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歆婷接過花,甜甜的笑了,她把鼻頭湊近那些嬌豔欲滴的花瓣,“真香,謝謝錦瑟姐。”
蕭子赫卻用眼角的餘光掃了那兩個女人一眼,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幼稚。”
葉歆婷和錦瑟才管不了那麼多,兩個人親熱的不得了,有說又有笑的。
衛成縮在錦瑟的身後,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他現在真的是怕了錦瑟了,自從蕭子赫受傷之後,他沒少挨她的訓斥。
如今,他們一起來接他們出院,他還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蕭子赫長臂一伸,勾着葉歆婷的肩膀,把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裡。
他如高高在上的王者一般,垂着眼看向錦瑟,他的眼神之中,分明寫滿了強烈的佔有慾。
“她是我老婆,你最好是離她遠點。”他的聲音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警告意味十足。
錦瑟性感的脣微微勾起,冷漠到了極點,“我知道她是你老婆,但她也是我妹妹,你要是再敢欺負她,小心我一槍崩了你。”
蕭子赫冷哼,“謝謝你的提醒。”
說完,他看也不看錦瑟一眼,拉着葉歆婷的手徑直走向了那一排拉風的車隊。
葉歆婷知道,她現在就算是說再多也是沒有用的。
她抱着花,一邊走,一邊回頭看錦瑟。
用眼神在跟她說抱歉。
錦瑟淡淡的一笑,轉身看向身後的衛成。
笑意消失,“你還楞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跟上去?他兩要是再出什麼事,我要了你的小命。”
衛成點頭,快步跟上了蕭子赫和葉歆婷的腳步。
車隊平穩的向着蕭家的別墅駛去,排成了一條長長的龍。
葉歆婷噘起小嘴,不滿的看向蕭子赫。
她都有一個星期沒有見到錦瑟了,人家好心來接她出院,他卻擺着一副臭臉,他是想給誰看的啊?
“你以後不要那麼自我,那麼霸道好不好?”
蕭子赫雙眼直視前方,看也不看葉歆婷一眼。
他冷冷的吐出兩個字,“不好。”
葉歆婷皺了皺眉,把目光收了回來,小聲的嘀咕,“不可理喻。”
其實,跟蕭子赫在一起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
葉歆婷早就摸清了他的脾氣稟性。
他是一個不可理喻的霸道男,她是早就清楚不過的了。
只是,他的霸道,沒有一次會像現在這麼找罵的。
在醫院裡的時候,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溫順的像一隻綿羊。
現在,他的傷好了是不是?
好了就可以恢復本性嗎?
好了就可以爲所欲爲嗎?
她以爲在經過那麼多的事情過後,他會改變。
誰知道,哎……
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她無法改變他,最終便只能自己跟自己生氣了。
這一刻。
蕭子赫雖然沒看着葉歆婷,但她在他身邊做的那些小動作,一分不差的全部落入了他的眼底。
他微微的扯了扯脣,眼神一片溫暖。
馬上就恢復正常的生活了,在醫院的這段時間,爲了照顧受傷的他,葉歆婷也真是算得上辛苦的了。
然而他又何嘗不苦呢?
每個夜晚,抱着她剛沐浴過的香軟身子入睡,卻雙不能碰她一分一毫。
那種痛苦難耐的感覺,又有誰能知道呢?
他在等,等她身體好了,他一定要好好的懲罰她。
雖然她照顧他很辛苦,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懲罰她。
現在,還是先忍了吧。
鈴……
刺耳的鈴聲打破了夜的靜謐,這樣的鈴聲,給漆黑的夜鋪上了一層詭異的氣息。
蕭子赫睜開眼,以最快的速度掛斷了電話,害怕吵醒他懷中安睡的人兒。
然而,葉歆婷還是被無情的吵醒了。
她緩緩的睜開雙眼,懶懶的哼了一聲。
蕭子赫垂眼看她,十分溫柔的吻了吻她的額頭,“抱歉,把你吵醒了。”
“誰的電話?”
