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上的傷不能曝光,所以他穿了韓國定製款休閒套裝,帶了鴨舌帽,這樣的打扮,很少見。
下樓的時候,小魚一臉驚詫的目光,像是看見外星人一般,“boss。”
“嗯。”黎非夜淡淡的應下來。
小魚停在原地,等黎非夜走下樓,她纔可以上樓去,黎家的僕人向來訓練有素。
黎非夜走到一樓,想了想,再開口道:“找個毛毯給少夫人蓋上,另外我房間的地毯上灑了紅酒,給我換掉。”
“好的,boss。”小魚目送黎非夜離開,便上了樓。
葉沐暖依舊躺在門口處,這可嚇壞了小魚,想要叫醒她,想起黎非夜剛剛的話,看樣子兩個人是吵架了,否則少夫人有牀不睡會睡這裡?
起身去黎非夜的房間打算拿條毛毯,一進門,便看見地上大片的紅酒漬,牀邊的地毯上的紅酒漬的顏色比較深,像是綻放的曼陀羅花。
小魚走到衣櫃前,打開櫃門,被子上面塞了大大的一團白色的牀單。這條牀單是昨天早上才換的,小魚回頭看了看牀上已經被換好的牀單,微微皺眉,boss從來沒有自己換牀單的習慣啊。
輕輕打開手裡的牀單,上面殷着紅色的液體,比紅酒的顏色要深很多。
難道是?小魚一驚,跑到牀邊仔細的觀察起來毛毯上的紅酒漬,明顯是被處理過的。下面的那一層深色的血漬。
boss受傷了!所以他早上纔會戴帽子出門。
小魚好像明白了什麼,抓起櫃子裡的毛毯氣沖沖的回到葉沐暖的房間門口,把毛毯使勁的砸在葉沐暖的身上。
還在睡夢中的葉沐暖,被突如其來的重物砸到咳嗽。“咳咳咳。”
小魚沒好氣的轉身就準備走。
“小魚,黎非夜起牀了嗎?”葉沐暖揉了揉太陽穴。
“當然起牀了,boss沒有你這麼好命,頂着傷還要去工作賺錢養你這個壞女人!”小魚氣哼哼的說道。
聽到黎非夜的傷,葉沐暖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小魚的面前,“他的傷怎麼樣了?”
“boss真的受傷了!”小魚都快哭了,“你真是掃把星!”
小魚匆匆的跑了,葉沐暖站在原地,嘆着氣,她何曾想過要這樣。伸手,手上還有淡淡的血漬,走進洗手間,慢慢的揉搓起來。
小魚剛剛的話,她覺得說的一點也沒錯,她從出生開始就沒有給身邊的人帶來什麼好運。聽葉家的老管家說,她的生父生母是非常恩愛的,她出生之後,兩個人商量着要給她的週歲生日做一個特別的留念,於是準備去原始森林裡尋找高榕做成搖籃給她。
高榕是一種比任何樹木都要堅韌的樹,在原始森林裡,很多人把它當做定情信物做成戒指送給心愛的人,代表着至死不渝的守護。
原本是一個非常值得開心的週歲生日,因爲父母雙雙離世卻成了她上永遠的一個疤痕。雖然她對父母的印象完全沒有,但是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還是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從噩夢中醒來。
當時孤兒院要收留她,蘇芩便帶着葉空達找來了,從此她便跟着葉空達姓葉,他說父母在天之靈也不希望被別人叫做野孩子的。
從此她便成了葉家第三個女兒,剛住進葉家的時候,第一個跟她說話的就是尉遲冥。如果說黎非夜是清絕冷冽的話,那麼尉遲冥便是冷魅妖孽之美。
她來葉家的時候,尉遲冥跟她說的第一句話是:“葉家不缺流浪狗。”
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在之後的日子裡,護她周全。
可惜……
思緒被手機鈴聲打斷,葉沐暖收起放空的目光,接起電話,“喂。”
“暖暖,我是蒼墨。”電話那頭,是尹蒼墨滿滿的不捨。“我在你家樓下,你能下來嗎?”
