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凱久久地盯着手機屏幕,他終於來到了她的身邊,可是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窗外深夜一片漆黑,他有許多話想對許昕顏說,卻最終只用了這樣方式寥寥數語。希望她能懂又害怕被穿心思,王俊凱是矛盾的。
清晨,握着被排滿的工作日程表,王俊凱一字一句來回看了好幾遍。今天沒有他和許昕顏的對手戲,只有晚上有長孫婉清的戲份。化妝間的走廊很長,他拖着步子,顯得有些沒精打采。一束束光射入,星星點點。
轉角,巧合的是王俊凱和許昕顏又相遇了。
王俊凱望着她看了幾秒,微動的嘴脣抿了抿,想要說什麼又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無奈地轉身又離開了。
許昕顏愣愣地望着他消失的地方兀立失神,直到視線裡在沒有一丁點他的痕跡。
忙碌的拍攝了一整天,休息時王俊凱還是不忘留意許昕顏,他四處張望卻尋不到她的身影。
王俊凱突然就慌了,正要起身,林暮雪拿着劇本就坐到了她的旁邊。
“俊凱,晚上我們的戲份能和我提前對戲熟悉下嗎?”
一直沉默的王俊凱像突然想到了什麼。
“第一天拍攝還順利嗎?”
林暮雪見終於有了反饋,開心的像帶來了話匣子。
她具體說了什麼,王俊凱根本沒有心情聽,只是想從林暮雪的話語中捕捉到許昕顏的信息。
“……今天原本是我和昕顏妹妹的對手戲。可能第一天拍攝不太適應,加上導演要求比較嚴格,太多次重拍後,導演重新調整了拍攝進度,讓昕顏先休息下,重新調整狀態……”
王俊凱瞪大的雙眼顯出難以置信。他沒有在意林暮雪驚訝的深情,瘋了一樣在片場四處奔跑着尋找,他的思緒糾結成一團亂麻,有人和他打招呼他無心答覆一聲。不知道跑了多久,王俊凱終於想起了自己還有手機這個通訊設備。
他漸漸感覺到長時間奔跑的乏累,焦急的情緒慢慢開始平復。他撥通了號碼,然後一步一步走向酒店的方向等待電話被接聽。
每一聲等待的提示音都像是攥住了他的心臟,他提起來的那口氣就在嗓眼裡堵着,只能靜靜地用數提示音的方式來緩解緊張,直到第七聲響到一半後驟停。
聽筒裡出現了長時間的空白,然後對面的聲音並不是她!
良久過後,王俊凱終於開口:“她……還好嗎?”
王俊凱這樣的問話,安曉晨早已習慣。
“想必你是知道了!其實並不是小丫頭演不好,而是因爲類似的角色演得太多,想要突破一往的塑造,是需要時間去揣摩,抓住角色的靈魂的。你要相信小丫頭,她會解決的。”
安曉晨停頓了下:“王俊凱你還欠她一個解釋。”
許昕顏靜靜地坐在漂窗前,白天的拍攝還歷歷在目。
明明臺詞早已熟悉於心,可是當長孫婉清從舞臺上走下來那,那代入感的氣場,許昕顏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停在那裡一動不動,直到數次後一直不在狀態,導演只得暫停了這場的拍攝。
導演把許昕顏叫到一旁開導道:“明知道現在的你在擺脫這類的角色,可爲什麼還是選你演谷小婉嗎?”
“我想讓你明白,即使再相似的人物,都會有她自己不一樣的閃光點。好好回去想想同樣生活在姑蘇的婉清和小婉性格的差異與共性。今天就先到這裡吧!你需要重新找感覺。”
許昕顏閉上眼,回想着在蘇州那段短暫時光的事與物,一點一滴。
第二天,許昕顏來的特別早。當她出現在片場的那一刻,即使還沒換上戲服,一個活脫脫的谷小婉就呈現在眼前。
那個從小寄於江南水鄉的柔弱姑娘,因擔心哥哥闖進百花坊,變得勇敢。再次站在長孫婉清的面前也不再失去色彩。
以至於當天的拍攝進度很快。到了下午,許昕顏與王俊凱的戲份還預留了許多時間。
工作人員不慌不忙地在佈置現場,冬日的黃昏晚霞成了最貼切的自然場景。
冬天的日落來得很早,一道燦爛無比的霞光,剎那間,天空就被染成了深紅色,就像是一片波瀾壯闊的紅色海洋。
遠遠的山坡,李少興背起扭傷腳的谷小婉走在回去的路上。
“我是不是很重?”谷小婉把小腦袋靠在了他的背後。
那熟悉的感覺,王俊凱微愣了下,動作卻沒有停。
“你只要不亂動就好,又不是第一次揹人!”
“原來你還背過其他人!”谷小婉撇了撇小嘴。
“你都忘記了,上次去姑姑家玩你睡着了,是我揹你回來的。”
直到導演喊停,兩個人依舊保持着揹人的姿勢。
導演回放着拍攝片段,最後決定再補拍幾個遠景。
夕陽的映襯下,兩個人的背影顯得特別融合。
“王俊凱!”許昕顏卻在此時,齣戲地輕聲喊出了他的名字。
導演還沒有還停,攝像機還在拍,雖然是遠景,但還是真實地聽到她的輕聲細語:“那天是你,對嗎!我去蘇州的當天晚上,揹我回去的那個人!”
原來有些話還沒來得及解釋就早已知曉。
原來一切都不是單座標。
“謝謝你,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