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叮”的一聲打開,葉沐暖和清月走進去,保安一直彎腰在那裡,不敢擡頭。
電梯門關上的時候,保安才起身,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
純皮豪華軟包的專屬電梯裡,葉沐暖看着鏡面的電梯門上映出的自己,輕輕的嘆息。
“別怕,一會兒我會在外面,如果有事你就喊一聲,我就衝進去救你。”清月握着葉沐暖的手。
葉沐暖笑了,“說的跟我要去拔老虎牙似的。”
“我覺得夜比老虎可怕。”清月露出兩顆小虎牙。
葉沐暖淺笑,默認了。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
與樓下的那種銀灰色商務大樓完全不同,18樓似乎沒有裝修過一般,純粹的白色,到處都是白色純皮軟包的牆壁,地上鋪着淺綠色的天然大理石,上面有水波紋一樣粼粼的波光,可以清晰地看見葉沐暖和清月的影子。
清月把葉沐暖帶到黎非夜辦公室的門口,左司站看見兩個人走進來,明顯的驚訝,“少夫人?”
“嗯,他在裡面嗎?”葉沐暖詢問道。
左司點點頭,“BOSS心情不太好,您還是別進去了,免得受傷。”
“我一個半活不死的人,怕什麼。”葉沐暖收起臉上的笑容,換上清冷的一張臉,“我自己進去吧。”
“可是……”左司有點擔心。
“清月,你和左司到別的房間去,我一個人進去。”她不想連累其他人。
“嗯。”清月拍了拍左司的肩膀,兩個人走出辦公室。
葉沐暖輕輕敲了敲黎非夜的辦公室的門,裡面低沉的嗓音響起,帶着宿醉的沙啞質感,“進。”
葉沐暖推開黑色的烤漆門,莫大的辦公室裡四處都是純白色的手工刺繡窗簾,沒有半分的活物。
當然,也包括他。
魔鬼,都是死的。
如鶴立雞羣般坐在老闆椅上的男人,優雅的擡頭,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在絲絲陽光下絲毫沒有給人暖的味道,反而給人一種殘戾之感。特別是一雙陰鷙深邃的墨眸裡染着無數的冷光,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即將把面前的人都吞噬掉。
“你來做什麼?”黎非夜的濃眉斜斜挑起,窗簾的陰影落下來,遮擋了他那雙有暗流涌動的陰隼眸瞳,葉沐暖的到來讓他很意外。
葉沐暖咬了咬脣瓣,既然來了就問吧,後悔也來不及了,“今早上別墅門口被記者堵了一個早上。”
“然後……”黎非夜其實已經猜到了幾分,只是他想要聽她說出口,她的猜測。
“那些照片昨晚上我在你的電腦裡見過。”葉沐暖擡起貓眸,望着黎非夜。
“所以?”黎非夜的薄脣勾起一抹冷笑。
他是故意的,以他的聰明肯定已經猜到她想要問什麼了,可是他卻在等她親口說出來,咬下了脣瓣,緩緩開口:“是你做的嗎?”
“對我有什麼好處?”黎非夜反問道。
“什麼?”葉沐暖不懂他的意思。
“爆
出這些新聞除了讓我多一個綠帽子以外,有什麼好處?”黎非夜雙腿交疊,冷冷的逼視她。
葉沐暖聽到黎非夜的話,原本卡在嗓子裡的那些話,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黎非夜起身,大步走到葉沐暖的面前,修長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葉沐暖,我看我有必要讓你知道一下你自己的身份。”
“你要幹什麼?”葉沐暖的眼神裡帶着驚恐,他又要對她做那種事嗎?她不要,昨晚那一整夜的噩夢到現在想起來她都後怕。
黎非夜的長眉擰起,眼睛裡陰鷙一片,把葉沐暖拉到桌前,隨手將抽屜裡的那份投資葉氏百億的合同拿了出來,抓着她的頭髮,強迫她看着桌子上的紙張。薄脣覆在她的耳畔低語,“你以爲我要對你怎樣,葉沐暖,你太高估你自己的魅力了。看清楚桌子上的合同,這是你出賣自己的證據,你在我這裡只是一個花錢買來的罷了,沒有資格質問我任何事情,你不配。”
葉沐暖望着合同上自己清晰的字跡,眼神凝了凝。
頭髮上的大掌驀地一鬆,讓葉沐暖整張臉都趴在了合同上。葉沐暖很想把面前的合同撕毀,讓這份恥辱永遠都看不到了。可是她心裡明白,即便是撕了這張紙,也改變不了自己出賣身體的事實。
起身,緩緩的整理好合同,將合同放進了抽屜裡,背對着黎非夜大步朝門口走去。
黎非夜站在原地,手掌握成拳,眸光裡那一片陰鷙是葉沐暖觸及不到的悲傷。
葉沐暖從辦公室裡走出來,清月和左司都替她捏了一把汗。“怎麼樣?談得如何?”
