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有等我十七年,明明都跟兮兒在一起了,騙子。”許溫涼撇嘴。
“是哪隻笨貓自己躲起來不讓我找到的。”冷色的墨瞳如漩渦般令人捉弄摸不透。
許溫涼見黎非夜生氣了,放下筷子,雙手抱住黎非夜的胳膊。“好嘛好嘛,我錯了還不成嗎?”
她小貓一樣的眼神,讓黎非夜的心軟了軟,手掌覆在她的腰間。“累嗎?”
許溫涼搖搖頭,“不累,黎非夜,明天開始讓我跟你上班去吧,哪怕在一旁坐着看着你工作都好。”
“不行,狄景洛說坐月子要一直躺着,更不能吹風。”他拒絕。
“我可以去你公司裡躺着啊,我一個人在家會想你。”她聲如蚊吶。
黎非夜的墨瞳染着笑意,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
許溫涼小聲的嘀咕着。“我知道我特別沒出息,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黎非夜,我發現我真的已經離不開你了,每天看你從這個門口走出去,就開始想你,恨不得把時鐘直接調到下午五點。”
“笨蛋。”他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明天開始我帶你去公司。”
終究是拗不過她,每一次她只要對他撒撒嬌,他就立刻妥協了。
也許真的像是別人說的那樣,她是他的三世情結。
可是他要的遠遠不止這些,他要的是跟她生生世世的糾纏,不管她的那一世,都要印滿他的味道。
“黎非夜,你在想什麼?”黎非夜很少發呆的,許溫涼用手指輕輕戳着他的胳膊。
黎非夜不像是那些肌肉男,他的身材很好,是典型的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可是肉又不是硬邦邦的,而是很性感很有彈性的。
“我在想你這隻笨貓給我下了什麼蠱,讓我陷得這麼深。”黎非夜眸光深邃。
許溫涼歪着腦袋看着黎非夜,“嘿嘿,我的蠱很厲害的,一生只下一次蠱,一次蠱便鎖住你的心一輩子。”
“哦?什麼蠱如此厲害。”他竟然認真的聽她胡說八道。
“我一世的愛情。”她笑的很甜。
黎非夜親吻她的粉脣,驀地長臂將她整個人抱回房間。
“黎非夜,你不要對我這麼好。”許溫涼很認真的看着他。
“怕我會離開?”她總是沒有安全感。
“我是怕幸福用的太多了,老天會收回去。”她真的很怕很怕,她寧願黎非夜不要對她這麼好,兩個人可以相守一生。
“這是產後憂鬱症?”他躺在他的身邊,並沒有因爲她亂七八糟的問題而不耐煩。
“可能吧。”只有許溫涼自己知道,她很怕這份幸福被收回,畢竟從小到大,幸福從來都沒有靠近過她。
“睡吧,明天帶你去公司。”他把她抱進懷裡,給她最想要的安全感。
離這裡不遠的古老別墅裡,尉遲冥站在窗口,神情漠然。
“冥少,如你所料,尉遲傲天去找了黎非夜。”露娜彙報着。
“嗯。”尉遲冥早就猜到了,他從來不對這個爺爺抱有任何的希望,連自己的親兒子都能殺的人,更何況是自己隔了一輩的孫子呢。
“但是黎非夜並沒有同意跟尉遲傲天的合作,相反的,從別墅裡出來的時候,尉遲傲天似乎很不高興的樣子,我猜猜在裡面一定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露娜猜不到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尉遲傲天的臉色來看,事情進展的相當不順利。
尉遲冥的狐狸眸微微眯起,他倒是沒有想到這麼好的機會,黎非夜竟然會拒絕,畢竟尉遲傲天瞭解全部尉遲集團的事情,如果黎非夜和尉遲傲天合作的話,他毫無疑問的會死的很慘。
這樣好的機會黎非夜都沒有要,這個男人的確夠格做他的情敵,粉紅色的櫻花脣綻開鬼魅的笑意,“尉遲傲天不會善罷甘休的,找人給黎非夜提個醒,讓他好好保護溫涼。”
“好的,冥少。”露娜領了命令,轉身準備走。
“算了,派人盯着許溫涼,一刻都不準放鬆。”他太瞭解尉遲傲天了,他的手段卑劣到極致,他拿不下黎非夜,就一定會傷害許溫涼。
露娜頓了下,壯着膽子問道:“冥少,我不懂,既然你這麼愛許小姐,爲什麼不直接把她搶過來,要知道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你不瞭解她,逼她不願意做的事情,到最後我能得到的就是一具屍體。比起這樣,我寧願她活着。”這是一個妖孽極致的愛情。
露娜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退出房間。
狄景寒從門外進來,手裡握着一根針管。
尉遲冥不發一語的解開袖口的鈕釦,把衣服挽上去,靜脈的位置上有幾個大大小小的針孔。