“好,你等我一下。”葉沐暖來不及打理一下自己,便匆匆下樓。
門外,是尹蒼墨孤獨的身影,他的下巴上還帶着青青的鬍渣,看上去並不是很好。
“蒼墨。”葉沐暖在心裡搜刮了無數的詞彙,可是到了嘴邊就只剩下一個稱呼了,現在不管她說什麼都是不合時宜的。
尹蒼墨從口袋裡掏出一個u盤,“這是我這些年我這些年工作總結下來的經驗心得,你以後會用得上。”
“謝謝。”葉沐暖結果u盤,低低嘆了口氣,“蒼墨,我不愛你,卻每次都享受你對我的好,我是不是很壞。”
尹蒼墨搖搖頭,“你並沒有享受,每次都把我推的好遠,只是你自己沒有察覺罷了。”
“我現在還能爲你做點什麼嗎?”雖然這句話聽上去有那麼些客套,可是卻是作爲一個朋友的真心話。
“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保護好自己,等我回來接你。”尹蒼墨笑的發冷。
“蒼墨,我……”
尹蒼墨把指腹輕輕放在她的粉脣上,“你已經結婚了,我知道。你不用每次都跟我重複。我只是要告訴你,只要你沒有愛上黎非夜,我就還有機會。”
“看來尹先生很喜歡做夢。”冰冷的聲音插進來,葉沐暖感覺到腰間徒生出來一隻大手,將她狠狠的箍進一個帶着薄荷味的胸膛裡。
葉沐暖擔心的眸光落在黎非夜的頭上,他今天帶了帽子,看不見裡面的傷口。
黎非夜淡淡的掃了一眼葉沐暖的臉,上面還帶着疲憊。
這樣的一幕刺的尹蒼墨的眼睛生疼,原本他以爲葉沐暖是被逼無奈才嫁給黎非夜的,可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愛做夢說明我有美好的夢想,你呢,夜少,你的夢裡是不是全部都是噩夢纏身?”尹蒼墨回擊着,可是身高比黎非夜矮了一個頭,說起話氣場也明顯小很多。更何況,他自己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目前以他的實力根本沒有能力跟黎非夜抗衡。
黎非夜的臉上掛着寡淡的笑意,溫熱的指腹在葉沐暖的粉脣上輕輕的揉搓着,“我這個人有個缺點,就是眼底容不得沙,如果那顆沙子讓我的眼睛不舒服,我會連同他的沙漠連根拔起,讓它永遠消失在地球上。”
尹蒼墨的臉色變了變,看着葉沐暖,悲傷的開口:“暖暖,你答應我的事情會做到的對嗎?”
葉沐暖知道尹蒼墨指的是她去機場送他的事情,於是點了點頭,“會。”
可是這句話在黎非夜聽上去卻是另一番意思的。
他們兩個人就在他離開的這一小會就暗度陳倉了,這個女人還真是不安分。
驀地,黎非夜將葉沐暖橫抱起來,回了別墅。
葉沐暖本能的環上他的脖子,黑漆漆的貓眸一秒鐘也沒有離開過他受傷的位置。“你怎麼回來了。”
葉沐暖小心翼翼的問,問完了,她又後悔了,自己爲什麼要管這個。
冷漠的眸子注視着前方,語氣冰冷,“忘記帶了文件中途回來取一下,沒想到竟然看了一場這麼精彩的大戲,我再晚一會兒回來你是不是打算跟着他一起去法國啊?”
葉沐暖的貓眸裡滿是怒意,用力的掙開他的懷抱,平穩落地後,狠狠的剜了一眼黎非夜,“對,如果不是你,我跟他早就是一對了!這個答案你滿意了?”
“滿意,非常滿意!”黎非夜上樓取了文件,匆匆離開,留下葉沐暖一個人呆坐在客廳。
爲什麼,他們兩個人就不能心平氣和的談一次呢?她只不過想要有一部分的自由,可以正常上班,打理葉氏,可以有自己的朋友,僅此而已。其他的,不管他要怎麼折磨她,或者讓她做什麼,她都會接受,畢竟這是她應該還的。
公司裡,黎非夜一身休閒裝出現,惹來不小的轟動。所到之處都是嘰嘰喳喳的談論聲。
“boss今天竟然沒穿西裝!”
“對呀對呀,果然是結了婚的男人會溫柔許多呢,這套灰色的休閒裝顯得他有種慵懶的帥氣呢。”
“看來家裡的生活不像是外界傳言那麼悲催啊。”
“我怎麼覺得怪怪的,剛剛我去辦公室給boss送文件,他的頭上也帶着帽子。”
“難道是被少夫人打了?”
“你們幾個很閒?”左司手裡抱着大堆的文件,“啪”的一聲丟在桌子上。
幾個女職員閉上嘴巴,唐秒秒很狗腿的蹭到左司的身邊,假裝認真的看着桌子上的文件,“左司特助,這些都是要我們部門做的文件嗎?”
左司臉上面無表情,聲音依舊如機械,“介於你們這麼閒,這些文件一天內核算出來。”
左司說完便離開了。
唐秒秒都快哭了,“媽,你生我的時候應該給我起名叫唐悠閒!”
“得了,別說話了,趕緊做吧。”幾個女職員把文件分門別類,給幾個職員分工下去。
小魚來公司的時候,上樓的時候就看見整個部門忙的不可開交的樣子,手裡還拎着一個食盒和一個文件袋,換了漂亮的水藍色連衣裙。扎着兩條麻花辮,倒是有幾分復古的意思。
“請問,boss辦公室怎麼走?”她跟黎非夜這麼久,這還是她第一次來他的公司,作爲僕人是沒有權利來這裡的,但是今天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