蕭子赫眼底閃過一絲陰冷,但還未等葉歆婷發現,就消失不見了。
“是衛成打來的,應該是公司裡出了什麼他們無法解決的事情。”
“哦,那你怎麼不接?”
說完後,葉歆婷閉上了眼睛。
她困,她還沒睡夠呢,她要睡覺。
“寶貝,你乖乖睡覺,我去書房回個電話。”
葉歆婷點了點頭。
蕭子赫再一次在葉歆婷的額上落下一吻之後翻身下了牀。
走出臥室之前,蕭子赫還不忘給葉歆婷蓋好被子。
滿室安靜,葉歆婷不一會兒就甜甜的入夢了。
書房裡。
蕭子赫沒有開燈,藉着淡淡的月光,他點燃了一支雪茄,站在了高大厚重的落地窗前。
他碩長的身影隨着月光傾斜着,散發出無比森冷的氣息。
電話接通了。
蕭子赫沒有說話。
只聽電話那頭一陣騷亂過後,很清晰的傳來一陣叫罵。
“蕭子赫,你個狗日的,有本事你別躲着,出來一對一,看我不親手宰了你。你TMD就是一個孬種,你TMD就是一個……”
啪……
一個響亮而輕脆的耳光聲。
“老不死的,你TMD把嘴給我放乾淨點,小心我TMD的斃了你。”
聽到這樣的一番對話,蕭子赫深吸了一口雪茄。
他深棕色的眼眸,在陰冷的月光下,散發着懾人的光芒。
“衛成。”
他緩慢而清淡的吐出兩個字。
很顯然,剛剛的那一番話,蕭子赫並沒有聽進心裡。
所以,他一點也不生氣。
但更多的是,他根本沒有必要生氣。
電話那頭,衛成恭敬道:“少爺,要不要把這貨處理掉?”
“我要活的。”
“是。”
蕭子赫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把電話輕輕的置於耳邊,纖細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着電話。
只聽衛成大喊了一聲,“留活的。”
蕭子赫的脣角揚的更高了。
掛斷電話,蕭子赫把手機隨手丟到了桌上。
夜很長,月光很清冷。
清晨
隨着海鷗好聽的鳴叫聲,葉歆婷迎來了又一個晴朗的早晨。
昨天夜裡,雖然曾被那個刺耳的擾人電話所吵醒,但她仍然睡的很好,很熟。
熟到連夢的影子都沒有。
她幽幽的睜開雙眼,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
習慣性的,她把身體轉向了牀的另一側。
看着空蕩蕩的牀,她的心頭不由的一陣失落。
蕭子赫人呢?
出院一個月了,她好像已經習慣了他每晚抱着她一同入眠,習慣了把他結實的手臂當作枕頭,習慣了每天一睜眼,就看到他那張睡眼惺忪的俊臉。
今天,她醒來沒看到他,那種莫名的失落感,是不言而喻的,也是茫然的。
她伸出手,摸了摸一側空出來的位置。
溫的?
竟然還帶着他的體溫。
他還沒走?
不知不覺的,葉歆婷掀開了身上的被子,不顧及形象的跳下牀,一溜風的衝出了房間。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
她只知道,她想見他,想聽到他看她醒來之後,用他那性感而低沉的聲音跟她說早安。
於是,葉歆婷一口氣衝到了一樓。
空蕩蕩的一樓大廳,遍尋不着蕭子赫的身影,葉歆婷的心一下子落到了最谷底。
他不是纔剛起來的嗎?
他去哪裡了?
她沮喪的低垂着眼,轉身準備回房,卻迎來了一陣天旋地轉。
“啊……”葉歆婷驚呼一聲,便被人騰空抱了起來。
熟悉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帶着淡淡的花的清香,霸道而怡人。
她睜大雙眼看向把她抱起來的男人,小臉一紅,輕聲音細語的說:“蕭子赫,早安。”
蕭子赫卻是沉着一雙眼,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他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看了她一眼之後,就邁開大步抱着她朝着餐廳走去。
落坐。
蕭子赫讓葉歆婷坐在他的腿上。
坐穩之後,葉歆婷把環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拿了下來。
她低頭,一時之間尷尬的不知說什麼纔好。
她想見他,卻又怕見他。
她在矛盾之間掙扎着。
“葉歆婷。”蕭子赫連名帶姓的喊着她的名字,語氣有些生冷。
她聽出了他的火氣,所以低低的應着,“嗯?”
