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涼的頭髮長長了一點,原本曬黑的一張臉,也恢復了白皙,看樣子,沒瘦也沒胖,狄景洛坐在她的對面,依舊引來無數關注。
“膽子挺大的,夜都要把整個北城翻過來了,你還敢找我出來。”
許溫涼倒了一杯紅茶給狄景洛,自己喝着牛奶。“你說過你把我當朋友的,你一定會想辦法保護我不被發現的。”
狄景洛翻着白眼,“少給我戴高帽子,有什麼事就直說。”
“嘿嘿,要不說你聰明呢。”許溫涼賊笑道:“上次我和黎非夜拍照用的那個教堂,能不能借我用用。”
“你要教堂做什麼?”狄景洛低頭喝了口紅茶。
“我想在那裡給兮兒和黎非墨辦婚禮。”許溫涼沒有瞞他。
“可以是可以,但是那裡一直都有夜的人守着,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在那裡辦場婚禮,幾乎不可能。”他有些爲難。
“所以我來求你,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許溫涼的眼神裡充滿希冀。
“好了好了,我幫你就是了。”狄景洛最受不了許溫涼這種目光了,好像他不幫她,就是罪大惡極一樣。
“謝謝。”她喝了口牛奶,味道好難聞,強忍着嚥了下去,只因爲大夫說牛奶對孩子好。
“你最近口味變了不少啊。”狄景洛畢竟是個醫生,這點觀察力還是有的。
“牛奶對身體好。”許溫涼笑笑。
狄景洛突然站起來,整個身體前傾,把許溫涼嚇了一跳。“你要幹嘛?”
“許溫涼,你是不是懷孕了?”狄景洛的話讓許溫涼的心跳漏掉了半拍。
“你是醫生,這種事情還需要問我?”許溫涼斂下眼底的慌張,低頭喝了口牛奶。
狄景洛皺了皺眉。“也是,你這種小身板想想要懷孕真的是很困難,要不我幫你開幾服藥調理一下吧,也許會有作用。”
許溫涼苦笑着搖頭。“現在調理晚了點吧,我和黎非夜已經分手了。”
“分手了可以再和好嘛,你是不知道,最近黎家都炸鍋了,夜把整個北城都快掀翻了,就爲了找到你。你這次做的也是夠絕的,就連葉家都一起搬走了,許溫涼,你真的想好一輩子都不要在跟夜碰面了嗎?”
“嗯。”她點頭,也許這次真的會是一輩子了。
“那你最好好好的藏起來,你知道夜的,如果夜再碰到你一次,哪怕是用囚禁的方式也不會再放你走的。”狄景洛的語氣很嚴肅。
“這一次,除非我自己想出現在他的面前,否則他一定找不到我。”她就是這樣篤定。
“哎,搞不懂你們兩個,明明都愛對方愛的要死,就是死鴨子嘴硬。夜最近身體不太好,你怎麼樣?”狄景洛其實撒了謊,黎非夜並沒有不舒服。
“他怎麼了?”聽到黎非夜不舒服,許溫涼還是立刻就會有反應。
“跟你一樣,刀口的位置不舒服,畢竟冬天了,你們兩個人這種血型導致血小板都會比常人少很多,所以冬天難熬也是很正常的,什麼發燒到39度也是常有的事情。”狄景洛見許溫涼有了反應,就故意把事情說的嚴重一些。
“你不是有藥嗎?沒給他吃嗎?”許溫涼的語氣裡透着濃濃的擔心。
“你不是不瞭解夜的脾氣,讓他吃藥,比登天都難。你說你倆怎麼都一個臭脾氣?我伺候你倆,簡直比伺候一百個人都累。”狄景洛這句話倒是真的,有點發牢騷的意思,不過因爲是朋友,他也就是說說罷了,到了該幫忙的時候,他哪次沒管過。
“對不起啊,以前給你添了不少麻煩。”許溫涼有些抱歉。
“別說那些好聽的了,你要是真覺得對我抱歉,就早點想通,回到夜的身邊。”
許溫涼沉默了下,又笑笑。“我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要離開北城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回來,也許再也不回來了。”
“你要出遠門?去哪?法國?去找尉遲冥?”
