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相思一寸殤23

到達豐都的第二天,收到了青湮讓人從金花谷送來的信,熙熙一路平安到了谷中,淳于越已經着手給他醫治,還另付了一張淳于越寫下的診斷書。

蕭昱說是夜裡回來,原以爲他會趕在晚膳之前回來,結果直到了半夜才從宮裡出來。

他一進了冬之館,遠遠看到寢閣的燈還亮着,進了門解下帶雪的鬥蓬道,問道,“孩子睡了?”

“嗯。”鳳婧衣擱下手中的書卷,起身給他沏了茶。

“這麼晚了,我以爲你早睡了呢。”蕭昱接過茶,歉意地笑道磧。

“可能一時有些不習慣,有些睡不着。”鳳婧衣說着,起身到門口吩咐了人去把準備好的晚膳送過來。

蕭昱擱下茶杯,問道,“是這裡的宮人伺候的不好?”

“不是。”鳳婧衣搖了搖頭,笑語道,“只是住進了這樣的地方,總感覺是在做夢一樣。攸”

蕭昱脣角微勾,伸手拉住她的手道,“從你說那句話開始,我就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給你一個那樣的地方,我可是費了好些心思的,還喜歡嗎?”

鳳婧衣淺然一笑,點了點頭道,“喜歡,只是你進宮要這樣來回跑,若是遇到風雨天就更不方便了。”

“無礙,騎馬也要不了多久,重要的是你住着安心就是了。”蕭昱望着她,眼神溫暖而沉迷。

他自是想時時刻刻都能看到她,可是豐都冬季嚴寒,這裡住着要比宮裡好得多。

再者,他現在畢竟是儲君,宮中許多事還不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宮中還有皇后,還有父皇那些妃嬪,爲了自己的權利個個都恨不得把自己家族的女兒侄女塞給他,她們母子若是在宮裡只會麻煩一樁接着一樁。

鳳凰臺留着的都是他的親信,又有況青帶人在這裡守衛,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宮裡誰想踏進這裡一步都不可能。

此舉,自是後宮和朝中難免有非議,不過這些麻煩事兒也鬧不到她眼前就好了。

“陛下的病情如何了?”鳳婧衣問道。

蕭昱望她,道,“你還叫陛下?”

“好,父皇的病情如何了?”鳳婧衣在他堅持的目光中,只得改了口。

“時好時壞,離不了湯藥。”蕭昱說着,眼神不由有些沉鬱。

“那你明日一早要入宮嗎?”

“不用,下午入宮就行,不過明天晚上大約就不能再過來了。”蕭昱嘆了嘆氣,無奈道,“好不容易把你接回來了,也沒太多時間陪着你了。”

“朝政大事要緊。”鳳婧衣淡然道。

兩人正說着話,沁芳帶着人送了午膳進來,一邊擺上桌,一邊說道,“還以爲太子殿下會趕着晚膳回來的,奴婢特地和廚子們一起準備好了晚膳,結果主子一個人也沒吃上多少。”

“是我疏忽了。”蕭昱笑了笑,說道。

“那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先用着,我們過一會兒再來收拾。”沁芳說着,帶着人一道退了下去。

蕭昱端起碗筷,給她夾了菜,道,“以後,我要是晚上回來,儘量趕在晚膳前。”

“若是實在忙得緊了,就暫時住在宮裡,得了空再回來也是一樣的。”鳳婧衣柔聲道。

她知道,他不是不讓他們住進宮,而是想讓她和孩子遠離宮裡的是非,纔將他們安頓在這處行宮裡。

他雖執掌朝政大權,但這後宮做主的還是皇后,想必後宮裡沒有哪一個是滿意她這個外來人做太子妃的,可想而知真進了宮要面對的麻煩有多少。

他儘自己的力量,給了她和孩子一片安寧之地。

這一切,他沒說,她卻知道。

蕭昱含笑點了點頭,突地想起熙熙的事,問道,“金花谷那邊來信了嗎?”

“今天剛收到,他們已經到金花谷了。”鳳婧衣如實道。

“那就好,淳于越醫術過人,有他和青湮兩個人,想必會把孩子照顧好的。”蕭昱道。

“嗯。”

此後,蕭昱雖多數時間在宮裡處理政事,但每隔一天一定會到行宮來住。

北漢天寒,她本就畏寒,又擔心孩子出去會生病,所以住進冬之館就再沒出過門,每天照顧着孩子倒也不覺得時間難打發,一轉眼便就到了年關。

青湮也從金花谷來信,說熙熙已經長到十三斤了,而這邊已經三個月的瑞瑞,能吃能睡着實長成了個小胖墩,足足有十七斤重了。

太醫說要給孩子控制飲食,最好不要再長胖,可是小傢伙一餓了就哭,她看着實在心疼,一心軟便就遂了他去,不過每日還是抱着他讓他適當活動一點,只要扶着他都能自己邁步了。

蕭昱夜裡回來的時候,鳳婧衣正在給瑞瑞洗澡,小傢伙坐在木盆裡小手不住地拍着水面,濺得她一身都溼了,還咯咯直笑。

他聽到響動,尋到浴房,笑問道,“要不要幫忙?”

