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6 虛無境界,其一
……
…………
“你不覺得你其實太遜了嗎?歐貝斯小姐?”
在荒涼的半透明的大地之上,走在前面的第十使徒伊爾,忽然這麼對我說道。
本來我的注意力正集中在腳下呢。透過半透明的地面,可以看到下方是非常美麗的星空。幾千億顆,不,應該說是無窮無盡的星星躺在下方的天幕之中……宇宙的黑靜在反襯着星光的明亮。
那些孤寂清冷的星光照在自己身上,自己都能感受到那些光芒中蘊含的一絲聖潔。
平時必須擡頭才能看到的星空現在正躺在自己的腳下,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天地翻轉的錯覺。不過這種錯覺只要一擡頭就能消除了,因爲擡頭一看:哎呀,還是星空。
反正各個方向都是星空。這裡真是名副其實的星際空間呢……
也是傳說中的虛無之境。
因爲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星空,結果我老半天才反應過來那個使徒在嘲諷我。
“什麼!你這使徒……”
“我的名字叫伊爾。不用客氣,直接稱呼我名字就好。”
那個使徒回頭露出了非常陽光的笑容。
非常陽光的笑容,但是……
“別以爲你笑得燦爛就能矇混過去!你明明是在嘲諷我!”
哼,差點就中招了。不得不承認那個使徒笑起來確實很帥,很有魅力……但是本小姐也不是吃素的!
“啊……是這樣嗎?”
對方似乎低頭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再次笑了起來。
“這都被你發現了。不過我只是在說實話而已。”
“………你想打架嗎?”
倒不是我自吹。在神殿裡面,我的戰鬥技巧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自信,前方的使徒繼續說道:“對了,我聽說你來自非常有名的聖職者家族。這麼說你全家都是聖職者?”
“當然,我全家……爲什麼你這說法這麼奇怪?算了,總之你說的沒錯,本小姐就是羅什巴赫家的天才聖騎士。事到如今你後悔也已經晚了!”
“後悔什麼?”
使徒聳了聳肩。
“說得你好像真的打得過我一樣……”
“……”
好吧,太大意了!平時那樣說話說習慣了,差點忘了對方可是使徒。各方面全面比我強。
接下來又陷入了一陣沉默。對方一旦不說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算了,隨便說點什麼吧。
“……我說使徒……”
“叫我伊爾就好。叫我使徒真是太見外了……”
這使徒真好說話!
而且什麼叫“見外”,說得好像我們關係很好似的。
“我說伊爾,你帶我來虛無之境……到底想做什麼?”
“其實我還想問你呢。”伊爾忽然又笑了起來,“本來還以爲你在賭博中輸了以後,會非常不要臉地死不認賬。然後很沒品地表示賭約要重來……或者你認賬了,但是很沒有神殿騎士的職業道德。只是在表面上願賭服輸,暗地裡還想動手腳,當個間諜什麼的……”
最後伊爾總結成一句話:“想不到歐貝斯小姐是這樣崇高而正直的神殿騎士,完全沒有丟羅什巴赫家的臉面呢。”
“本,本小姐當然是完美的聖職者,當,當然不會做那些沒品的事情!”
很心虛……很心虛……爲什麼這個使徒連這些都想到了……
果然使徒都不簡單。
最關鍵的是,伊爾這傢伙竟然把我的所作所爲和羅什巴赫家的名譽聯繫在了一起……豈不是說我暫時不能耍小聰明瞭!
真是可怕的使徒!這麼高深的心機,這麼熟練的手段……比我爺爺厲害多了!
伊爾:“總感覺你在想什麼很無聊的事情。”
“……才。纔沒有。”
“不過無所謂了。對了,你應該沒來過虛無之境吧?”
“……嗯,以前並沒有進入過虛無之境,只是在神殿內的文件中看到過介紹。”
“既然如此,這可是難得的瞭解虛無之境的機會,不如讓我帶你參觀一下吧。”
參觀虛無之境?
那真是太棒了!
神殿可是一直對虛無之境缺乏瞭解,所以一直在重金尋求相關的情報資料……如果我能夠把虛無之境的詳細情報帶回神殿。肯定就是大功一件啊!
到了那個時候,區區歌蘭蒂斯也不算什麼了,我可以在各方面徹底超過她。
所以對於伊爾的提議,我自然是毫不猶豫就接受了。
“這個提議不錯。那麼我們趕緊走吧?”
“啊,別急啊,我們先把導遊請過來。”
“……”還有導遊?
“啊。伽烏尼斯,你來了?”
看到伊爾在打招呼,我下意識一回頭,頓時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一個頭上有兩個長角的惡魔正好就站在我的身後,一聲不吭的。
什麼時候到我身後的,我一點都沒察覺!?
如果對方真的打算攻擊我的話……
我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就把手放在了身後十字架的握柄上。可是卻被伊爾擋住了。
“啊。別激動別激動歐貝斯,這位就是導遊了。整個虛無之境沒有它不知道的地方。最關鍵的是——這位導遊還是免費的。”
“……免不免費先不提……伊爾,你竟然打算讓一個惡魔帶本小姐參觀這裡?”
這簡直難以理喻!
可惜伊爾不這麼想:“……你都已經和使徒相處得這麼愉快了,再來一個惡魔又有神馬關係?”
呃……好像,不能反駁啊……
但是這裡不能輕易服輸。
“我只是因爲賭約的緣故才勉爲其難和你友好相處的。你也不想想,聖職者和使徒本來就沒有任何交集。”
“是這樣嗎?可我只想到了聖者米歇爾,他好像就是聖職者,同時又是使徒。”
“…………”
更加反駁不能。
“好吧。我瞭解了……請帶我參觀虛無之境吧。”
“早這麼說不就好了。總之先來正式介紹吧,歐貝斯小姐,這位就是著名的空間支配者伽烏尼斯!伽烏尼斯,這位則是著名的聖騎士歐貝斯小姐。你們以後就是搭檔了,以後請一定要友好相處。”
我聽着就覺得不對勁。
“等等,搭檔又是怎麼一回事?”
“先別在意細節了。還是先來參觀虛無之境吧。”
看上去伊爾並不想先談論這個話題。
不過說到參觀,我忽然覺得這裡頭還有一個問題。
“伊爾,我們已經走了這麼長一段路,路上卻什麼都沒見到……該不會虛無之境其實就是一片廢土吧?真的值得參觀嗎?”
在我視線範圍內,除了腳下半透明的大地外,還真沒在這個地方看到過什麼像樣的建築物或者其他生物。
最後還是伊爾給出了答案。
“你會這麼想纔是正常的。因爲這裡並不算是真正的虛無之境,而是虛無之境的外圍。所以,嚴格來說,我們還不算進入了虛無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