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非夜從椅子上起來,跟着女助理出去了,左司撥通狄景洛的電話。“洛,你的計劃失敗了。”
“沒關係,我還有b計劃。”狄景洛奸詐一笑,掛斷了電話。
黎非夜坐在會議室裡,聽着女助理對新新項目的分析,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盯着手裡的那支鋼筆,面容冷漠。
女助理很擔心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語速越來越快,到最後還說錯了不少字。
可是黎非夜依舊不說話,會議室裡上空的空氣都降至冰點。
手裡握着手機許久,終究還是撥通了許溫涼的電話,當着所有人的面,讓衆人的下巴差點掉下來,一向工作狂的黎非夜,竟然在會議室裡打電話,這是史無前例的。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接聽,黎非夜的長眉擰起,連續打了幾次,電話一直都沒有人接聽。
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錶,這個時間國內應該是傍晚,她沒有理由不接電話,除非……
黎非夜焦躁的掛斷了電話,一邊撥通了狄景洛的號碼,一邊邁開長腿離開會議室,會議室裡的人們一頭霧水,左司對大家笑笑,“現在開始這個工程我來主持,我想boss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回來了。”
他神秘的說完,嘴角一直掛着笑容。
黎非夜這個時間已經坐上了電梯,下了樓,狄景洛在電話裡說許溫涼的情況很糟,黎非夜坐了私人飛機,飛回了國內……
許溫涼完全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做模型做累了,就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凌晨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打開,她揉了揉蓬鬆的睡眼,看着門外一臉憔悴的黎非夜。
“黎非夜?”她沒有想到,這個時間他會出現在這裡。
黎非夜什麼都沒說,站在門口,紅了眼眶。
“你怎麼了?”許溫涼可以看見黎非夜下巴上青青的鬍渣,似乎剛熬了夜一般。
黎非夜驀地上前,將她狠狠的箍在懷裡,大掌按住她的後腦勺,讓她趴在他的胸口。
許溫涼不知道黎非夜怎麼了,但是她能夠感受到他的用力。“黎非夜。”
她輕輕喚他的名字。
“別說話,讓我抱一下。”他的聲線溫潤,和前幾天的冷漠判若兩人。
許溫涼的雙手環上他的腰際,臉帖子他的胸口,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黎非夜不知道抱了多久,才緩緩鬆開手,裹着冰冷的溫度落在許溫涼的臉上。“爲什麼不接電話?”
“啊?很少有人打給我的,所以我一直震動。”許溫涼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你突然跑來是因爲擔心我?”
這個認知,讓許溫涼的心裡暖了暖。
黎非夜突然吻上許溫涼的脣瓣,帶着綿長的思念。
許溫涼沒有掙扎,緩緩解開自己的衣服。
黎非夜的大掌按在她胸前正在解釦子的手。“我坐了八個小時的飛機,你真的打算讓我死在牀上?”
“啊?”許溫涼的臉一陣漲紅,“那個我以爲……”
身體突然被騰空抱起,隨後便被丟進軟軟的牀上。“喂,黎非夜,你不說你累了嗎?”
“可是怎麼辦?有隻貓在勾引我。”黎非夜邪肆的勾脣,大掌掀開她的衣服。
四目相對,火花流轉。
吻,狂風暴雨般的落在許溫涼的身上,險些讓她招架不住,雙手揪住牀單,卻又被兩隻大掌按住,兩個溼漉漉的身體重疊在一起,旖旎了整個房間。
這一夜,黎非夜要了她很多次,到最後,兩個人終於筋疲力盡的擁抱着入眠。
許溫涼半夢半醒間睜開一隻眼,看着黎非夜下牀穿衣服。
她翻了個身,假裝沒有醒。
房門有輕微的響動,她假裝什麼都沒有聽見,闔上眼睛,繼續裝睡。
陽光照進房間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了,許溫涼從牀上爬起來去洗漱,滿身的紅痕彰顯了昨晚兩個人的熱情。
可是熱情褪去,她依舊是情人的身份,待在他的身邊,說不難過是假的。
從妻子到情人的身份,明明只是兩個字的區別,可是意義卻是千差萬別的。
黎非夜從昨晚來過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許溫涼窩在酒店裡繼續做她的模型,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可是隻有她自己清楚,心裡多難過。
當一個女人的價值只停留在陪男人上牀,那麼也就說明兩個人之間沒有愛情可言了。
