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是許溫涼,是非夜的妻子,一直沒能過來看您對不起。”許溫涼給玉華鞠了一躬,黎念丞對黎非夜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便到一邊去了,只剩下許溫涼一個人。
許溫涼見兩個人走遠,纔跟玉華說道:“媽,雖然我沒見過您,但是我看得出來,爸很愛您,媽,其實我好羨慕您和爸的愛情,兩個人分開這麼久,您還是在爸的心裡是那個永遠的唯一。非夜也很好,謝謝您給了我這麼好的一個男人,媽,我會離開非夜一段時間,希望您在天之靈保佑他能夠健康平安,等我回來。”
許溫涼跟玉華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黎念丞和黎非夜站在不遠處的樹下,黎念丞的兩鬢微微泛白,“想好了?”
“嗯。”黎非夜知道黎念丞問的是放許溫涼走的事情。
“你就這麼相信她?”黎念丞的臉上浮現幾絲笑容。
“我養的貓我瞭解。”許他看着許溫涼站在墓前的背影,眼神都變得溫潤起來。
“知道我爲什麼帶她來這裡嗎?”黎念丞問道。
“您擔心她不會再回來了。”他一直都誤會黎念丞不關心自己,自從上次喬慕告訴他一些事情的真相之後,他纔開始花時間瞭解這個父親。
“這只是一方面,昨晚你媽真的託夢給我,她說她想我了。”黎念丞幽幽的開口。“我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媽,一個女人不爲錢不爲錢的跟你在一起,哪怕揹着小三的噩夢到死,也從來沒有過怨言,甚至沒有爲自己正過名,只爲了保護她心愛的男人的名聲,這樣傾其所有的愛情,一個人一生也許就能碰見一次,也許一次都碰不到。所以非夜,爸希望你抓牢溫涼的手,不要走爸的老路,溫涼冒死給你生了孩子,只是爲了讓這個世界上多一個人愛你,這樣的女孩已經不多了。”
“我知道。”許溫涼爲他付出的又何止這些呢?
“非夜,溫涼能夠跟你來見玉華,說明她心裡一直把自己當成你的妻子,好好珍惜。”黎念丞拍拍黎非夜的肩膀,專設你朝着墓園的門口走去。
黎非夜眯起墨眸,看着步履蹣跚的老人,黎念丞真的老了。
他走到許溫涼的身邊,站在她的左側,擋住大片的陽光,他攬住她的肩膀,淺淺勾起脣角,“跟我媽在聊什麼?”
“秘密。”許溫涼笑吟吟的側臉看着黎非夜。
“我記得某隻貓跟我約定過,說一輩子都不會跟我有秘密的。”黎非夜邪魅的聲音優雅至極。
“這是我跟媽之間的秘密,告訴你就不靈了。”許溫涼着急的解釋道。
黎非夜看着她糾結的小臉,伸手撫上她的臉頰,迎着陽光的手指,都變得透明起來,“我猜跟我有關。”
許溫涼的臉一紅,“自戀。”
她急急的向前走,掩飾自己的慌張。
黎非夜跟在她的身後,腳步不緊不慢,兩個人的距離剛好兩米。
許溫涼忽然轉身,看向黎非夜,“黎非夜,下次再見面的時候,你會不會變成老頭子了。”
黎非夜大步上前,俯首吻住她的粉脣,只是蜻蜓點水般的吻,驀地,他輕啓薄脣:“所以,不要讓我等太久。”
許溫涼鄭重其事的點頭,“黎非夜,再見面的時候,我一定會做一個足以配得上你的女人。”
會堅強、會相信你、會跟你白首不相離……
黎非夜的額頭抵在許溫涼的額頭上,有陽光落到兩個人的身上……
三年後。
黎氏集團全部搬到了隔壁的大樓裡,黎非夜就坐在頂樓的高榕樹玻璃房裡,對面的位置空着,已經空了三年之久。
自從許溫涼離開之後,他們一次電話都沒有打過,陪他的就只有這些高榕樹,都說高榕樹在北方存活不了,可是他卻把它們養的很好。
黎非夜看着已經畫滿紅色圈圈的日曆,許溫涼離開到今天爲止,剛好三年……
他把玩着黎宅的那個模型,目光變得溫柔繾綣。
狄景洛從門外走進來,無奈的搖頭,“夜啊,這都三年了,許溫涼一點消息也沒有,你就打算這樣一直等在下去?”