極細的針頭刺進皮膚裡,尉遲冥的臉上沒有半絲的表情,注射完了藥劑,狄景寒有些不忍的開口:“有沒有後悔做這個手術。”
“只要可以抱着她,付出怎樣的代價都沒所謂。”他勾脣,從櫻花脣裡溢出無數的邪魅。
狄景寒把針管丟進垃圾桶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我昏迷的這半年裡發生了什麼。”尉遲冥已經從狄景寒的臉上找不到半分以前的影子了。
“跟你一樣,愛上一個不該愛的女人,弄的遍體鱗傷。”狄景寒苦笑。
尉遲冥妖孽的眼眸微微眯起,櫻花脣綻開笑意,“是什麼樣的女人值得你放棄花海,我倒是很感興趣。”
“什麼樣的女人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愛過了,也不打算再愛了。還是每天沒心沒肺的徜徉在花海里來得好。”狄景寒倒了一杯酒給自己,遞給尉遲冥一杯大紅袍。
“是櫻澈。”尉遲冥的腦海裡出現一個女人的身影。
“你怎麼斷定會是她?”這個男人的洞察力還真是可怕。
“因爲你做的太明顯。”他起身,走到牀邊,將修長的身體陷入漫無天際的黑暗裡。
狄景寒無奈的喝了口酒,“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我喜歡她,只有她認爲我只是想換換口味。”
“櫻澈一直把自己當個男人,你需要改變她的主觀意識。”他虧欠櫻澈,所以他倒是想幫她一把,畢竟他傷害過她。
狄景寒皺眉,“你真的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的愛情從遇見許溫涼開始,就已經萬劫不復了。”他望着窗外那片被月光照亮的向日葵,有些寂寥。
“可是櫻澈依舊放不下你。”他愛的女人,深愛着另一個男人,這是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
“你打算替她爭取機會?”尉遲冥突然來了興致。
“你會給她這個機會嗎?”狄景寒竟然有些擔心。
“也說不定哪一天我想通了。”尉遲冥鬼魅的笑着。
狄景寒沉默了幾秒鐘之後,有些煩躁,“冥,你在計劃些什麼?”
“計劃讓我的妖后歸位。”尉遲冥脣角漾出無數溫柔。
“那關於櫻澈呢,你又是怎麼打算的。”他剛剛從他的話裡聽出了對櫻澈另有安排。
“我昏迷的時候,你們把櫻澈變成了我的女人,現在名義上她是我的妻子。”尉遲冥並沒有直接回答狄景寒的問題。
“所以呢,你打算讓櫻澈當你的備胎?”狄景寒很少生氣,可是關係到自己心愛的女人,他的確沒有辦法淡定了。
“我身邊的位置只能是屬於許溫涼的。”除了她以外,再好的女人他都不會要。
“這樣說來的話,櫻澈你是斷然不會要的了。”狄景寒鬆了口氣。
尉遲冥沒有回答他的話,淺嘗了一口杯子裡的大紅袍。
狄景寒從房間裡出去了,尉遲冥站在原地,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他是太過冷血了嗎?爲什麼這個世界上除了許溫涼,再也沒有人可以讓他覺得溫暖。
許溫涼,我的妖后,等我……
早上的風夾雜着薰衣草的味道飄進房間裡,許溫涼把孩子交給狄景洛,跟黎非夜去了公司。
公司裡依舊忙碌不堪,許溫涼就坐在休息室裡,看辦公室裡的男人不斷的翻看着手裡的文件,她從一旁抽出一本書,慢慢的翻閱起來,沒看幾頁紙,手裡的書便被人奪走了。
許溫涼擡眼,迎上黎非夜溫潤的眸子。“坐月子不能看書,傷眼睛。”
許溫涼撇撇嘴,“哪個人起的名字叫坐月子,應該叫活受罪!”
黎非夜拿過剛剛那本書,跟許溫涼說道:“你乖乖躺在這裡,我念給你聽。”
“噗,你真當我是小孩子啊。”許溫涼竟然有些感動。
“你不是?”在他看來許溫涼依舊是那個七歲的小女孩,會偷走他初吻一聲不吭偷跑十七年的人。
“你這是變相罵我幼稚。”許溫涼努嘴,並不開心。
“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小女孩。”他寵她寵到像是對待一個孩子。
黎非夜攤開書本,真的打算唸書給她聽。
許溫涼壞心眼的笑開,“我不要聽這個,小女孩都聽童話故事的。”
“童話故事?”黎非夜蹙眉,他小時候並沒有這個階段。
“對呀,比如說什麼三隻野豬大戰奧特曼啊,白雪公主和聖鬥士星矢的愛情之類的。”許溫涼一本正經的瞎掰。
黎非夜的長眉擰的越來越緊,這些都是童話?
見黎非夜一本正經的用手機查詢,許溫涼終於繃不住笑出聲來。“啊哈哈哈,黎非夜,你好好騙。”
“你騙我?嗯?”一隻大掌擒住她的下巴,目光危險的看着她。
“額,我錯了。”許溫涼從他的眼睛裡讀到了毒液的味道。
“我來教教你什麼是認錯。”驀地,他俯身,撥開她頸間柔軟的長髮,一個吻落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