她始終低着頭不敢看他,他莫名的火焰,雖然不大,卻足以燒燬她所有的理智。
看着她委屈的不知所云的模樣,蕭子赫再次冷聲說道:“身體好了?”
“額……”
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她的身體狀況怎樣,他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說話。”
“蕭子赫,我……”
葉歆婷的話還沒說完,“你不知道你自己身體弱嗎?還是想讓我時時刻刻都提醒你,你流產才一個月?”
聽到流產二字,葉歆婷的心猛的揪了起來,連話也說不出來了,“我……”
蕭子赫垂眼看着懷中的小小人兒。
不止她會揪心,看到這樣的她,想到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寶寶,他的心比她更痛。
幾秒鐘之後,他的話語暖了幾分,“歆兒,我不是有意說話傷你,我只是在心疼你,也希望你能像我
心疼你一樣,心疼你自己。”
“蕭子赫,事情都過去了,別再提了。”
蕭子赫點了點頭。
“我不在的時候,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葉歆婷乖巧的點了點頭。
“以後不穿鞋再到處亂跑,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完之後,蕭子赫的眼神恢復了一貫的溫暖。
他輕輕的吻了吻葉歆婷頭頂的髮絲,再把她垂在臉頰前的長髮輕柔的撥到耳後。
葉歆婷傻呆呆的看着蕭子赫,再看了看自己光裸的腳丫子。
原來,他是因爲這個在生氣啊?
她低頭,一雙大眼一眨一眨的看着自己白皙的腳背,腳指一動一動的。
想到剛剛自己失態的舉動。
她的臉瞬間紅透了半邊,像是要滴出血來一樣。
“歆兒,你想我了?”蕭子赫低啞着嗓音問道。
他的嘴角,分明是掛着春風一樣的笑容,暖人心窩。
只是……
葉歆婷聽到這樣的話之後,臉色由紅轉變成了紫色。
她急急忙忙的搖頭否認。
她着急掩飾的模樣,帶着幾分呆傻的茫然。
蕭子赫把脣貼近葉歆婷的耳邊,輕輕的啃咬着她耳垂,“歆兒,我哪都不會去,你在哪兒,我就在哪。”
“蕭子赫……”葉歆婷擡起頭,一雙靈動的大眼望進了他的心裡,“你會讀心術嗎?我剛剛醒來沒見到你,真的是以爲你不見了,所以纔會着急跑了下來,所以纔會忘了穿鞋。”
不知道爲什麼,葉歆婷不知不覺的給蕭子赫解釋了起來。
蕭子赫收緊雙臂,把葉歆婷緊緊的箍在自己的懷裡。
他沒有讀心術,而是他也一樣的想她了。
雖然只有幾分鐘沒見。
這一個月,他習慣了抱着她入睡,他習慣了把自己的手臂當成是她的枕頭。
他習慣了在每個天明的時候,看着她在自己的懷中醒來,然後吻着她的額頭跟她說早安。
所以……
他,想她了。
“傻瓜。”
兩個字,如春風一樣,暖暖的吹進了葉歆婷的心裡。
兩個字,道出了蕭子赫對葉歆婷的所有寵愛。
兩個字,把關係一直疏遠的兩人,從地球的兩個極端拉得極近。
他愛她,寵她。
而她,在這一刻,整顆心,盪漾了。
葉歆婷紅着一張小臉,一雙大眼水靈靈的大眼一眨一眨的的看着蕭子赫。
“蕭子赫,我餓了。”葉歆婷用細細軟軟的聲音說着。
蕭子赫輕笑,“嗯,吃早飯。”
他一發話,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銀杏微微的一笑,默默的走進了廚房,爲他們準備早飯。
葉歆婷微微挪動着自己的身體,十分不好意思的想要從蕭子赫的腿上下來。
蕭子赫卻不答應,用自己結實有力的雙臂緊緊的扣着她。
他在她的耳邊,輕吐着溫熱的氣息。
“別亂動。”蕭子赫的聲音低沉且又沙啞,帶着致命的魅惑力。
葉歆婷耳根一熱,羞澀的把頭低了下去。
蕭子赫的氣息,讓她的心狂亂致極,她想要說些什麼,卻在一時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唯一隻能說的,就是他的名字。
“蕭子赫……”
蕭子赫沉着眼,深棕色的眼眸散發着誘惑致命的光芒,深沉且溫柔,“歆兒,我也餓了。”
“你,你想吃什麼?”葉歆婷吞了吞口水,緊張的吐出一句。
他赤裸裸的眼神,是她最熟悉不過的了。
他熾熱的慾望透過目光傳遞給她。
他說他餓了,但又是如此這般的眼神,葉歆婷真的是十分懷疑,他到底是真的餓了,還是假的餓了?
