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非夜，讓旁邊的男人的瞳孔縮了縮，薄脣翹起一邊，帶了薄涼的弧度，“嗯。”
就算讓他們安心，葉沐暖也很感激黎非夜的回答了。
“走吧。”葉沐暖拉着黎非夜快步走出去，不敢回頭，她知道蘇芩一定在哭。
匆匆上了車，葉沐暖搖下車窗，把頭撇向一邊。“開車吧。”
黎非夜親自駕車，黑色的邁巴赫淹沒在車水馬龍裡。
窗外的威風輕輕拍打着葉沐暖的臉，葉沐暖就藉着風，無聲的流眼淚。
風吹過，淚便幹了。
反覆如此，只剩下紅腫的眼眶。
黎非夜握着方向盤的修長手指，透着青筋。
用力往左打輪，車子便停到了一旁的綠化帶上。他伸手扳過她的頭，面頰上的冷岑肆意的向周圍擴散，眼底迸射出極致的忿怒，“葉沐暖，嫁給我就這麼難過！”
葉沐暖早上的怒氣未散，剛剛又看見葉家二老的擔心，心裡煩躁的很，“黎非夜，我嫁給你的是我的人，不是我的眼睛，我喜歡哭就哭，喜歡笑就笑！關你屁事！”
黎非夜的眸底越發的漆黑，似是漩渦，讓人望不到底。“正如你所說，你嫁給我的是你的人，那麼就把你的職業操守拿出來！對着我笑，笑！”
他的手掐住她的脖頸，用了幾分力氣，葉沐暖倔強的揚起下巴，貓眸裡滿是嘲諷，“黎非夜，你似乎是忘了，我們之間的婚姻是你用錢買來的，所以你沒有權利要求我做什麼，你要我嫁你，我嫁了。你要我笑，抱歉，你沒有付給我賣笑的錢，我辦不到！”
“喜歡錢，是嗎！好！”黎非夜的臉色驟變，凜着冰冷的眼眸，從口袋裡丟出一張支票，“你那麼喜歡錢，一百萬跟我做一次怎麼樣！這張支票你隨便填，只要你做得動！”
他的眼眸裡藏匿着濃郁的血腥，葉沐暖纖細的手臂揚起，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黎非夜，你就是個王八蛋！”
她的眼底紅彤彤一片，因爲怒意，嘴脣都在哆嗦。
黎非夜的眼眸如寒冰三尺，冷冽蕭寒，“現在裝清高，太晚了點。”
伸手，將她的座位放倒，葉沐暖絲毫沒有準備，就這樣躺在了椅背上。
她想要掙扎，可是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女人的力氣終究是以卵擊石。
一隻手蠻橫的扣住她亂動的腦袋，順着她的臉頰，瘋狂的撕咬。
她的肌膚跟着她的臉色，一寸一寸的紅了下去。
當身上的布料被撕開，葉沐暖放棄了掙扎。
她知道，只要他黎非夜想要的，一定可以得到……
當身下的人歸於平靜的時候，黎非夜忽然離開了她的身體，“葉沐暖，你對我有過良心嗎？”
葉沐暖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死人一般。
黎非夜低低的嘆了口氣，“明天我會送你去島上，一個月之後我去接你。”
蒼白的小臉漸漸有了反應，濃密的睫毛輕輕掀了掀，把眼底的水光逼了回去。“我爸把葉氏交給我，我必須把它打理好。”
她說的已經很清楚了，她要繼續上班。
甚至連他們的關係也說得很清楚，她爸跟他無關。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還有，你剛剛在葉家的承諾不要忘了，晚上洗好了自己滾到我的房間來。”黎非夜啓動車子，恢復平日裡的冷冽。
“黎非夜，除了不讓我上班，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葉沐暖放低了姿態，胳膊始終擰不過大腿。
“愛上我。”他的面色平靜，握着方向盤的手，漸漸收緊。
“什麼？”葉沐暖以爲自己聽錯了。
“我說即便是讓你愛上我的這種條件，你也會答應，是嗎？”黎非夜緩緩開口，平視前方。
葉沐暖咬了咬牙，“可以。”
葉氏是葉空達的全部，她不可以讓它在她的手裡垮掉。
“呵……你的愛真是廉價。葉沐暖，你當初離開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將來會有這樣一天，對着我搖尾乞憐。”他的眼底暗涌無數，凌氣森森。
葉沐暖咬緊脣瓣，她知道他是在故意羞辱她，可是他是她得罪不起的金主。“不管你怎麼說，只要你可以保證葉氏正常運轉，讓我可以上班，我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你。”
“好，那就先愛上我吧。”黎非夜忽然邪肆一笑，眸光裡盡是浮光掠影。
葉沐暖輕輕的扯脣，“黎非夜，你想要的不過是我的難堪罷了，我說的對嗎？”
