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妾該死,請老爺親自爲賤妾找個大夫吧。”
李氏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卻明白了,不相信沈千幸。
此話也着實起到了些作用,沈霄看了看沈千幸,雖然覺得自己的女兒年幼,但是她與李氏也是有過節的。自然也就應了李氏的要求,去讓沈管家拿了自己的帖子,請了大夫來。
李氏終於放鬆了,也被沈霄准許做到了椅子上。
裴蓮心看着沈千幸,想要她給自己一個說法,她可不想自己忙了半天,卻最後爲別人做了嫁衣裳。倒爲李氏的孩子正了名,這讓她情何以堪。
沈千幸並不急,甚至都沒有看裴蓮心,因爲她知道此刻沈霄正看着自己。爲了別的女人和別人肚子裡尚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孩子,便懷疑了自己,當真是讓她覺得心涼啊。
沈霄當真是重視,請來的也算是帝都中有名的大夫,那大夫見過了禮,也就不再客氣,找到了看診對象,便就掏出絹帕,墊下手下,細細地把起了脈。
這脈象有滑脈之症,的確有孕在身,只是再想細查時,卻覺得有些作難,這脈象微弱,恐怕胎兒不穩,懷孕不過十數日,就算是懷孕,恐怕也撐不到孩子生下來啊。
擡頭看了看李氏,眼神又瞄向了旁邊那個跪着的男人。心中一驚,難不成這是捉姦捉雙?因爲房事才造成胎像不穩?那這胎兒不穩倒也有理可依。
“沈大人,這一胎不過十數日,且脈象不穩,恐活不到足月......”
“你胡說!”
李氏還要上前,已經被家丁押下。
沈霄的目光又添了幾分冰冷。卻依舊客氣的讓沈管家過給了些賞,送了那大夫離開。
十數日,可多可少,尚且說不清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可是,那胎像不穩,活不到足月,卻是讓沈霄不再報任何希望。
“將這兩人關進牢房,今夜沉塘。”
“老爺,我當真冤枉的啊,這個真是您的孩子啊......”
沈霄的心中甚是複雜,這個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他,都不願再想,但是這孩子,活不過,卻如何想都覺得心痛,倒不如就不是自己的也好。
李氏被人縛着,根本沒有辦法去拽住沈霄,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沈霄從自己的身邊走過。
那男子也慌了,他沒有想到只是想來求個魚水之歡,竟然就此損了自己的性命。求生的慾望,讓他拼命的掙扎着,竟然還真的被他給掙開了。
只是那男子卻並沒有跑,而是直接撲向了李氏,緊緊的抱着她的大腿,哭的眼淚鼻涕都是。
“表妹,你快去求求情啊,我們真的沒有關係啊,我都還沒有碰過你......”
李氏知道自己恐怕是必死無疑,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將手輕輕的放在了表哥的頭頂,表哥倒是安靜了下來。
“表哥,你既然不想死,今日來這裡做什麼,既然碰上了,那咱們一起死也好,黃泉路上有個伴兒啊......哈哈哈哈......”
李氏只將眼淚鼻涕都笑了出來,那目光卻冰冷的有些滲人。嚇得那男人驚叫一聲就要往外跑。在他眼裡,李氏只是一隻鬼,一隻索命的惡鬼。那些下人見他跑了,也不敢耽擱,慌忙都去追了,已然忘記了,小姐和一個恐怖至極的李姨娘呆在一起。
裴蓮心跟沈千幸走了,沈千幸卻沒有走。坐在原地靜靜的看着李氏,李氏也冷冷的看着她。
“小姐,我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讓你恨我到如此地步,非得我死不可。”
沈千幸淡淡一笑,很是純良,那眼睛如同一汪深潭,一眨一眨的,彷彿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
“李姨娘,你覺得你很無辜?”
沈千幸並不恨李氏,她還不夠讓她恨的資格,只是若說她爲何該死,便是她肖想沈家也就罷了,偏偏還惦記着段茹的嫁妝。若只是如此也就罷了,懷了孕,卻秘而不報,便是怕人將她腹中的胎兒給害了。因爲什麼,p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但是狼子野心,不可忽視。
她威脅到了沈家,威脅到了沈安的地位,那她便沒命可活。
李氏最後還是死了,卻並不是沉塘而死,她在沈千幸的眼皮子底下,撞了柱子。沈千幸知道,她是想要一輩子過不安穩,睡不踏實。
可是重活一世,她也知道,對敵人的仁慈,是對自己的殘忍。難不成她還要等她們成長起來,來對付自己。
“你看,我替聞香報仇了。”
聞柳面色一慟,還是眼疾手快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沈千幸。沈千幸不過十五歲的年紀,可是聞柳卻覺得她揹負了太多太多。
“好了,扶我回去吧。”
沈千幸一路上一直強撐着,可是回到了院子,便睡了,夢中那李氏死去時的表情卻一直縈繞在她的腦際。她並不怕。一如當初解決了崔般若一般,可是李氏腹中的孩子確實無辜的,卻也被她利用的淋漓盡致。
許是思慮太重,沈千幸也睡不安穩,覺察到一雙微涼的手貼在自己的腦際時,瞬間就清醒過來。
參商見她醒來,也是微微一怔,“我都聽說了,是被嚇着了?”
沈千幸搖搖頭,輕輕的支起身子坐起,“你把我想得太過純良了。”
“也是,當初你可是狠心的利用了重傷的我呢。”
兩人相視一笑,他們都一如當初,卻又不如當初。
參商其實心中還是欣慰的,也只有這樣一個女人才適合站在他的身邊,偏偏這個女人他喜歡,卻也需要。
沈千幸緊緊的盯着參商,自從那日沈府門前一別,他們已經有半個多月未曾見到了。其實她的心中很是想念,她想他,卻不知道如何說。
“你看什麼?”
被參商彈了一個腦崩兒,沈千幸只痛的握着腦門兒,眼淚盈盈蓄滿了眼眶。
見到沈千幸如此,參商心中一陣緊張,他的確是下手忘記了輕重,恐怕沈千幸是吃痛了吧。
輕輕了拉下她覆在額頭上的玉手,參商纔看見那額頭之上,真的有了些許紅痕。參商心中一軟,剛要說些什麼,沈千幸卻突然撲了過來。
參商只驚訝的身體都有些僵硬了,心中微微一喜,還是小心的將手環在了沈千幸的腰間。她從未如此主動過,難不成是受什麼刺激了?
“哼,別以爲你投懷送抱,我就能原諒你將我讓給別人。”
沈千幸輕輕的點點頭,參商的語氣裡哪裡還有怒氣,沈千幸都能聽出他語氣中有些許撒嬌的意味在裡面。就彷彿是一隻貓,四腳朝天,卻對着主人說,來吧,我允許你撫摸我高貴的皮毛。
想到那樣的畫面,沈千幸突然就覺得好笑,但是卻只能憋着笑。參商感覺到沈千幸的異常,纔有些不捨的將沈千幸從自己的懷裡撈出來。原本以爲她是在哭,可是一看卻見她憋笑憋得臉頰通紅,瞬間臉色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