鳳婧衣擡頭望了望他,無奈地笑了笑,扶小傢伙站起來,他卻又邁着小短腿踩着水,玩得不亦樂乎。

蕭昱走近直接將他給抱了起來,小傢伙還是不住地踢着腿,鳳婧衣拿着帕子給他擦去了一身的水,拿着薄毯把他裹了起來才鬆了一口氣。

現在要給他洗一回澡,真是不容易。

蕭昱把瑞瑞抱着,朝她道,“我給他穿衣服,你快把身上溼衣服換下來,小心一會兒着了涼。”

鳳婧衣抿了抿脣,指了指邊上放着的衣服,道,“要穿的都在這裡。”

蕭昱把小傢伙放到了榻上,從裡到外一件一件地給他穿着衣服,小傢伙倒也沒怎麼哭鬧,配合得不行……

鳳婧衣剛剛換好了衣服,就看着蕭昱抱着已經穿戴整齊的瑞瑞出來了,小傢伙一看到她就咧着嘴笑了,嘴裡還咿咿呀呀地,誰也聽他在說叫什麼。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就先回來了。”蕭昱說着,抱着瑞瑞到了榻上坐着,小傢伙靠着他倒也能坐穩了,自顧自地玩着手指,要不就是把小拳頭塞在嘴邊啃得一手口水。

鳳婧衣看着直皺着,拿開他的手,一轉眼又塞到嘴邊繼續啃了。

蕭昱朗然失笑,道,“隨他去吧,一會擦擦手就好了。”

這小傢伙漸漸大了,夜裡也不安安份份睡覺了,自己躺在牀上盯着帳頂的花紋就能盯着玩好久,要不就是自己玩自己的手,且哭得也沒有那麼多了。

好幾次,他早上醒來準備入宮之時,這小傢伙就已經醒了,躺在牀上一個人玩。

鳳婧衣無奈嘆了嘆氣,只得由了他去。

蕭昱低頭,一手扶着瑞瑞,說道,“等熙熙身體好就接回來,到時候兄弟兩個玩起來就有伴了。”

“我就怕,兩個人真湊在一塊兒了,還不打起來。”鳳婧衣道。

青湮說瑞瑞的身體在漸漸好轉,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能去接回來了。

“若真打起來,這個怕是要比熙兒橫得多。”蕭昱說着,抱着瑞瑞放到了榻上的小几上坐着,道,“等哥哥回來,你可不許欺負哥哥啊。”

小傢伙眼珠子滴溜溜地瞅着他,手又伸到了嘴裡去了,直讓他哭笑不得。

不可否認,他喜歡這個可愛的孩子。

可這終究不是他的孩子,一天一天看着他與那個人愈發相似的眉眼,他的心就沉鬱難言。

即便如今夏候徹仍舊不知道這兩個孩子的存在,他仍舊嫉妒着他有這樣可愛的兩個孩子……

“過幾日便是除夕了,明日進宮之後很多事情要忙,可能好幾日都不能回來了,除夕夜裡我會趕回來的,至於宮中的宴會,你若是想去的,我讓人到時候來接你。”蕭昱一邊扶着瑞瑞,一邊瞅了她一眼說道。

“不用了,你去就是了。”鳳婧衣道。

雖然到了豐都之後便沒有再出過門,但也可想而知自己若是去了大年夜的宮宴,那些都等着她露面的後宮妃嬪,和貴族子女們會如何無所不用其極的擠兌她這個外來者。

既然去了也是麻煩,就不必去了。

“我也正有此意,我去露個面就儘快回來。”蕭昱道。

雖然她不去,定然會有人說太子妃不懂禮數,但若真去了,纔是會惹來更多的麻煩。

“不過,若是不去,對父皇也有些失禮,要不明日我跟你一起入宮去見見他,就當是提前拜年了。”鳳婧衣道。

來了豐都兩個月,她都沒有進宮見過北漢皇帝,好次想說的,但蕭昱有事在忙,她便不好再提。

蕭昱望了望她,道,“好吧。”

