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舒哼了一聲:“虞無極既然要到杞都去,我們何不依他所言,陪着他前往?即使路上屈辱些,只要保住命,到了杞都,火系進了我水系的範圍,區區虎駁軍團,少君還不是想怎麼殺便怎麼殺麼?”
熊弼子恍然頓悟,頓時意氣風發起來,呵呵笑道:“不錯,蒼舒先生若然智深若海。”他這時才稍稍鎮定下來,勉強笑着朝虞無極道,“虞公,既然要到杞都做客,在下自然歡迎之至。爲了表示在下的誠意……”他轉頭喝道,“來人,撤圍,下飛虎步行!”
飛虎戰士面面相覷,盡皆呆住了。
“少君,不可,這豈非做俘虜了嗎?”*吼道。
熊弼子斜睨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是少君還是我是少君?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啞口無言,憤然跳下虎背。其他戰士也默然無言,慢慢地下了虎背。
虞無極命兩名飛虎戰士將飛虎驅趕到了一邊,和戰士隔離,場中一時空了下來,少丘、甘棠、孟賁等獨角兕戰士凸顯了出來。虎駁戰士收縮包圍,森寒的箭鏃對準了衆人。
“少丘,”虞無極皺眉道,“老夫對你並無惡意,但在下打算到杞都做客,希望少丘能與老夫同行。”
少丘還未回答,戎虎士大叫起來:“你這老匹夫尖狡無信,又是什麼好人了!”
“別說話!”戎葉狠狠掐了他一把,低低喝道,“沒人當你是啞巴!”
“怎麼?”戎虎士怒道,“我說得不對麼?”
“別忘了你我的使命!”戎葉低聲喝道,不理會他了。
“那是你的使命,又不是老子的。”戎虎士哈哈大笑,猛然縱身而起,直向虎駁上的偃狐撲去。
兩人仇恨極大,虞無極自然知道,卻沒料到戎虎士居然突然偷襲,急迫間和偃狐同時出手,一道烈焰之劍、六枚木神荊刺,同時向戎虎士射來。戎虎士左手凝出一面木盾,噗噗噗,木神荊刺射入木盾之中;右手卻現出一道藤蔓,在烈焰中一絞,呼的一聲,藤蔓成灰,烈焰之劍卻也成了漫天火星。
只此瞬息之間,戎虎士已經撲到偃狐面前,偃狐正要抵擋,卻不料戎虎士一腳將他旁邊一名戰士踢下了虎駁,伸手從虎駁的背上取出自己那柄巨大的龍骨刃,哈哈狂笑着迫退偃狐的攻勢,大步退了回去。
原來那日偃狐制住他之後,繳了他那柄龍骨刃,就讓虎駁戰士隨身帶着,沒想到方纔戎虎士一眼瞥見,竟冒着如此奇險,搶回了自己的骨刃。虞無極和偃狐面面相覷,同時苦笑。
少丘衝上幾步,掩護戎虎士歸來,望着虞無極緩緩搖頭道:“虞公,在下還要到苗都求醫,不陪你了。想留下我,便讓你的虎駁戰士殺過來吧!”
“嘿!”虞無極嘿然嘆道,“老夫說過,不干涉你和別人之間的仇怨,但事已至此,老夫只有一句話,只要你到了杞都,隨時都可以走人。否則老夫也不爲難你,卻會下令千名弓箭手齊射,將你背上的女娃兒射成刺蝟。”
少丘和孟賁等人不禁臉色劇變,方纔和飛虎戰士一戰,獨角兕戰士死傷十多人,目前只剩下二十一人,想結陣避開箭雨,無疑癡人說夢。
虞無極瞥了一眼金破天,淡淡道:“只怕千名弓箭手的威力,想短時間內殺死你或者金破天這種高手力有未逮,但便是金破天,也無法將她救出此處吧?”
金破天悶哼一聲,卻不言語。少丘臉色凝重,低聲對孟賁道:“待會兒你剝下一副烏銅甲給甘棠換上,聽我號令,凝成錐形陣,將甘棠護在中間直衝出去。”
孟賁點頭答應。
卻不料虞無極耳力挺好,哈哈笑道:“沒用,少丘。你只要一衝,老夫的對手便會是金破天,蒼舒對付戎虎士和那女子,而你則會面對蒙降,虞封瀚和偃狐便會集中全力擊殺甘棠。唉,”他長嘆一聲,“這又何必呢?老夫與你無怨無仇,雖然在東嶽神殿擊了你一拳,但錯不在我,誰讓你偷聽我們談話呢?老夫可以盟誓,只要你陪我抵達杞都,任你離去。”
他一豎手掌,一團火焰緩緩在半空凝結成圓形的火神之符,正色道:“若少丘信得過老夫,老夫這便彈出鮮血,在火神祝融面前盟下誓言。”
少丘不由意動,甘棠卻冷笑道:“如此急迫,必有所圖,你們炎黃之人,騙得我們還不夠麼?”
虞無極不禁沉下了臉,怒道:“少丘,你若往苗都,杞都乃是必經之路,現下離一月之期只剩下十多日,你繞路耽擱時日,誤了這女娃兒的病情,可莫要怪我。”
這一下頓時戳到了少丘心中的痛處,他一路逃亡,漸漸偏離了前往苗都的最近路線,若是再耽擱,若是生命之樹破體而出,只怕到了苗都也無濟於事。他思忖片刻,斷然道:“好,你盟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