“你很聰明，只可惜我這個人向來貪婪，我想要看見你生不如死，我要你親眼看着當年被你拋棄的男人是怎樣折磨你的。聽說，當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就等於放棄了半條生命，葉沐暖，我很期待這一天的到來。”黎非夜的嘴角揚起一抹詭異妖冶的笑。
“好，既然你想看，那麼我如你所願。”如果可以，她寧願用另一種疼痛取代她心裡的疼痛，那個藏在她心底的名字，每晚都要痛的她死去活來。
黎非夜的狹眸微倪，沒想到她答應的竟然如此痛快。她跟小時候比起來，實在是變化太多了，多到有時候他竟然會懷疑她是不是葉沐暖。
黑色的邁巴赫駛進別墅的院子裡，四周都種滿了，木棉花，有“噗噗”的落地聲，像極了人的嘆息。
黎非夜把車子停到別墅前，葉沐暖整理好了衣服，下了車，剛剛他並沒有攻陷她最後一座城池。
黎非夜開着車子離開了，葉沐暖覺得渾身都很累，今天早上葉氏門口堵了那麼多記者，她的不出現似乎剛好印證了記者們的說法。現在她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婊子了。
手機撥通尹蒼墨的電話，她現在想要知道葉氏的情況。
電話那頭響了很久才接起來，這不是他的習慣。“喂，沐暖。”
他的聲音依舊溫潤，帶了幾分愛意。
“蒼墨，公司現在情況怎麼樣？”語氣裡的急切尹蒼墨聽得出來。
尹蒼墨的心很痛，她打電話給他，只有公事。“沒什麼事，記者們我都擺平了，放心吧。”
“謝謝你蒼墨，那你去忙吧，我想休息一下。”素淨的臉上漸漸放鬆下來，準備掛斷電話。
“等一下，暖暖。”尹蒼墨忽然叫住她。
“還有事？”
電話那頭沉吟了片刻，終究是無力的搖頭，“沒事。”
葉沐暖的臉上帶着不安，“別騙我了，你從來都不會支支吾吾的，告訴我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麼事情？”
尹蒼墨笑出了眼淚，“沒事，是我。我打算出國深造一段時間……”他想問，你會跟我一起走嗎？終究是沒有問出口。
葉沐暖雙目微澀，“蒼墨，對不起。”
“不要這樣說，當初從法國回來，是我死皮賴臉跟着你要進葉氏的，但是現在你結婚了，凡事都有黎非夜幫忙，我想你應該不會再需要我了。我什麼忙都幫不上，我爸讓我回去幫忙打理公司，我答應了。”尹蒼墨儘可能說得輕鬆一些。
葉沐暖明白，尹蒼墨是怕她爲難，纔想要離開葉氏的，“蒼墨，是我應該謝謝你纔對，這兩年葉氏多虧了有你在，但是作爲朋友，我希望你快樂。不管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支持你。”
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暖暖，我以爲你會留我。”尹蒼墨摘掉金邊眼鏡，他其實並不近視，只是這樣看上去可以遮住他那雙銳利的眸子。
“蒼墨，我們是朋友，朋友不能自私。”她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明天下午兩點的飛機，你會來嗎？”
“好。”葉沐暖答應下來。
“那明天見。”語氣聽上去輕鬆許多。
“嗯，明天見。”葉沐暖掛斷了電話，纔看見一旁的左司。
“少夫人。”左司頷首。
“找我有事？”葉沐暖把手機放進口袋裡。
“boss說明天要帶你去度蜜月，讓我帶你去採購點生活用品。”左司的聲音如同機器一般，機械且沒有溫度。
“蜜月，呵呵，是全程控制吧。”葉沐暖怎麼會不懂呢？他布了這麼大一個局，這樣說來，蒼墨似乎也走的太急了點，今天早上他並沒有跟她透露要走的意思。剛剛就說明天下午的飛機出國深造。
黎非夜，你的局布的太完美。
“我們明天幾點啓程。”葉沐暖看似若無其事的詢問。
“明天下午兩點。”就連時間都剛剛好。“走吧，去買東西。”
葉家的書房裡。
尹蒼墨和葉空達面對面坐着，收掉電話線之後，尹蒼墨擡頭，看着葉空達，“葉叔，我答應您的事情都做完了。”
葉空達點頭，拿出一張支票遞給他，“錢不多，你先收着，我沒有別的意思，這是你在葉氏應得的酬勞。”
尹蒼墨拒絕了，“葉叔，我在葉氏幫忙不是爲了錢。”
“我懂，在非夜出現之前我和你蘇阿姨都是想讓你和暖暖在一起的，但是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葉空達很自責。
“葉叔，這件事情不怪你，就算沒有黎非夜，暖暖也不會選擇我。”葉沐暖愛的從來都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