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復生的人7

之後,一連數日宗澤都來找過青湮,她都避而未見。

於是宗澤幾次找上鳳婧衣,請她代爲說情,她自然都如實轉答了,但青湮一直不曾答應再見宗澤,似乎是因爲她是否入住駙馬府之事。

她不肯妥協,宗澤又不能在這個時候拋下靖縭公主母子跟她走,於是就這樣僵持下來了.

午後,夏候徹處理完成盛京送來的摺子,便一時興起要帶她去附近的紅葉湖賞景。

於是兩人連個侍從都沒帶便騎馬離開了營地,天殺還是兩人乘一騎,一路上全被打獵或遊園的官員看在眼裡,一個個更加肯定了皇帝對這個鈺容華寵愛非常。

“你看,一路全被看笑話了。”鳳婧衣不爽地哼道。

夏候徹倒不甚在意的樣子,一邊策馬一邊說道,“要看讓他們看去。”

他帶自己寵愛的女人外出遊園,有什麼不對了。

“你知道現在宮裡和外面都怎麼說我的嗎,都說我是狐媚妖精轉世的,名聲全是讓敗壞了。”鳳婧衣不滿地數落道。

原本還想着自己要怎麼費盡心機爭寵,卻沒想到夏候徹對她的興趣會這麼長久,有時候就不禁在想,他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論才論貌甚至論牀上功夫,她都是這宮裡算不得頂尖兒的,這男人還不厭其煩地纏了她這長時間。

夏候徹聞言失笑,低頭偷香之後,笑語道,“朕也覺得的,不然怎麼就這麼把朕迷得神魂顛倒了?”

鳳婧衣懶得再與他爭辯了,若真是被她被到那般失去理智了,就不會每次一出事就來懷疑她了。

夏候徹寵人歸寵人,但在大事面前卻也是絕不含糊的,無論是誰都不例外,這一點她已經深刻領教過了。

騎馬行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到了紅葉湖,湖周圍便是紅楓林,紅葉落在湖裡沉在底下,映得湖水也透着淺淺的紅,美得令人心醉。

夏候徹將她抱下馬,將馬繮繩系在湖邊的樹上,牽着她沿着湖邊走着,“喜歡這地方嗎?”

鳳婧衣想了想,自己要說不喜歡,這人鐵定翻臉,於是便道,“喜歡。”

夏候徹伸手接住一片風中飄落的紅葉,給了她道,“你久居南唐,還未見過大夏各地的壯美風景,雖沒有南唐的如詩如畫,卻也別有它的美麗之處,以後每年朕都會帶你出去瞧一瞧,好好看一看泱泱大夏的山河風光,你總會喜歡這個地方。”

鳳婧衣宛然淡笑,她想她這一輩子都無法喜歡大夏,她的心在南唐,她的回憶在南唐,她所有美好的一切都埋葬在南唐……

心裡那般想着,卻是笑語晏晏地回道,“好啊。”

不可否認,對女人而言,夏候徹是個極好的男人。

溫柔,寵溺,只要不觸及到他的底線,都可以肆意胡來。

但是,這個男人對她而言,只是一柄懸在她心口的利箭,她很清楚當她身份敗露的那一天,自己會是什麼下場,所以也從不敢在這個男人身上奢望些什麼。

一路上,夏候徹總會把樹上飄落的葉子接住給她,鳳婧衣瞅着自己手裡已經捏造一大刀的紅葉,道,“你帶我來是來撿樹葉子的嗎?”

夏候徹聽到她的聲音似乎氣的不輕,“你這不解風情的女人!”

“我怎麼樣了?”鳳婧衣納悶兒,她怎麼不解風情了,只是實在理解不了這樣撿葉子有什麼樂趣可言而已。

夏候徹停下腳步,接住又一片風中飄舞的紅葉,說道,“都說,紅葉寄相思。”

鳳婧衣愣了愣,他是表達什麼?

夏候徹將手中的紅葉遞給她,薄脣揚起說道,“所以,朕贈你相思。”

鳳婧衣僵硬的接過他遞來的又一片紅葉,嘴角抽搐了幾下,他兩一天擡頭見低頭見的,還相思個什麼勁。

夏候徹瞥了她一眼,警告道,“拿來回去收好了,丟一片看朕怎麼樣收拾你。”

鳳婧衣無語,敢情這破葉子以後比她還金貴了。

於是,夏候徹帶着她在紅葉湖撿了下午的樹葉,直到黃昏方纔打道回營。

兩人還未到營地,便聽到小孩子的哭聲,一邊哭一邊在叫娘。

“好像是珩兒?”夏候徹聞聲下了馬,這圍場之中的孩子,除了宗珩還能有誰。

鳳婧衣也跟着下了馬,隨夏候徹一道尋着哭聲而去,走了不多遠便看到靖縭公主牽着宗珩正跪着,而他們母子所跪之人正是青湮。

鳳婧衣抿了抿脣,暗道:這下壞了。

夏候徹一見立即便沉下了臉,大步上前將夏候縭和宗珩拉起,喝道,“皇姐這是在做什麼?”