“全世界轉轉吧。”她撒了謊。
“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教堂的事情我會搞定的,晚上之前會給你消息。”他起身,從椅子上起來。
許溫涼從包裡拿出一個模型,遞給狄景洛。“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狄景洛看着那個別緻的模型,笑了,那是一個女生應該有的淺藍色房間模型,特別的是,整個房間的牆壁上掛着很多很多的面膜,很對他的口味。“這個禮物不錯,我很喜歡,我的確是想要有這樣一個房間。走了。”
他逗留的太久,怕會被人跟上,所以匆匆離開了。
許溫涼坐在座位上,喝掉那杯溫熱的牛奶,才緩緩離去。
回到莊園的時候,許溫涼就坐在房間裡,把本子上那條關於黎非墨和兮兒的婚禮的事件上打了個勾。
然後又翻開一頁新的紙張,在上面勾勒出黎非夜的樣貌。
她畫他畫的太順手,一副素描,不過十五分鐘就完成了。她把素描本子,放到腹部,溫柔的笑,“寶寶,這是爸爸,是不是長得很帥,他不僅人長得帥,而且還很有魅力,做事沉穩,也很專一。寶寶,將來,你一定要做一個跟爸爸一樣的人。”
許溫涼說着說着就困了,坐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夢裡,她看見大片鮮紅色的血跡,黎非夜向她一步步走來,可是她卻無論如何也抓不到他的手。
她從夢中驚醒,卻發現自己已經躺在牀上了,身邊坐着兮兒正在對着她掉眼淚。
看見許溫涼醒過來,兮兒眼睛紅紅的看着她。“溫涼,孩子拿掉吧,你知不知道你剛剛昏迷了四個小時。”
“是嗎?我只是身體比較弱罷了。”許溫涼擡眸看了眼手背上的點滴,便想要拔掉它。“不可以打點滴,我的孩子!”
兮兒按住她的手,“你冷靜下,孩子沒事,這是營養液,你不是想要這個孩子好好成長嗎?”
許溫涼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出於第一個孩子的陰影,她的反應的確是過大了。“謝謝你,兮兒。”
“別謝我太早,如果這個孩子到最後會傷及你的生命,我一定會把他拿掉的。”
“嗯。”許溫涼只是答應了,但是她怎麼可能讓兮兒把孩子拿掉呢。“爸媽不知道吧。”
“我怎麼敢讓他們知道,要不你最近就只接可以批量生產的模型吧,定做的那種不要再接了,太費神。”兮兒心疼她。
“沒關係,就當是給寶寶的胎教了,讓他看見一個勤勞能幹的媽媽。”許溫涼打趣道。
“你還有心情逗趣。”兮兒鬱悶的開口。
“你和黎非墨的婚禮地點我選好了,等那邊敲定了之後你們就在那裡補辦婚禮。”許溫涼把手機遞給兮兒,那裡存着一些教堂的照片。
“哇,這就是我喜歡的教堂風格啊,不過這個教堂好像在哪裡見過?”兮兒想起不來在哪裡看見過這個教堂,很是眼熟。
“這是黎非夜的。”許溫涼解釋道。
兮兒瞪大了眼睛。“你打算讓我和黎非墨在這裡結婚?那到時候萬一黎非夜出現了怎麼辦?還是說,其實你有跟他和好的意思。”
“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那天的婚禮,只有家裡的幾個人。”許溫涼打着保票。
兮兒還是很擔心。
“這些就交給我來弄就好,你只需要和黎非墨準備那天的婚禮,其餘的都由我來搞定。”她的兩次婚禮都不圓滿,所以她堅決不允許兮兒的婚禮出現這樣的結果。
“溫涼,謝謝你。”兮兒抱住許溫涼,說不出的感動。
“別煽情了,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許溫涼儘可能他把語氣放輕鬆,生怕讓兮兒的情緒激動。畢竟她現在是個媽媽了。
兮兒終於笑了。“你先休息吧,我要去睡一下,真的很累。”
孩子在肚子裡越來越大,的確有些吃力。
許溫涼看着兮兒的背影,心裡有些暖暖的,再過幾個月,她的肚子也就應該跟兮兒一樣大了。
晚上的時候,迷迷糊糊的接到了狄景洛的短信,說是隨時可以進入教堂,許溫涼高興的不得了。
有了教堂,就差婚紗和鑽戒了。
理論上來說,鑽戒是要讓黎非墨準備的,可是也許這是最後一次她可以送兮兒禮物,她希望把自己的幸福全部都送給兮兒。
許溫涼做完了最後一個訂單,發完了貨,便去了安冉的工作室。
她知道安冉一定不會跟黎非夜告密的,所以也比較放心。
許溫涼去找安冉的時候,安冉還在開會,看見透明的玻璃窗外許溫涼的身影,她先是一愣,隨即便宣佈散會,從裡面走了出來,一把把許溫涼抱住。“你這個死丫頭,去哪了你,一點消息也沒有。”
“環遊了個世界剛回來。”她沒正經的開玩笑。
“真沒良心,走走走,去我的辦公室聊。”安冉拉着許溫涼的手,進了辦公室,她還細心的幫許溫涼磨了咖啡豆,煮了咖啡。
“我不喝咖啡,別忙了。”許溫涼看着安冉的背影開口道。
安冉已經端了咖啡從裡面走出來,遞給許溫涼一杯。“嚐嚐看,這是現在特別出名的象屎咖啡,可是買不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