蕭子赫舔舐着葉歆婷的耳垂,“你好香。”
“我跟你用的,是同一個牌子的沐浴露,所以……”
“歆兒,我想吃的,是你……”
天知道,蕭子赫到底是有多想念葉歆婷的身體。
自從住院之後,蕭子赫就再也沒有碰過葉歆婷。
每天抱着葉歆婷香香軟軟的身子入睡,變成了這世間最可怕,最難以忍受的折磨。
但在這一個月裡,他還是忍下來了,雖然是痛苦,雖然是折磨。
但在發生了這許許多多的事情之後,在他說了愛她之後。
葉歆婷就變成了他最最珍貴的寶物,含在嘴裡怕化掉,捧在手裡怕碎掉。
即便如此,他還是覺得不夠。
即便是再痛苦,即便是再難忍受,他也不會動她分毫。
到底是有多少個寂靜的夜?
蕭子赫按捺不住全身燒得無比火熱的慾望,自己一個人悄悄的溜進浴室,任由冷水侵蝕自己的身體。
恐怕連蕭子赫自己也不記得了。
他從始至終,唯一記得的是:葉歆婷,是他此生,都不能再傷害的女人。
他不止不能傷害她,他還要把全世界都給她。
不管她愛不愛他,他都要讓她成爲這個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
他蕭子赫這輩子,唯一的女人,也是他唯一愛過的女人。
如今,蕭子赫把葉歆婷護在自己的懷裡。
就算是抱得再緊,他也不會讓她感覺到半分的不舒服。
換作之前的他,要做到如此這般的地步,那是不可能的。
愛情究竟是什麼?
它竟能讓一個霸道專制的男人,爲一個女人做到如此。
蕭子赫溫熱的氣息吐在葉歆婷的耳彎裡,脛彎裡,逗得她全身軟綿綿的,酥酥麻麻的感覺,讓她的腦袋一片空白,瞬間失去了自我。
她不知道她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難道……
他一個月沒碰她了,她的身體,也想要他了?
葉歆婷紅着臉,把頭低了下去。
她爲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
因爲,被身體的感覺所控制住思想的女人,在她的想象裡,就跟妓女一樣,是會被別人唾棄和嗤笑的。
她不要成爲那樣的女人。
蕭子赫像是看穿了葉歆婷的想法那樣,低笑一聲,再一次在她的耳邊輕吐出一句會令她感覺到羞愧的話語。
他說:“歆兒,你的身體在渴望我,就像是我渴望你一樣。”
葉歆婷一聽,把自己的小臉整張的埋進了蕭子赫的懷裡。
“蕭子赫……”
哈哈哈哈……
蕭子赫爽朗的笑聲傳遍了整個蕭家的別墅。
葉歆婷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羞愧。
他看穿她了?