清月上前,打量着葉沐暖。
“我沒事,回家吧。”葉沐暖卸下渾身的刺。
“好。”清月扶着葉沐暖離開了。
到一樓的時候,保安也不再是剛剛的嘴臉,立刻一副狗腿的表情,“少夫人慢走。”
連清月小姐都不叫了呢。
海邊的一處私人領域裡,一襲修長的身影穿着一件黑色風衣的男人,負手而立。面朝大海,他的身後是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男人,他的臉上已經被打腫了,一隻眼睛也腫的跟核桃般,沒辦法睜開。頭如搗蒜的跪在地上,對背對着他的男人求饒:“冥少,我錯了。”
男人緩緩轉身,眼底鬼魅一片,櫻花脣緩緩的勾起,弧度恰到好處,似笑非笑,“我這個人有個壞習慣,眼底容不得沙。”
高野一聽,更是嚇得不輕,頭磕的更快了。
尉遲冥緩緩的俯身,蹲在他的面前,如鬼魅一般,邪肆狂傲,“當時你把新聞發佈出來的時候有想過後果嗎?”
高野哆嗦着脣瓣,“冥少,我錯了,我只是想弄個大新聞,再說這也是幫你報仇啊。”
尉遲冥笑的妖魅,“你這些小手段在我這不好用的,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呢?”
高野哆哆嗦嗦的,不敢吭聲。
“櫻澈,把他扔到海里,自生自滅。”尉遲冥鬼魅一樣的開口,一旁閃出一個身影,瘦削纖細,明明是個好看的女人,卻冷的像冰。
“
是,冥少。”
尉遲冥上了車,望着一望無際的海水,眼底銀魅一片。
……
清月開着車子,載着葉沐暖,她的目光遊移,偶爾放空,這樣的狀態讓清月很是擔心。
她沒有把車子開回家,而是去了私人會所,這裡是他們幾個總聚會的地方,來的人都是非富即貴,身份顯赫。
車子停到私人會所的門口,葉沐暖木訥的望了望窗外,“不回家嗎?”
清月幫葉沐暖打開車門,“我帶你透透氣。”
說着,把葉沐暖從車上拉了下來。
葉沐暖看了眼金碧輝煌的大樓,有點眼暈。
“不用擔心,這是自己的地方。”清月笑着拉着葉沐暖的手。
“喲,清月來了,新的妞啊。”身邊走過來幾個流裡流氣的公子哥,一看就知道是富二代。
“別打她的主意,這是我哥們的女人。”清月把葉沐暖攬進懷裡,一副大姐的樣子。
“知道知道,行吧,你們去玩吧,我們就先撤了。”幾個人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葉沐暖皺了皺眉,“清月,我眼皮突突一直跳,我們還是回去吧。”
“暖暖,人要懂得發泄,腦袋裡就一根弦,繃斷了就真的斷了。”清月說着給狄景洛打了電話,“我和暖暖在會所,你和阿布過來陪她發泄下。”
清月帶着暖暖進了包房,土豪的生活果然不一樣,整個包房都瀰漫着一種高大上的格調,紫色的水晶吊燈從棚頂落下來,直直的照在墨色的茶几上,染上一抹冷魅。
葉沐暖坐在紫色的布藝沙發上,看着清月跟侍者說着什麼,百無聊賴的把玩着手指。
清月交代完了,便坐到葉沐暖的身邊,“很多事情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傷神。”
“清月,你能不能告訴我十年前黎非夜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他恨我恨到這種地步。”葉沐暖歪着腦袋看着清月。
“這件事你還是自己問他的好,這件事在黎家是禁忌話題。而且將來你一定有機會知道全部的,你對夜的好奇就像他對你一樣。暖暖,你是怎麼做到的,十年不見,連自己的心都換了。”話題終究還是繞回了這裡,葉沐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她不想要騙清月,可是這件事關係重大,她不能說。
清月看葉沐暖左右爲難的樣子,就不問了。
侍者從門外走進來,推着推車,裡面放着很多試管酒和紅酒,還有新鮮的水果。葉沐暖有了上次席瑤的經歷,對這種試管酒難免有些敏感。看着酒並沒有動。
清月把試管酒遞給葉沐暖,“這種酒要一口喝進去,在嘴巴里含一會兒,熱了再吞下去,否則會醉。”
葉沐暖拿起試管,仰頭將酒倒進了嘴巴里,酒很甜,帶了果汁的味道,可是卻容易醉。
葉沐暖一連喝了幾支都沒有說話。
門驀地被推開,門外走進來狄景洛和阿布,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的,穿着西裝,狄景洛還誇張的給自己畫了個內眼線,搞得像是出來街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