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嘉心中警鐘大響,連忙和她鬥在一起,色厲內荏,“你知道我是誰嗎,區區一箇中界的勢力主,也敢對我動手,妊家是不會饒過你的!”
他說出這句話後,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刮子,簡直是勾着人來殺自己,特麼他居然忘了還有毀屍滅跡這個詞!
商愚將他逼得無路可走,突見他手裡多了一顆黑漆漆的珠子,暗道不好,急忙避開,此時濃厚的硝煙已經漫開了,遮住了他的身影。
她衝破硝煙,卻是找不到妊嘉了,沒有猶豫,直奔龍閣而去。截殺他。
兩人掉了一個位,你躲我殺。
妊嘉只覺心肝肺都絞在一起,寒芒在背,怨氣凝心,他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
妊嘉看到龍閣的輪廓時都快哭了,“救命!”
此時龍閣還沒開啓,外頭聚了不少等待交換戰績點的修士。
他那一聲嚎,惹得諸人矚目。
妊嘉也是好運氣,他居然看到了姜家的那位最強神通姜無聲,那可是真正被仰望的強者。
妊家和姜家交情不淺,他喊道,“姜世兄,你要爲我做主,快抓住那個賊子!”
姜無聲雖疑妊嘉向來要強,怎會跟自己求助,但看在世交的份上,幫一把也無不可。
姜無聲身着淡青長袍,端容昳麗,眉眼卻不乏冷峻,而他攔住的那人,容貌無奇,卻似有絕世之姿,不容小覷。
“你是何人,作何追殺妊家修士。”
龍閣前少說也有千把人,在新地域逗留了幾許時日,哪怕原先對幾大界域級勢力不熟悉的修士,現在也能把該認識的臉認識了。
這麼一看可不得了,喊救命的妊家人,出手救助的是最強神通之一的姜無聲,那執劍追來的人,竟是當衆撕了鰲頭通書的丘央界府主!
盤龍道修士相互拼殺的事,他們大部分人也經歷過,唏噓這府主厲害,公然殺到四姓頭上了,還被逮到了。
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然而他們眼中本該惶恐的某個府主卻相當無動於衷,冷冷道,“此賊趁我受傷,想要殺人奪寶,怎麼,還不允許我反擊了?”
姜無聲道,“我只看到你追殺他,而且你身上的傷口,不是妊家功法造成的。”
是啊,不是說他追殺你嗎,可明明是人家狼狽跑來喊救命的。
衆人的眼睛又不是瞎。
想想如果是妊嘉奪寶不成被反殺,還跑來喊救命.....人家臉皮沒那麼厚吧。
連着有人爲他撐腰,妊嘉的腰就真直了,怒道,“明明是你殺人奪寶不成還想滅口,你快將我的東西還來,好留你一條小命!”
“妊家的真君倒是大氣啊,對待追殺自己的人還能說這樣的話。”
“果真有大家風範。”
“妊家難道會虧待自己家的真君,需他殺人奪寶?!”
“沒錯,妊家族風嚴謹,旗下的產業俱都童叟無欺,不會教出殺人奪寶的族人來。”
商愚頗有不耐,她在一處天然幻境取寶時,遭受了兇物的攻擊,身負重傷,離開後正好又撞見了蹲在幻境外的妊嘉一行人,這夥人便死咬着她不放,不眠不休追了她三天。
害得她到現在纔將傷勢養好,“多說無益,手底下見真章”
姜無聲某方面也有點死守禮儀教條,他見商愚尚且是初愈狀態,道,“我不與傷者鬥,也不與弱者鬥,勸你將東西還給妊家人。”
“那也要我拿過他的東西。”商愚斜了妊嘉一眼,“世風日下,我敢發道誓不曾有奪你東西的念頭,你敢嗎。”
妊嘉左右而顧他,“姜世兄仁善,不與你計較,這次算你走運。”
相比商愚的坦蕩無懼,他這態度就暴露出了很多問題,在場的議論立馬就小了,紛紛轉頭,不再關注這樁事。
商愚尋了一個角落獨自待着,打算將收穫到的寶物先換了戰績點,放身上累贅。
“你就是那個大言不慚之人?在下千羽,趁空閒,請一戰。”
這叫千羽的修士立在她跟前,手提着一柄大刀,氣質是與大刀極爲不符的溫潤,鄰家姐姐似的。
商愚記得預測版上將她排到了第三十名。
“無不可。”
攻勢說來就來,千羽提着刀,刀尖指天,猛然向下劈。
刀勢,刀光?
不!
刀刃在瞬間化作千葉,彷彿紛紛落葉。
每一葉上都覆着高深的神通力量,狂暴又凌亂,宛如一場死亡之舞。
密集的千片刀葉將這方空間封鎖切割,威勢無聲張揚。
姜無聲.妊嘉不由側首望來,神色各不同,後者是單純的觀摩,彷彿在看一場無關緊要的比鬥,後者隱約有一絲期待,眼神極亮。
商愚拔劍出鞘,這一箭極快,快到了極致,好像在出鞘的那一刻就消失了,與此同時千片刀葉潰散,帶着無數鋒利的碎片釘在千羽腳邊。
人聲一時啞然。
一招秒殺!
好厲害的劍術!
這傢伙竟然是劍修!
“我輸了。”千羽擡起手,刀葉重新聚起化作大刀,敗得太快,以至於她來不及震驚,輕率了,白將積累的戰績點送了出去。
商愚收劍,“承讓。”
東邊忽然傳來聲響,似乎有人在喊,一名修士在挑戰玄天劍脈的溫子瑤。
溫子瑤可是十大最強神通之一,誰那麼大膽!
不會是其他最強神通出手了吧。
嗅到火熱戰鬥氣息的衆人俱都跑去觀戰了。
商愚隨流而去,一看,那個想要跟溫子瑤鬥法的,是左逐之。
左逐之勇氣可嘉,入神通沒幾年,就敢邀戰這種即將踏進靈鑑的最強神通了。值得鼓勵。
她看了眼左逐之,然後往溫子瑤瞧去,溫子瑤身材修長,窄袖長靴,外披白色披風,乾淨利落的武士打扮,眼神清明又深沉,沒有不屑,只有純然的驕傲。
但她又是剋制和嚴謹的,連這份驕傲都自在地收拾妥帖了,不影響別人一分一釐。
再反瞧左逐之,他似乎有點懵。
左逐之確實挺懵的,他就是想問個路,結果被當成挑釁的了。
怎麼辦?
當然是戰了。
兩人交錯分開,相向站立。
溫子瑤看他手持彎弓,料想要遠戰,卻沒想到這個人突然消失不見了。
“刺客類弓箭手?!”
衆人大驚,這類人無論是對個人戰還是羣戰來說都是一大麻煩,刺客和弓箭手本就難纏,更何況是刺客類弓箭手!
簡直是遠近攻加身又有隱匿加持的控場王牌啊。
放冷箭的絕佳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