答案是肯定的,蕭子赫真的是看穿她了,他從她不經意間的一句話、一個表情,就看出了她內心所有的想法。
事情也卻是如此,之前的葉歆婷要是聽到蕭子赫的這番話,不是冷眼以對,就是視他如蛇蠍,躲他躲得遠遠的。
如今,她不但沒有跑開,反面紅着小臉縮進了他的懷裡。
聰明如蕭子赫。
他從葉歆婷口中短短的三個字裡,他聽出了她的渴望,聽出了她的念想。
蕭子赫嘴邊帶着淺淺的笑意,把葉歆婷從他的懷裡撈了出來。
他用極其深邃的眼神望着她,與她對視,“歆兒,我想要你,也知道你想要我,但是……”
蕭子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頓了頓,“公司今天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會議,我得回公司忙,十分抱歉不能在家裡陪你了。”
“……”
葉歆婷的雙頰瞬間染上了緋紅的色彩。
原來,原來蕭子赫是因爲要回公司開會,纔會起得這麼早。
他沒有要離開,他沒有不要她。
離開?
不要她?
想到如此兩個與她性格不符的兩個詞,葉歆婷更是覺得有些無地自容。
她低下頭,輕聲細語的說道:“吃完早飯,我想跟你一起出去。”
“嗯。”蕭子赫點頭答應。
雖然他知道葉歆婷是在找藉口轉移話題。
但是,他今天真的有事不能陪她,所以他也不會在這件事上,跟她繼續糾纏下去,她說什麼便是什麼。
蕭子赫放開葉歆婷。
葉歆婷便十分迅速的從蕭子赫的身上跳了下來,一個轉身坐到了蕭子赫身側的椅子上。
正好就在這個時候,銀杏把廚房準備好的早餐端了出來,一樣一樣的整整齊齊的擺放到了桌子上。
葉歆婷不再看蕭子赫,也不再跟蕭子赫說話,拿起營養豐富的早飯便吃了起來。
她的樣子,就像是餓了幾天沒有吃過東西的人那般,狼吞虎嚥的。
蕭子赫低笑一聲,拿起早飯優雅的吃了起來。
他喝着牛奶,眼神卻不停的看向葉歆婷。
“歆兒,你刷牙了嗎?”蕭子赫打趣的問道。
“……”
一陣沉默之後,葉歆婷的小臉憋成了豬肝色,就像是要滴出血來一樣。
咳咳咳咳……
葉歆婷拍着胸口輕咳着。
蕭子赫也伸手輕撫着葉歆婷的後背。
久久之後,葉歆婷才平靜了下來。
她惡狠狠的瞪了蕭子赫一眼,拿起早飯繼續吃,不去理會蕭子赫那調侃般的眼神。
她今天真的是羞愧到家了,洋相也出到了極致。
她發誓,不管以後蕭子赫去哪裡,她都不會再想他了。
不想,永遠都不想!
她把手裡的土司片,當成是蕭子赫那張可惡的臉,一口又一口,憤恨的咬着。
沒刷牙又怎樣?
她自己都不覺得噁心,他管得着嗎他?
哼!
再也不理他了!
同一條路,同樣的兩個人,同樣的一輛車裡,同樣的司機。
唯一不同的,是車內的氣氛。
葉歆婷吃完早飯之後,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匆忙的跟着蕭子赫一起出了門。
被蕭子赫這麼一鬧,葉歆婷就算是有萬般的不願意,但她還是爲了面子,硬着頭皮跟蕭子赫坐上了同一輛車。
她原本打算上了車之後不再理會蕭子赫。
誰知,車內的氣氛比想像中,要輕鬆的多得多。
蕭子赫不再調侃她,更不會跟她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他帶着如春風一般的笑容,她就算是想發脾氣、想用沉默來提出抗議,也沒有辦法了。
她靠在車窗上,欣賞着沿途的風景。
從海邊別墅到X市中心的路,她與蕭子赫一起,不知走了多少次。
但這一次,是兩人距離拉得最近的一次,也是她心情最好的一次。
熟悉的風景一一向後倒去,葉歆婷的臉上帶着淺淺淡淡的笑意,好看極了。
“蕭子赫,我一直以爲這條路,我會自己走上一輩子。”葉歆婷小聲的說着,視線始終沒有從車窗上移開。
她的話,帶着淡淡的憂傷。
蕭子赫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閃動着,眼眸中透露着不一樣的光芒。
他知道,一切的一切,他都知道。
這條路,她獨自走了十幾年。
如今,她有他,她不再是一個人,她不再孤單。
他會陪着她,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蕭子赫的雙眼直視前方,不說任何一句安慰她或是承諾的話。
前面的路還很長。
他與她之間的距離也很長。
一陣沉默之後,葉歆婷帶着彎彎的笑眼,微微的轉身看向蕭子赫。
她把白皙的小手伸到蕭子赫的眼前。
蕭子赫挑眉,十分不解的看着她。
葉歆婷卻是笑開了眼,“我親愛的老公,今早上你惹到我了,我心情十分不爽,所以……”
葉歆婷露出一臉奸笑,鼻子裡發出哼哼哼的笑聲。
親愛的老公?