次日一早,她囑咐了沁芳照顧瑞瑞,自己一早便跟着蕭昱進宮去了。

他趕在朝會之前,親自將她送到了棲梧宮。

一進門,濃重的藥味兒便撲面而來,北漢王比之上一次她來時所見要更加蒼老了,那雙精銳懾人的眸子也顯得有些渾濁了。

“朝會的時辰都到了,你還杵在這裡幹什麼?”北漢王瞥了一眼還站在一旁不肯走的蕭昱道。

蕭昱望了他一眼,朝着鳳婧衣道,“等見完了,況青會護送你回去。”

“嗯。”鳳婧衣點頭。

他這才帶着人離開棲梧宮,前去早朝。

北漢王喝完宮人侍奉的湯藥,擡眸掃了她一眼,問道,“在豐都還住得慣嗎?”

“還好。”鳳婧衣垂眸而坐,說道,“到了豐都,卻一直未來宮中拜見陛下,望陛下恕罪。”

“想必也是昱兒怕朕會爲難你,才攔着沒讓你來,不然也不會把你安頓在行宮,而不帶進宮裡住着。”北漢王望着她,倒也並未因爲她的失禮之處而慍怒。

鳳婧衣歉意微笑,沒有言語。

“朕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日子也是過一天算一天,指不定哪一天閉了眼睛就再也睜不開了。”北漢王說着,不由嘆了嘆氣。

“陛下只要好生休養,還能長命百歲的,切莫說這樣的晦氣話。”鳳婧衣出聲勸道。

北漢王深深地笑了笑,說道,“我自己的命還能不清楚,只是朕都到了這個地步,昱兒還是不肯承繼皇位,這纔是朕的心病。”

鳳婧衣聞言驚震,問道,“爲什麼……他不願繼位?”

他既然已爲北漢儲君,承繼皇位是理所應當的事,爲何卻又不願了。

“朕要他繼位爲帝的條件,就是靈犀郡主和幾個權貴之女爲妃,爲了穩固朝堂,一國之君的政治聯姻都是理所應當的,可是他不願意。”北漢王目光深深地望着她,他知道這原因是在這個人身上。

鳳婧衣抿脣沉默,不知該開口再說些什麼。

“不管是出於社稷的穩固,還是子嗣的考慮,此事都是無可避免的,但該說的,能說的,朕都已經說了無數遍了,他卻是沒有一次聽進去過,想來這話由你來說,比我們來說,更有用些。”北漢直言道。

“我……”鳳婧衣咬脣,不知該如何應答。

北漢疲憊地閉了閉眼,出口的話平靜而犀利,“你那兩個孩子是什麼來頭,你我都心知肚明,他喜歡你要立你太子妃,將來抑或立爲皇后,朕都沒有意見,但納妃一事是朕唯一的條件。”

說實話,他並不希望北漢的太子妃是她,她牽扯了太多的麻煩,將來誓必會把昱兒也捲進去。

可是,昱兒對她實在太過癡迷,他也沒到那麼不容人的地步,他要立她爲妃也好,爲後也罷,隨了他去,可是一國之君總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且還是個大夏皇帝棄之不要的女人。

“陛下是要我去勸他?”鳳婧衣問道。

她現在都幾乎可以想見,自己若是對他說出了那樣的話,他會是個什麼反應。

“你的話,比朕的話管用。”北漢王道。

他知道,如果她真開口勸他納妃,昱兒勢必會生氣。

若她真說出了這番話,他在她心中的分量如何,想必昱兒自己也看得清楚了,那時候也該收收心了,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陛下,請恕婧衣難以從命。”鳳婧衣垂眸道。

她不是不敢說,而是知道說出這樣的話,一定會傷了他的心。

“那麼,你是願意替昱兒生下子嗣了?”北漢王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問道。

鳳婧衣抿脣沉默,不發一語。

“昱兒年紀不小了,也該有個孩子了,還是你想將來天下臣民都知道,北漢皇后生下的孩子,是大夏皇帝的骨肉?”北漢王目光冷銳地逼視着她,問道。

紙是包不住火的,這兩個孩子的身世之迷不可能一直掩藏,總有一天會被他人所知,到時候北漢皇室就真的是顏面掃地。

鳳婧衣沉默,無言以對。

她與他的婚姻,已經不僅僅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兒,更關係到北漢的朝堂和後宮。

而這一切,在他的庇護下,她並未去認真思量過,現在她卻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

曾有一個男人,爲了向她兌現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散盡了六宮。

那個時候,她不能要。

如今,又有一個人做着同樣的事,她卻已經不敢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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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萬五,先更五千。

還有一萬,我先睡會兒,起來再繼續寫。

要是早上沒看到,不要以爲是不更了,只要我還活着喘氣兒,每天的更新都在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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