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涼的眼睛瞪得老大,她掙扎,卻無濟於事,只能看着黎非夜的薄脣在她的脣瓣上肆意凌虐。
喉間有不正常的感覺涌上來,許溫涼拼盡了力氣,將身上的男人推開,迅速衝進洗手間,大吐特吐起來。
趴在馬桶旁的她,吐的昏天暗地。
洗手間外,黎非夜用高級火柴燃起一根菸,抽了一口,灰色嫋嫋的煙霧遮擋住面前那抹纖細的身影,只剩下眼底的悲傷,毫無預兆的涌上來。
許溫涼吐到沒有力氣,簌了口回到房間裡,看見黎非夜正在抽菸,皺了眉。“你又抽菸了。”
黎非夜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自嘲的勾脣,那脣角的笑意,悲傷明顯。“我的吻就那麼讓你噁心嗎?”
“不是,黎非夜……”她想要解釋,可是想了想,又有什麼用呢。
本來她和他就已經沒有關係了,解釋這些又能怎樣呢,於是她改了口:“是,所以請你不要再碰我了。”
黎非夜驀地掐滅了菸頭,狠狠的丟在琉璃製成的菸灰缸裡,把她按在牆壁上。“許溫涼,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恨不得掐死你。”
他的眼睛裡露出魔鬼般的殺意,許溫涼毫無畏懼的迎上去。“好。”
她只回了他一個字。
黎非夜的墨眸微微眯起來,面前的這個女人,就連他要殺她,她都那麼坦然淡定,“許溫涼,你究竟是沒有心,還是根本就不愛我。”
他頹然的鬆開手,背過身,聲音嘶啞。“即便是這樣,我還是捨不得殺你。”
許溫涼的身子一顫,有鹹澀的味道流進嘴巴里。
她想要越過黎非夜,假裝若無其事的離開,可是身體再次被推到牆上,黎非夜將她禁錮他的懷裡,瘋狂的吻着她的粉脣。
大掌伸手去脫掉她的衣服,沒有絲毫的溫柔可言。
“黎非夜,不要這樣。”她在怕,她現在肚子裡有孩子,經不起他這樣的肆虐。
“那要怎樣?換個地方?浴室,洗手間,陽臺,還是地板上?”他的口氣邪肆,脣弧上的笑意明顯。
許溫涼望了望他,最後還是動手脫掉了衣服,“那你輕一點。”
她把兩個人的衣服都脫掉了,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黎非夜的吻落在她的耳垂上,比任何一次都溫柔,大掌握住她的腰,讓她貼緊他的身體……
許溫涼從最初的抗拒,到最後的迷醉,也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
她又何嘗不想他呢?
兩個人在房間裡,做遍了每一個角落,瘋狂的把許溫涼自己都嚇了一跳。
許久之後,黎非夜把她抱在懷裡,陷在柔軟的大牀上,燃起一支菸,卻被許溫涼掐滅了。“不要抽菸。”
她用了商量的語氣。
黎非夜看着她,想了想,還是收起了煙。
許溫涼窩在黎非夜的懷裡,感受這一刻的溫存,從基地回來的這段時間,她一直不能睡得安穩,這一刻,趴在他的懷裡,她突然明白了什麼才叫做安心。
她的身體也難得變得溫暖起來,因爲有黎非夜在身邊,似乎一切都變得對了。
黎非夜的手機響了,他蹙眉,卻還是從牀上起來,從地面上凌亂的衣物裡找到自己的手機。
他對着手機簡單的說了句什麼,就開始穿衣服。
許溫涼躺在牀上,看着那個他優雅的扣着鈕釦。“今天開始住在這裡。”
他的聲音恢復冷寂。
許溫涼用手捏着被子的一角蓋在胸口上,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包養在外面的情人。
黎非夜走到門口的時候,想要關掉房間裡的燈,想了想,還是留下一排壁燈。“我明天再過來。”
冷冰冰的一句話丟出來,便消失在門口。
房間裡還瀰漫着兩個人交纏後的味道,許溫涼躺在枕頭上,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許溫涼,遇到他,你就忘了你的誓言了嗎?
她咬着脣,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着。
明明黎非夜已經走了,她可以選擇偷偷溜走,可是她並沒有,她問自己,是不是捨不得。
卻再也沒有了下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靠在牀頭,看着手腕上的時間緩緩流過。
黎非夜離開房間已經有兩個小時了,這兩個小時裡她度日如年。
房門突然響動,並不是敲門,像是在撬動房門。
許溫涼拎起旁邊的檯燈,迅速下牀,用牀單把自己裹好,躲到窗簾後。
她其實很膽小,即便是在基地訓練過之後,她依舊膽小,那些堅強的殼子都是假的,是用來唬人的。
門被打開了,許溫涼嚇得要命,躲在厚重的窗簾後,不敢去看是誰。
她的腦海裡出現黎非夜的身影,黎非夜說過,他會護她周全的,可是現在他在哪?