十分簡單的幾個字,卻像是威力強勁的炸彈一般,把擁有強大意志力的蕭子赫,瞬間炸得失了神。
然而,他的失態僅僅一秒,便被他毫無痕跡的掩飾了過去。
他緩慢的眨着眼睛。
“所以……”
葉歆婷的柳葉眉微彎,噘起小嘴,“所以,給我錢,你得爲你的錯誤買單。”
說着,葉歆婷十分得意的高高揚起頭,臉色泛着淡淡的紅光,纖細的手指在蕭子赫的眼前漂亮舞動着。
“那你說,我這個錯誤值多少錢?”
葉歆婷咬着脣,杏眼輕輕一翻,“嗯,我得好好想想。”
蕭子赫淺笑,“嗯。”
葉歆婷方纔的一句話,把蕭子赫逗得那叫一個心花怒放,心裡有着說不出來的美。
只是他太善於掩飾自己。
所以誰都沒有看出來。
一個月。
他的歆兒變了。
變得習慣他的存在、變得會想他、變得會跟他撒嬌。
甚至,變得有些依賴他。
她如此這般的改變,蕭子赫在心裡有着說不出的高興。
說起來,不管他在外面,是一個如何成功,如何強大的男人。
回到家,他始終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一個有感情,需要妻子心疼的男人,更是一個能給妻子依靠的男人。
不知從何時開始,蕭子赫就一直幻想着,葉歆婷能像別的女人一樣,把自己的男人當作是最強有力的靠山。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就一直想要讓葉歆婷跟別的女人一樣,每天都像一隻乖順的小貓,窩在他的懷裡跟他撒嬌鬧脾氣。
就算是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他也心甘情願的當她的出氣桶。
就算是被她罵,他的心也是喜悅的。
如今,在他沒有做出任何要求的情況下。
他的歆兒變了,變成了他想像之中的女人。
他知道,他是開心的,開心的有些讓他接受不了。
親愛的老公。
多麼難得的五個字。
自從他與葉歆婷結婚以後,他不知要求過她多少次,讓她親暱的喊他赫或是老公。
而她呢?
不是當作沒聽見,就是跟他蠻橫不講理。
最可惡的,就是對着他一頓冷嘲熱諷。
時間長了,他也習慣了她對他連名帶姓的稱呼。
今天。
葉歆婷一句簡單的稱呼,果斷的驚得他有些難以呼吸。
他真的不知道,他是應該感覺到高興呢,還是應該感覺到悲哀。
蕭子赫刀刻的剛毅面容,從一早見到葉歆婷起,就無比的柔軟。
眼眸中,散發着幽幽的棕色光芒。
他看着葉歆婷若有所思的傻傻模樣,嘴角不禁彎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葉歆婷半天不說話,蕭子赫也不急着問她,他在一邊十分耐心的等待着。
突然,葉歆婷眼睛一亮,睜大眼睛看向了蕭子赫,“蕭子赫,我想好了。”
“嗯。”蕭子赫笑笑,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葉歆婷也輕輕的笑了笑,伸出了一個纖細的手指。
蕭子赫問:“一億?”
他的話,遭到了葉歆婷狠狠的一記白眼。
土財主、暴發戶、土豪!
