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語曼看着他的表情,伸手把嘴巴一捂,眼睛滴溜溜的轉。
不好,說漏嘴了。
司立軒已經鬆開方向盤靠了過來:“你剛剛說,沐傾天常常去你家?”
蘇語曼訕訕一笑:“還好啦,也不是常常……”司立軒的臉色剛緩和了一點,就聽到她的下一句話:“也就是一個星期三四次的樣子。”
於是他的臉就徹底黑了。
司立軒重重地哼了一聲:“他去得倒是挺勤。”
“你就放心吧。”蘇語曼抱住他的胳膊:“我可守身如玉了,絕對沒有讓他進過我的臥室!”
只是他自己闖進來過罷了。
司立軒還是很介意:“以後不許讓他進你家的門,也別讓他打你的主意。”
蘇語曼雖然很想說這個她可管不了,但還是順着他的意思一口應下:“好!”
聽到她答得這麼爽快司立軒就知道她一定會陰奉陽違,於是補了一句:“如果讓我知道他還總去,我就把拉麪做成火鍋。”
蘇語曼:“……”這關無辜的拉麪什麼事啦!
再說人家來做客她總不能拿着掃帚把人家趕出去吧!
不過聽他這麼說,心底還有些小小的雀躍。她看了他一眼,然後扭過頭後腦勺對着他,輕聲哼道:“霸道的男人。”
司立軒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卻冷不丁踩下油門竄了出去,蘇語曼再次被猛地一甩,又差點咬上自己的舌頭。
她額角一跳:“司立軒你真是夠了!”
“聽話。”司立軒卻忽然發出一聲帶着寵溺意味的聲音:“我不想你和他走得太近。”
你是我一個人的。
蘇語曼被他那句聽話說得心癢癢的,情不自禁就想靠近他:“誒,這難道就是傳說中你們男人的佔有慾啊?”
但是不得不承認,這種感覺,還不錯。
司立軒看一眼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指:“不。”
“怎麼?”
“不只是男人才有的。”
“哼。”蘇語曼放開他的胳膊,向後一屁股坐回副駕駛座上,洋洋得意:“我就沒有啊。”
“是麼?”司立軒挑了挑眉:“剛在辦公室裡吃醋的,是哪隻小野貓?”
蘇語曼眼神閃爍:“那只是疑問句而已,並沒有帶情緒。”
“哦……”司立軒拉長聲音,頓了一頓後冷不丁冒出一句:“爲什麼會有別的女人出現在這裡?”
他的記憶力顯然很好,連語氣都惟妙惟肖地模仿了出來,豈止是酸,簡直是山西老陳醋。
蘇語曼身子一僵,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惱羞成怒:“司立軒,你幼不幼稚?!”
司立軒卻只是笑,甚至笑出了聲音,依舊是低沉好聽的男聲,蘇語曼一下子生不起氣來,只能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他,腦子飛速轉動。
等他笑夠了,她才悠悠說道:“剛剛又是誰說‘別讓他打你的主意’的?”
司立軒從善如流:“我並沒有說過我沒有佔有慾。”
蘇語曼眼睛一轉,靠過來笑眯眯地看他:“剛剛那句話,再說一遍。”
“什麼?”
“別鬧。”蘇語曼也學着他惟妙惟肖地模仿起來:“我不想你和他走得太近。”
司立軒的表情一僵。
蘇語曼笑靨如花地坐回去,得意洋洋。
很好,扳回一城。
某條狹長的小道上,街兩邊的地上擺滿了一個接一個的攤子,匯成一條長長的龍,來往的行人走走停停,攤主也不時吆喝兩句。
這是龍城的一條古玩街,魚龍混雜,當然大部分是不值錢的東西,但也偶爾會有人淘到一點好東西。
“你是打算在這兒給我外公淘那種貌不驚人實則價值連城的無價之寶?”蘇語曼眼睛亮亮的,看到地上哪個東西都像是不可貌相的寶貝。
司立軒看了她一眼:“你想多了,只是順便經過罷了。”
蘇語曼:“……”
又走了一段路之後,司立軒拉着蘇語曼進了一家古色古香的古董店裡,房間不大,東西也不多,但都很古樸,身處其中,頗有種歷史倒流的感覺。
掌櫃果然也是一個兩鬢斑白的人,看到司立軒搓着兩手出來問他要點什麼。
司立軒口氣很大:“把你們的鎮店之寶拿出來。”
掌櫃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大約也看出是個有錢的主兒,眼睛一亮,轉身到了後面,蘇語曼在店裡轉來轉去,看着那些一看就歷史悠久的古董,有吸引人的,還會駐足觀看一會兒。
掌櫃過了一會兒纔出來,手裡寶貝似的捧着一個漆黑的東西。
硯臺。
司立軒把東西拿在手裡,挑眉看着蘇語曼,詢問她的意思。