堂堂的大夏嫡公主,竟對着一個宮女下顧,成何體統。

“皇上,這是我們的家事,你不必插手。”夏候縭含淚道。

“皇帝舅舅,皇帝舅舅……”宗珩抱着他的腿,哭得好不傷心。

夏候徹摸了摸宗珩的頭以示安慰,目光驟寒望向站在那裡的青湮道,“朕倒要看看,什麼家事你竟要對着一個卑微公主屈膝下跪。”

青湮望了望鳳婧衣,垂頭跪下行禮道,“奴婢見過皇上。”

“朕的皇姐都要對你下跪了,朕怎麼敢受得起你這樣的大禮!”夏候徹冷聲道,說罷沉聲道,“這樣不懂規矩的人,明日便去慎刑司領罪吧!”

鳳婧衣心下一急,還未開口求情,宗澤已經接到消息趕了過來,一看情形大約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立即一撩袍子跪下道,“皇上恕罪,這個女子……她是臣的髮妻,皇上若要將她問罪,便也將臣一起問罪了吧!”

“你的髮妻?”夏候徹望了望垂着頭的青湮,他知道她凌波殿的宮女,可是又怎麼跟皇姐他們一家扯上關係了。

“是,是臣在到盛京娶公主之前的髮妻,只因當年家中發生鉅變,臣以爲她死了,輾轉五年直到前幾日纔在這裡見到了她。”宗澤解釋道。

可是,夏候縭明明答應了不會帶珩兒來見她的,怎麼就來了,還讓皇上給撞見了。

“便是你的髮妻,也不當由皇姐和珩兒來向她下跪,堂堂大夏的嫡長公主向一個宮女下跪,將我夏候一族顏面置於何地。”夏候徹沉聲道。

“奴婢沒有要公主下跪。”青湮平靜而冷漠地回道。

夏候縭約她過來說話,結果話沒說幾句拉着孩子給她跪下了,求她跟他們到駙馬府生活,而她就是不知好歹的不答應,於是她說一直跪着不起,孩子便開始哭鬧不止……

然後,皇帝的聖駕就來了。

“皇上,是我自己給她跪下的,駙馬心繫於她,又感念她這五年過得悽,我們想讓她到駙馬府一起生活,也好相互照應,只是顧姑娘一直不肯答應……”夏候縭道。

鳳婧衣不得不佩服她,這一番話說得多感人,她委屈求全,她寬容大度,偏偏對方還得寸近尺,處處刁難。

果然,夏候徹面色更加黑沉難看了,盯着低頭跪着的青湮道,“皇姐對你已經一寬容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青湮垂着頭,沉默不語。

“你已前是宗澤之妻又如何,如今他也是明媒正娶了大夏的嫡公主的,皇姐已經答應讓你入住駙馬府,你還這般不識好歹?”夏候徹沉聲問道。

他知道這是她自上官府帶進來的宮女,所以只要青湮在這裡認個錯將事情了結了,他便也不再多加爲難,

豈料,青湮卻是決然回道,“奴婢不願入駙馬府!”

“她不願便作罷,皇姐何需非要她去!”夏候徹道。

夏候縭沒有說話,只是望了望宗澤,眼裡滿是淚光與不捨……

夏候徹面色一沉,令道,“駙馬宗澤,你若敢棄公主母子於不顧,便是你與她逃到了天涯海角,朕也必取你們項上人頭!”

威嚴厲厲的一番話,讓跪着的宗澤不由肩膀一震,“皇上……”

鳳婧衣微微眯起眼睛望了望夏候縭,大約她等的便是皇帝這一句話吧!

事情鬧大了,皇帝和太后不會不顧及皇家顏面,任由宗澤和青湮這般糾纏下去,而她只需要扮演好寬容大度,害怕被拋棄的弱女子便好了。

夏候徹冷冷望向青湮,厲聲斥道,“你要麼就到駙馬府安安份份的過日子,要麼就給朕離開上京,死都不要回來再出現在他們面前。”

“是。”青湮咬牙回道。

夏候徹掃了一眼,怒意沉沉地拂袖而去。鳳婧衣上前將青湮扶起,淡淡地望了一眼夏候縭,道,“這樣的結果,公主可滿意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夏候縭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沒什麼。”鳳婧衣望了望宗澤,拉上青湮離開。