不論何時,他骨子裡,仍然流淌着改變不了的血液驕赫、專橫、霸道。
蕭子赫的眼皮微微一動,眸光沉了沉,“一千萬?”
噗……
葉歆婷噗哧一下笑出了聲。
“蕭子赫,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我纔不是那些會趁機敲詐你的笨女人。”
葉歆婷一邊說着,還一邊擺出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樣。
然而,蕭子赫可不是這麼認爲的。
他咪起眼,慵懶的靠在倚背上,“她們可不是什麼笨女人,他們可是比你聰明多了。”
葉歆婷不高興了,柔軟的笑容瞬間從她的臉上滑了下來。
她從鼻子裡喘着大氣。
會敲詐他的女人比她聰明?
他的腦袋不是進水了,就是被門給擠了!
她裝作十分好奇的伸出手指,在蕭子赫的腦袋上輕輕的敲了敲。
“別敲了,我腦袋裡裝的東西,顯然比你腦袋裡裝的,有用的多得多。”
“蕭子赫!”
“我更喜歡你叫我親愛的老公。”
“想的美。”
出師不利,葉歆婷真的很後悔方纔,對着蕭子赫用了那麼噁心的稱呼。
現在,她不但在生蕭子赫的氣,更生自己的氣。
她再一次伸出了雪白的小嫩手,“蕭子赫,給我錢。”
蕭子赫看着葉歆婷因爲鬧脾氣,而變得紅撲撲的小臉,恨不得當場把她撲倒狠狠的疼愛一番。
“你不說要多少,我要怎麼給?”
葉歆婷不說話,仍然只是伸出了一個手指。
“一百萬?”
一百萬已經是蕭子赫最後的底限了。
蕭子赫是一個何等驕赫、何等高貴的男人,葉歆婷既然要他爲他所犯的錯誤買單。那麼,以他那永遠改不了的自命不凡的個性來講,他所犯的錯,也是全世界最貴的。
“一千塊。”葉歆婷十分不耐煩的吐出了三個字。
蕭子赫不敢相信的再問了一次,“一千塊?”
葉歆婷點頭,非常肯定,“是,一千塊。”
蕭子赫雙眼一沉,面部的線條不再那麼柔軟,變得冷硬了幾分。
在她的心裡。
他所犯的錯只值一千。
還是他整個人在她的心裡只值一千?
思來想去,蕭子赫認爲,第二個結論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他蕭子赫,在葉歆婷的心裡,只值一千塊。
葉歆婷若無其事的伸手,沒有發現她周身的溫度劇降。
她見蕭子赫不動,便沒好氣的說着,“小氣鬼,不給就算了,您老的錢,還是留着給那些只會訛你的,聰明女人。”
說完,葉歆婷不再說話,果斷把頭扭朝一邊,看向窗外。
因爲葉歆婷的一句話,車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
蕭子赫也真的是生氣了。
他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瞬間爆發了出來。
冷的連正在開車的衛成都縮了縮脖子。
衛成在心裡感嘆着。
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剛明明還好好的,才幾句話的時間,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真是天有不測風雲,正如蕭子赫一樣,正如蕭子赫與葉歆婷之間的關係一樣。
詭異的氣氛沒有持續多久,車子便穩穩的停在了赫風集團的大樓下。
葉歆婷還不等衛成將車門解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下車。
可她試了幾次,車門都沒有成功的打開。
“蕭子赫,我要下車。”
蕭子赫雙眼直視前方,沒有看她的打算。
只見他慢條斯理的、十分優雅的從衣服口袋裡,把錢夾掏了出來,而後把一張金光閃閃的銀行卡,丟到了葉歆婷的手裡。
葉歆婷拿着卡,十分不解,也十分的不高興。
“一百萬,不花完,不準回家。”
蕭子赫冷冷的吐出一句。
他的氣勢,是強大的,更是傲慢的。
葉歆婷木訥的盯着手中亮閃閃的卡片,眨了眨眼。
一百萬?
不花完,不準回家?
他把她當成什麼了?只會亂花錢的富家女?拜金女?
還是見錢眼開的妓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