手機震動的時候,許溫涼第一時間接聽了,可是卻不是黎非夜打來的。
“溫涼,你也太不夠意思了,跟夜和好了還瞞着我,我還是看了新聞才知道的。”安冉嫵媚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和好?”許溫涼一頭霧水。
“別裝了,現在各大電視臺都在報告夜去你婚禮搶婚的事情,話說你怎麼跟別人結婚了?”安冉連珠炮似的八卦着。
“這件事一兩句說不清楚,有空我去找你當面跟你說。”許溫涼不知道要怎麼把整件事跟安冉解釋。
“別有空了,今晚我約了清月他們聚一聚,你也來吧,我們都想採訪一下作爲整個事件的主人公。”
“好,地址在哪?”許溫涼答應下來。
“夜會去接你的,你這種路癡就別一個人出門了。可別遲到了,遲到的話你買單。”安冉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絲毫不給許溫涼拒絕的機會。
他來接她嗎?許溫涼抿了脣。
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眼睛裡以前的那種神采,現在已經被空洞所取代,她現在更像是遊魂般,沒有歸屬感。
房門被打開的時候,她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對着鏡子看了半天,轉身從裡面走出來,對上那雙黑色的墨眸。
“你來了。”尷尬。
“換衣服。”黎非夜丟下三個字,隨手把兩個盒子放到沙發上。
許溫涼越過他的身體,努力鎮定,昨晚的一切似乎都像是一場夢,夢醒了,黎非夜又恢復往日裡的冷漠。
盒子裡是一件純白色的毛呢大衣,還配了裸色的禮服,禮服沒有拉鍊,在後背的位置有綁帶的設計。
許溫涼拿着衣服去了另一個房間更換,因爲後面的綁帶自己沒有辦法處理,只能求黎非夜幫忙。“黎非夜,能幫我處理一下後面的綁帶嗎?”
她的雙頰微紅,如果不是因爲真的沒辦法,她不會求他幫忙。
黎非夜走到她的身後,肩膀上他昨晚留下的痕跡還在,上面還殘留着血絲。“疼嗎?”
許溫涼搖頭,“不疼。”
“許溫涼,別再逼我,我怕我會控制不住再去傷害你。”他拿過大衣披在許溫涼的身上。
她的肩膀顫了顫。
許溫涼坐到牀邊,獨自穿着鞋子,黎非夜依舊幫她選的是一雙平底鞋,穿着禮服配平底鞋真的有些彆扭,可是她卻已經習慣了這種深沉的表達方式。
許溫涼穿好了鞋子,黎非夜才離開房間,甚至沒有牽她的手,許溫涼咬着下脣,沉默着跟在他的身後。
她能夠感受到人們異樣的眼光,她從黎家的少夫人,淪落成圈養在酒店的情婦,的確是足夠讓人嘲笑的。
出了旋轉門,黎非夜徑自上了車,許溫涼打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座上,黎非夜幫她繫好安全帶,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臉前,惹來幾分悸動。
可是黎非夜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專心開車。
車子在半個小時後停在了會所的門口,重新回到這裡,一切都變得有些奇怪,不管是心境,還是從兩個人的狀態。
“boss。”黎非夜一下車,變有很多人跟他打招呼,黎非夜面無表情的淹沒在悠長的走廊裡,似是高高在上的王。
許溫涼跟在他的身後,兩個人之間始終保持着距離,以前不管怎樣,黎非夜一定會讓她挽着他的,可是現在兩個人的關係疏離而陌生,他們的關係似乎真的止於牀上。
這一次,他們並沒有去包房,而是上了樓,許溫涼不知道,會所裡竟然還有一個很大的會場,佈置的極其奢華。
裡面的人很多,原本許溫涼以爲只是幾個人聚一聚的,這會兒看見許多陌生人,不免有些心生不安。也許是在最後在葉氏的那段時間裡,讓她學會了假裝接受,她竟然極好的掩飾了心裡的排斥。
安冉和清月對着她舉了酒杯,許溫涼大步走過去,越過黎非夜。
“溫涼,快跟我們說說,夜去搶婚的時候是什麼感覺,是不是特激動。坦白說,夜能去搶婚我是怎麼也想不到的,以他的脾氣,要是惹了他,他可是一輩子都不會再理你的人。”一見面,就被安冉劈頭蓋臉的八卦着,讓許溫涼有些無措。
黎非夜已經走過來,許溫涼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裡,黎非夜卻根本沒有理她,走到喬慕和狄景洛的旁邊。
許溫涼鬆了口氣。
“溫涼,看你們兩個的樣子,還沒有和好啊。”安冉覺得剛剛自己肯定是說錯話了。
“我跟他應該不會再和好了。”許溫涼無力的聳肩。
“得了吧,之前你也這麼說,不還是跟夜在一起了嗎?不過話說回來,你這次嫁給別人,夜想要原諒你真的需要時間,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穿着婚紗跟別的男人走進教堂,夜那麼驕傲,心裡肯定氣炸了。”安冉小聲的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