她能感覺到人影在慢慢的靠近窗簾,手指從指尖處慢慢冰冷起來,她咬着牙。
來人掀開窗簾,她想也沒想,閉着眼睛都砸了上去。
“嗯……”一聲悶哼,似是刻意的壓低。
許溫涼半睜着眼眸,看見熟悉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而她手裡的檯燈剛好打在他的胸口。
一定很疼。
古老的歐式檯燈,都是用純銅打造的,她趕緊鬆了手,眼淚婆娑。“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黎非夜一把把她扯進懷裡,溫柔的撫摸她的頭髮。
許溫涼忽然就哭了,哭的一塌糊塗。
黎非夜任由她趴在他的胸口,染溼了他大片的衣服。
他其實這兩個小時哪裡也沒去,就坐在一樓的大廳裡抽菸。本來喬慕約了他喝酒的,可是他卻拒絕了,他的腦袋裡只有他臨走時,許溫涼那雙黑漆漆的水眸,滿眼悲傷。
他相信那不是她的演技,而是她的真心。
他在樓下思考了很久,終於還是回來了。
他,捨不得。
許溫涼在他的懷裡哭累了,才小心的解開他上衣的扣子,仔細的查看剛剛被檯燈砸到的地方。
還好,冬天的衣服比較厚,否則那裡一定會傷的很重。
即便是穿了厚厚的羊毛大衣,他的胸口還是有一大片的青。
“我去買藥。”她抹乾了眼淚,從他的懷裡出來。
“別走。”他重新抱住她,不給她離開的機會。
兩個字,是他全部的尊嚴。
許溫涼的身體如同定住一般,就這樣被他抱着。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任憑窗外的寒風呼嘯。
半晌之後,黎非夜才把許溫涼抱回牀上。他合着衣服,讓她躺在他的胸口,解開她身上的牀單,把她重新塞回被子裡,目光落在她腰間的紋身上,紋身下還隱藏着那個疤痕,“這裡有沒有不舒服。”
他一如當初的細心,許溫涼的眼眶再次紅了起來。“沒有。”
她迴應道,想起狄景洛的話,她又仰起臉,“狄景洛說你的傷口不太舒服,現在沒事了嗎?”
黎非夜的眼底閃過浮光掠影,狄景洛竟然這樣跟她說的,那好吧,既然裝就裝到底。“是有一點。”
許溫涼體會過那種疼,自然擔心的不得了。“是不是很疼,我那裡有藥,我回去取。”
她作勢要起身,卻被黎非夜重新抱住。“你又想跑?”
“沒有,我只是想回去幫你拿藥。”她反駁道。
“你記得上次我的脊背受傷,你是怎麼幫我治傷的嗎?”他邪惑的勾脣,在許溫涼的臉上搜尋那抹靈動。
許溫涼想到之前被狄景洛騙了,拿着某種藥膏給黎非夜塗了好久,害得她被吃掉了一次又一次,臉上就緋紅一片。“不記得了。”
“你在撒謊。”他輕吻她的眼眸。
許溫涼自然的閉上,黎非夜的薄脣吻上她的額頭,接着是鼻尖,然後是嘴巴,慢慢的,才順着她的脖頸,緩緩移下去。
許溫涼很溫順,抱住他的腰,讓他的身體隔着衣服貼着她的。
很快,她就能感受到黎非夜的鼻息越發的灼熱起來,她擡頭,吻住他的脣瓣。
這樣的主動讓黎非夜心底的火焰再次燃燒起來,他把許溫涼翻過身體,讓她背對着他,肆無忌憚的吻上她的纖瘦的脊背……
吻意漸深,曖昧橫生。
他們的身體跟靈魂同時契合。
這一夜,北城下了很大很大的雪,狂風席捲着大雪落滿了一地的銀裝素裹。
房間裡的溫度卻高的嚇人,兩個人不斷的糾纏,許溫涼的身體貼在冰涼的玻璃上,雙手無力的抓着窗簾,一次一次被黎非夜吃了個徹底。
天矇矇亮的時候,黎非夜才鬆開已經癱軟的她,幫她洗了澡,抱回牀上。
自己又去衝了個冷水澡,他怕她吃不消,寧願讓自己被冷水沖刷身體。
許溫涼在半夢半醒間,看着黎非夜抱着她,衝她微笑,她也同樣回以笑容,像是陽光般的燦爛。
兩個人相擁而眠,這一夜,分外美好。
早上陽光很好,許溫涼原本想要再偷懶一下,可是胃裡不斷的翻涌,讓她不去衝進洗手間吐了個乾淨。
回來的時候才發現,黎非夜已經離開了。
她自嘲的笑,這算什麼,被包養在外的情人?還是圈養的牀伴?
她不得而知。
在浴室裡洗了個澡,渾身的吻痕,讓她臉頰微熱。
關掉了花灑,她從浴室裡走出來,黎非夜剛好從外面回來,手裡拎着幾個袋子,有好聞的米香。
他出去買早點了。
心裡突然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