“她要我等她。”只要她說,他便會做。
狄景洛抓了抓頭髮,“她臨走的時候也沒有給你一個確定的時間,怎麼等?”頓了頓,狄景洛忽然賊賊的笑開:“夜,要不出點絕招吧。” щщщ ★ттκan ★C○
“絕招?”黎非夜蹙眉,知道狄景洛一定又是想到了什麼餿主意。
“對呀,既然她不肯主動回來,我們就逼她回來。”狄景洛賊兮兮的看着黎非夜。
黎非夜大概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沉默着沒說話,沒答應也沒有拒絕,這可急壞了狄景洛,“夜,這可過去三年了哈,再這麼等下去,你都老了,可是許溫涼可是大好年華,到時候……”
“去安排吧。”出奇的,黎非夜竟然同意了。
狄景洛一怔,他來之前想好了一大堆的理由的,現在貌似一點都用不上了。“那我去準備了,我需要你配合的時候你可不準退縮。”
“嗯。”
狄景洛出去了,黎非夜把玩着手裡的模型,“許溫涼,說好我會等你主動出現在我的面前,現在恐怕我要食言了。”
他微微勾起脣角,漾出無數邪魅的笑意。
狄景洛在一天之內買下了整個歐洲的報紙版面,頭版頭條上是黎非夜和未婚妻即將步入婚禮殿堂的新聞,即便黎非夜真的退出了歐洲市場,可是他這張臉每天都刊登在歐洲各大報紙雜誌上,自然也成了爆炸性的新聞。
裴毅拿着報紙敲開許溫涼辦公室的門,此時,許溫涼正在處理一大堆的文件,忙的不可開交。
裴毅拿着報紙,看見她忙碌的樣子,想了想,還是沒有說話。
“有什麼話就直說,什麼時候變得吞吞吐吐的了?”許溫涼擡眸看着裴毅。
三年下來,他們早已經成了朋友。
裴毅把報紙放到桌子上,彩色的報紙上印着黎非夜和蘇晴並肩走在一起的畫面,標題上赫然寫着:黎氏集團總裁將於下週一即將訂婚,女友三年默默守護終成正果。
許溫涼反反覆覆把報紙看了很多遍,裴毅一直仔細的觀察她的表情,到最後許溫涼把報紙放到一邊,問道:“今天周幾?”
“週三。”裴毅回答道。
“裴毅,給我準備飛機,我要回去。”許溫涼撫了撫耳邊的碎髮。
“好,打算什麼時候走?”
“今晚。”三年了,是該回去了。
“我馬上去辦。”裴毅出去了,許溫涼看着鏡中的自己。
如今的她,褪去一身青澀,續長的頭髮已經及腰,臉上原本的青澀容顏多了幾分女人的味道,身上一套淺灰色條紋的西裝把她裝扮的格外幹練。
她看着鏡中的自己,對着鏡子微微笑開:“黎非夜,再遇見我,你會是怎樣的表情?”
許溫涼把公司的事情都處理好了,跟裴毅交接之後就回了家,黎驀看見許溫涼回來,並沒有像其他的小朋友那樣跑過來,而是很淡定的說道:“媽媽今天比平時早回來半小時,晚上又要有應酬了嗎?”
許溫涼走到黎驀的面前,蹲下來,看着面前這個縮小版的黎非夜,揉了揉他的小腦袋,“這一次媽媽不是去應酬,是去見爸爸。”
“爸爸?”黎驀的眼睛都亮亮的,很快又像個小大人似的說道:“媽媽不是說要等我五歲的時候才帶我去見爸爸嗎?”
說到這個許溫涼難免心塞,當初黎驀一直覺得自己跟別的孩子不一樣,因爲他沒有爸爸,所以就問許溫涼爸爸爲什麼沒有跟他們生活在一起,許溫涼告訴他,要等到他五歲的時候,纔可以看見爸爸,一晃過去三年了,她沒有想到三歲的孩子竟然把這件事記得這麼牢。
“因爲黎驀很乖,所以媽媽決定要提前帶你去見爸爸。”許溫涼解釋道。
“那媽媽我們快走吧,讓爸爸等我們不好。”黎驀一改平時淡定的模樣,拉住許溫涼的手就往門口拽。
許溫涼被他的舉動惹的心裡泛酸,這幾年是她虧欠了黎驀,雖然給了他母愛,卻終究沒有給他一份父愛。
黎驀見許溫涼一直沒有動,偏着小腦袋看着她,“媽媽是不是後悔了?”
“沒有,我們去見爸爸,總要準備點行禮啊。”許溫涼溫柔的笑着。
“行李?我們不回來了嗎?”黎驀皺眉。
“爸爸在中國,我們以後會在中國生活。”黎驀似乎有什麼心事。
“我們把爸爸帶回來好不好,我想留在這裡。”黎驀央求着。
“爲什麼?”黎驀小小年紀就開始有主意了。
“保密。”黎驀人小鬼大的說道。
許溫涼倒是也沒有反對,只是捏了捏他的小臉蛋,“那等見到爸爸的時候,你要求爸爸,看看爸爸願意跟你回來嗎?你在這裡玩,媽媽去收拾行李。”
許溫涼把遙控器交給黎驀,黎驀拿過來,打開電視機,許溫涼進房間去收拾東西了,留下黎驀惆悵的坐在沙發上,如果離開法國,那他答應果果的事情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