蘇語曼點了點頭:“外公挺喜歡寫毛筆字的。”
司立軒表示瞭然,人老了就會喜歡這種能靜心養神的東西,這個禮物也算投其所好。
司立軒財大氣粗,價格都沒問就說就這個了。
掌櫃眉開眼笑,把東西小心翼翼地包起來裝好,遞給他們,司立軒把自己的卡遞了過去,蘇語曼抱着東西站在一邊,有點想笑。
這麼古樸的店,卻用這麼現代化的東西,還真是有點違和感。
司立軒付了錢轉身攬住她的腰往出走,走到門口正要拐彎,拐角處卻忽然冒出一個人影。
蘇語曼啊了一聲,司立軒反應極快地將她往懷裡一攬轉了個身,兩人堪堪擦了一下,但總算沒碰上,但是地上“啪嗒”一聲,不知道什麼東西掉了下去。
蘇語曼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懷裡,一看硯臺還在,鬆了一口氣,這纔看向地上。
地下躺着她的手機。
“對不起啊。”差點撞到他們的人趕緊道歉,蘇語曼把視線看向他,愣了。
這個男人在大熱天還帶着帽子,額頭都被擋住了,他的臉色很是蒼白,像是長久不見陽光,一張臉倒算是俊朗,只是看得出已經上了年齡,眼睛周圍已經有些陷了下去,而他的眼神,怎麼說呢,讓蘇語曼看得很不舒服,似乎充滿了陰鷙。
那人看到蘇語曼的臉時好像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但是一瞬即逝,蘇語曼眨眨眼睛,以爲自己看錯了。
她沒有多想:“沒事沒事。”蘇語曼捂緊懷裡的古董,這個東西沒事就好,司立軒有些不悅地看了那人一眼,終究什麼都沒有說,走了幾步打算去撿蘇語曼的手機。
可這時一個正在打電話的人正好走了過來,也不看地上,一腳就把蘇語曼的手機踢飛了,手機不偏不倚,正好掉進一個下水道。
那人低頭一看,有些不明所以,也沒有多想,繼續走了。
“嘶——”蘇語曼發出一陣心疼的聲音,司立軒看向她,卻看到她的表情有種壓抑的興奮。
“終於可以換手機了。”
她轉過頭眼睛亮亮地看了他一眼。
司立軒目瞪口呆了一下,旋即無奈地勾了勾脣角。
好吧,他早該知道,她永遠不同於常人的思維。
那個人畢竟是無心,而他們二人也都不是計較的人,沒有打算揪住這場意外不放,於是乾脆走了。
古董店裡,老闆循聲走過來,就看到那個男人正盯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眼睛一動不動,似乎更加深沉。
“孟奇,你看什麼呢?”掌櫃叫了他一聲他纔回過神來:“沒什麼。”然後他又看了一眼,轉身走進了古董店。
只是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兩隻手都緊緊地握成了拳狀,甚至還能看到上面凸起的青筋。
最重要的禮物搞定了,剩下的就可以交給別人去買了,無非就是一些高檔茶酒,營養品保健品之類,所以司立軒打了個電話交代下去,就帶着蘇語曼去了一趟電子城。
他們在店鋪林立的街上轉了一圈後,最後由司立軒拍板去了某水果牌子的旗艦店。
蘇語曼邊走邊問了一句:“爲什麼會選擇這個牌子?”
“用的人多,口碑也不錯。”他又看了看四周:“省得對比挑選了。”
“……”果然是圖省事兒啊。
兩個人進去基本不用花腦子選,機型選最新的,內存選最大的,顏色選白的。
沒花幾分鐘就挑完了。
蘇語曼趴在櫃檯上看店員在電腦上搗鼓時,司立軒也走了過來,伸手將另一臺黑色的手機輕輕放在臺面上。
“……你也要買新手機?”蘇語曼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
“不行麼?”司立軒反問了一句,伸手將手機推了一把,就和她的白色手機並肩靠在了一起。
一白一黑,造型完全一樣。
蘇語曼明白了他的意思,意味深長地衝他笑了一笑,然後伸手抱住他的腰,故意嘆道:“某人真是悶騷啊,想湊一對兒就直說嘛……”
她話還沒說完,司立軒嘴角一勾,忽然趁着店員低頭親了一口她的臉頰。
蘇語曼一驚,左右張望了一下,發現沒人看到才瞪了他一眼,然後總算是安靜了。
從店裡出來時,已經是中午了,兩人隨便在附近的一家小飯館裡填飽了肚子就上了車,開向影視城的方向。
下午就是《傾覆》的殺青戲了,可絕對不能錯過啊。
蘇語曼坐在副駕上,眼睛亮亮的。
他們合作了這麼久的項目,就要邁出新的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