還有點用處,死後還能幫我賺一千金幣。”莫立眼神有些貪婪,莫立的兒子莫歡在清河村遇害後莫立便敏銳的察覺到有利可圖,一城之主最寵愛的的兒子死了當然是大事。
這種事情嚴厲打擊了帝國官方的威嚴,畢竟莫立可是一城之主,於是莫立跑到郡城去哭訴,在賄賂幾番,便發下了這一千金幣的鉅額懸賞,爲了獨吞這些錢莫立還特地,只在大清晨發佈任務,就是爲了不把事情鬧大。
城主莫歡深意的瞄了師爺一眼說“這可是一千金幣呀?”這件事的全過程只有他和師爺兩人知曉,狡猾的師爺自然知曉莫立的意識,當即跪下獻媚的說說“城主大人英明,大人吃肉小人喝湯就行。”
城主滿意的點了點頭,若是師爺一分不取或是要取一部分莫立都會想辦法將他除掉,而他的回答使得師爺和城主已經是共犯而莫立又不用損失什麼。
實際上若沒必要莫立也不會想換掉師爺。師爺是由郡守下派來輔助城主的,若是莫名其妙的死了反倒會吸引到郡守的主意,又要與新指派的師爺打好關係。
“不過莫歡的事情夫人那裡不好交代。”師爺提醒說。
“哼,若不是那女人有點姿色我纔不會給她好臉色,等我拿到了一千金幣要換個更好看的。”城主莫立一臉淫笑的說。
“那小子怎麼處理。”師爺眼神中飽含殺意的說。
“國王不是在到處招兵抗擊三國聯軍麼,把他丟進敢死營。到時候戰死沙場就此事就了結了。”莫立一臉殺氣的說。
敢死營是由死囚組成的特殊軍營,裡面全是一羣兵痞,都是各個師團中最出名的搗亂分子,最骯髒、齷齪的一羣無賴。一旦有敵人來襲,他們必將首當其衝。只有犯了大錯的人,纔會被送到那裡去。
他們沒有足夠的武器裝備,住着最破的帳篷,吃着最差的口糧,卻要面對最兇狠的敵人。
戰爭爆發時敢死營往往是衝在最前方的炮灰,而後面還有督軍監管,若有妄圖逃跑者殺無赦,其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可以說進入敢死營就離死不遠了。
漆黑的天際中唯一輪銀月懸掛天際,葉塵望向銀月陷入了彷徨之中,每當看見銀月他就想起了那個輕笑蒼生的背影,哥哥葉宇的本源就是銀月,釋放出來時黑暗的夜空也能照亮,可惜這個原本守護葉塵的最強之盾卻在一夕之間變成了使葉塵家破人亡的罪惡之矛。
清晨的初陽還未升起,二十二匹健馬,馬蹄翻飛,足足跑了一個多時辰的工夫,前方纔有一片軍營映入眼簾。葉塵一大早就和其它囚犯一起被押送前往軍官參加滄瀾國的護國戰爭。
負責押送的軍官騎在高頭大馬上,氣旋境修爲,在九州隨着人工靈根的廣泛發行,所有人都能修煉,到達凝氣境的靈脩者便多了起來,各個諸侯國也因此在組成的軍隊時,拋棄了缺點衆多的普通人,改用更具優點的靈脩者,這時參軍的第一個標準就成了凝氣境。
遠遠的敢死營隱約出現在前方,葉塵在心中暗暗計算了一下,單是這距離恐怕就離主營有接近三百里了。如果眼前這片軍營就是敢死營的話,那確實是完全被獨立出來的。
葉塵看到的是,那敢死營的營寨,大多數都駐紮在山丘上,因此從很遠的地方就能看到,營帳顯得十分散亂無序,而且破破爛爛的,就連一杆軍旗都沒有。雖然那些小山上也算是綠草如茵,但怎麼看,這敢死營都給人一種蕭索的感覺。
“來人止步。……就在他們距離那片軍營還有大約五百米左右的時候,一聲斷喝響起,緊接着,從一片亂石堆中嗖嗖嗖的躥出來十幾個人,攔住了葉塵等人的去路。
這些也是士兵麼?看着他們,葉塵就先愣了一下。眼前這些士兵,竟然沒有一個人身上的軍服是完整、乾淨的。每個人身上的軍服幾乎都是破破爛爛的,有補丁的已經算是好樣的了。至於皮甲、鎧甲之類的,更是一點都沒有。
有制式武器裝備的也只有三人,都是長矛,其他人手中,只不過是一些木棍而已。
但是,與他們這身破爛裝備比起來,他們的樣貌卻是相當的彪悍,年齡都在二十五歲到三十五歲之間,每個人的身材都相當健壯,能夠清楚的從破爛的衣服縫隙處看到古銅色的堅實肌肉。
尤其是他們臉上那桀驁不馴的表情,說他們是軍人倒不如說是土匪更貼切一些,而且還絕對都是悍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