一路回營帳的路上,青湮都沒有再說話。

“方纔的事,就當沒發生過,皇上那裡我會去說。”鳳婧衣拍了拍她,安慰道。

青湮點了點頭,默然回了帳去。

鳳婧衣站在草地上,遠遠望了望後面回來的夏候縭一家三口,徑自回了王帳去。

進了帳中,夏候徹坐在榻上看書,臉色不怎麼好看,見她進來便道,“好好說說你那侍女去,小小一個宮女比主子的架子還大。”

“皇上要嬪妾去說什麼?”鳳婧衣擱下拿回來的紅葉,沒好氣地哼道。

“她是你帶入宮的,朕不想真到沒法收拾的地步,你又來怨朕,你自己好好勸勸她。”夏候徹道。

“嬪妾不會勸,也不想勸。”

“你……”夏候徹擡頭瞪了她一眼,道,“你是真想她死,還是想朕把她趕出盛京去。”

夏候徹倒了一杯茶遞給他,坐下來輕然說道,“青湮與宗澤相識十年,成了親還有一個剛滿一歲的女兒,若不是當年顧家一場滅門血案他們會過得很幸福,可是五年失散都以爲對方死了,輾轉重逢之後,自己深愛的男人已經背棄當初的諾言娶妻生子,你讓她住進去看到自己深愛的丈夫和另一個女子在一起,那她是寧死也不願意的。”

夏候徹聽了皺了皺眉,似有些許動容之色,顧家的事他當年也是知曉一些的,輾轉五年重逢也真是難爲他們了。

“可是,宗澤總不能丟下皇姐和珩兒和她遠走高飛,那讓我夏候一族的顏面往哪裡擱。”

鳳婧衣暗自嘲弄,他夏候家的顏面還真是比什麼都重要啊!

“既然皇姐已經這般退讓了,她若對宗駙馬有那般深情,也該爲他着想,安心住進駙馬,而不是讓他這般左右爲難。”夏候徹道。

鳳婧衣把玩着紅葉,望了望她,說道,“爲什麼你覺得是公主在退讓,而不是青湮更委屈。”

夏候徹擱下手中的書卷,說道,“瞧宗駙馬緊張她的樣子,想必在他心中,她比皇姐還要重要,既是如此,她到底還要計較什麼?”

鳳婧衣笑了笑,將手中的紅葉給了他,說道,“大約,你這個做皇帝的,從來沒有真心愛上過一個人,所以就體會不到她在計較什麼吧!”

夏候徹皺了皺眉,望了她半晌,“你說。”

“一個女子真愛上一個男人,就會希望自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唯一的妻子,而不是第一第二,更加不可能和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這就是她計較的。”鳳婧衣嘆息說道。

“唯一?”夏候徹眉頭皺得更緊了,意味深長地望了望她,“那你呢?”

“我?”鳳婧衣挑了挑眉,怎麼又扯到她身上了。

“你沒有想過,成爲朕唯一的女人?”夏候徹道。

鳳婧衣愣了愣,垂眸說道,“對一個坐擁三宮六院的皇帝有這樣要求,太天真也太奢望了。”

宮裡的女人得過寵的有那麼些,還有一大片他收入宮中,見都沒見過,碰都沒碰過,這所有加起來,數都數不過來了。

夏候徹薄脣微抿,靜靜地看了她許久,一句話也不說。

鳳婧衣望了望他,一臉誠懇的請求道,“他們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你別插手好嗎?”

“爲了一個小宮女,你都跟朕這兒求情了,敢情她在你心裡比朕還重要了?”夏候徹銳眸微眯,哼道。

“我與她也是多年相識,只是比較心疼她,不想看她委屈。”鳳婧衣說着,不由自主的垂下了眼簾,有些自憐自艾的意味。

夏候徹望了她一會兒,想來她是因着那宮女想到了自己,自己不能擁有的,也希望身邊的人擁有那樣的唯一。

一時間有些不忍,攬了攬她肩膀道,“罷了,朕不管了,由他們自己去。”

鳳婧衣心裡長長地鬆了口氣,擡頭在他臉上吻了一下,笑着道,“謝謝了。”夏候徹伸手颳了刮她鼻頭,薄脣揚起深深的弧度,若是答應了能讓她高應起來,也沒有什麼不好。

至於皇姐他們的家事,他也不怎麼想管,只是心疼那小宗珩會以後沒了父親。

鳳婧衣順勢在榻上賴進了夏候徹懷裡,雖然能讓他不插手其中,可更讓她愁的時候靳太后那邊,那女人又怎會親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兒家庭生活受到這麼大的危機。

也不知道靳家是造了什麼孽,怎麼出來的人就沒幾個心是長正了的,個個都這麼好鬥,不是算計這個就是算計那個,就連她這個從靳家出來的人……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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