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非夜聽說許溫涼跑掉了,從基地上直接趕了回來。
黎非墨看見黎非夜從飛機上走下來的時候,迅速上前,“哥,搜索不到溫涼的位置。”
黎非夜按動左手腕上的精密儀器,上面的綠色座標已經消失不見。他蹙眉,目光寒冽,“她關掉了定位系統。”
“看來她是不打算讓我們找到她了。”黎非墨有些擔心。
“她若是想逃,我就讓滿城廢墟給她鋪路。”黎非夜緊繃的臉像是罩了層寒霜。
“哥,現在怎麼辦?”沒有了定位系統,在北城找人如同大海撈針,北城地勢廣闊,更何況三區四縣還比較多,加上一些小鎮,想要找個人,更是難上加難。
“把所有的人撒出去,地毯式搜索,她身上沒有證件,哪都去不了。”黎非夜彷彿置身於寒冰之中。
“倘若有人幫忙呢?”黎非墨提出疑問。
黎非夜的眸色暗沉,有些莫名波動,他什麼都沒說,開着車子直奔尉遲冥的別墅。
如果許溫涼想要離開北城,唯一可以尋求幫助的就是尉遲冥了,因爲只有尉遲冥有這個能力,可以逃過他的搜索。
尉遲冥在房間裡打着點滴,這些藥物都是可以暖血的藥劑,雖然不能維持多久,至少不會讓人看出來破綻,他還有事情沒有做完。
“冥,夜來了。”狄景寒盯着監控設備,臉上很是嚴肅。
“放他進來。”尉遲冥說到,伸手拔掉手背上的點滴,用袖子遮住手背上的針孔。
狄景寒按動大門的開關,黎非夜的黑色布加迪威龍就這樣駛了進來。
黎非夜下了車,走進別墅,尉遲冥的家裡跟他的人一樣,陰森鬼魅,到處都拉着黑色的落地窗簾,看不到一絲陽光。
客廳裡,地面上六芒星的圖案詭異妖嬈,看不到一點人類生存的氣息。
“黎先生來這裡,該不會是跟我要人的吧。”尉遲冥從旋梯上走下來,黑色的風衣罩住他修長的身影。
黎非夜的聲音冷冽蕭寒,深寂難測,“尉遲先生很聰明,溫涼說要回家看看孩子,但是人卻突然消失不見了,不知道尉遲先生知不知道她現在人在哪裡。”
黎非夜一邊跟尉遲冥周旋,一邊用餘光掃過客廳的各個角落,空氣裡並沒有屬於許溫涼的味道,他預感來這裡很可能會撲空。
尉遲冥擰眉,目光眼底的陰冷驟然凝聚起來,“溫涼真的不見了?”
“嗯。”黎非夜給了他很肯定的答案。
尉遲冥想了想,對一旁的狄景寒說道:“把所有人聚集起來,一天之內,我要讓溫涼出現在我的面前,記住,是安然無恙的。”
“好。”狄景寒接到命令,迅速離開了。
黎非夜知道這一次他真的撲空了,他很擔心,許溫涼會像之前一樣躲起來,要知道,如果許溫涼想躲,除非她自己出現,否則真的永遠都找不到她。
“既然溫涼不在這裡,我就告辭了。”黎
非夜低沉掛單的嗓音,像寒風一樣飄進尉遲冥的耳際。
“等一下。”尉遲冥叫住他。
黎非夜轉身,“尉遲先生還有事?”
“如果你先找到溫涼,第一時間通知我。”他的臉上有依稀的疲憊。
黎非夜微微眯起墨瞳,幾秒種後,才答應下來。“嗯。”
兩個人算是達成了共識,分別開着車子出去了。
許溫涼失蹤的事情,自然再次成爲了北城的頭條。
而事件的女主角,其實哪裡都沒有去,只是站在生父生母的墓前,呆呆的站着,她什麼都沒說,只是站在那裡。
墓碑上的照片已經沾了灰塵,許溫涼從口袋裡掏出手帕,在照片上輕輕的擦拭着,她恨他們的謊言,可是看見照片上兩個人幸福的笑容,又情不自禁的做這些事情。
手裡的手帕越捏越緊,到最後已經溼汗淋漓。
身後有柺杖敲擊地面的聲音,雖然那麼輕,可是她還是聽到了。
轉身,想要看清楚來人,脖間有悶悶的疼痛襲來,之後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黎非夜和尉遲冥分別帶着自己的人馬,把整個北城都掃蕩了一遍,可是依舊一無所獲。
從烈日當頭到萬籟俱寂,他們都不曾喝過一口水,黑色的布加迪威龍和銀色的勞斯萊斯魅影在北城的境內不停的穿梭着,最後同時都想到了一個地方墓地。
當兩輛車子分別從不同的方向駛來,朝着同一個方向並駕齊驅的時候,兩個男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情敵之間擁有這樣的默契,無疑是彼此最強大的威脅。
他們把車子停到墓地前,幾乎同時下了車。
黎非夜大步穿過一排排的墓碑,走到許溫涼生母的墓前,藉着微弱的月光,他可以看見照片上那溫柔的笑臉,還透着幾分羞澀。
許溫涼真的像極了她的母親,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
“我們都能想到這裡,溫涼又怎麼會想不到我們會來找她。”尉遲冥站定腳步,稀疏的月光下,他的表情讓人有些捉摸不透,空曠的夜幕更是把他襯托的妖魅異常。
黎非夜並沒有說話,黑如潑墨的眼眸落在墓碑的照片上,他又走到別人的墓碑前仔細的打量了一下。
尉遲冥大步走過來,“她來過。”
他很肯定的說道。
“嗯。”黎非夜狹長的眼尾透着汩汩冰寒。
尉遲冥眯起狐狸眸,仔細的在墓前搜尋着,驀地他蹲下身子,用手指捏了一小撮地上的土,放在鼻間細細的嗅,隨後起身,沿着墓地又走了幾步,果然看見他最不想要看見的東西,是一個男人的鞋印。
黎非夜走過去,漆黑如墨的眼眸裡崩裂出兩道肅殺的光痕,“人是被尉遲傲天帶走的。”
尉遲冥側眸,目光森寒,“黎先生的洞察力可見一斑。”
“因爲只有他喜歡穿這種布鞋。”上次尉遲傲天來找他的時候,腳下沾着土,那些土並不
是雜亂的泥土,而是帶着花紋的,是那種布鞋做了防滑處理後,很自然的波浪花紋,他向來心思縝密,自然一下子便記住了。
尉遲冥緩緩直起身,因爲這幾天白天總是出現在陽光裡,現在他的腿已經開始出現緊繃的狀態,這並不是好的兆頭,“尉遲傲天想要我的命,還真是煞費苦心。”
尉遲冥笑容悲涼,你在世界上唯一的一個擁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竟然想方設法的置你於死地,只要你活着,他就會視你爲眼中釘,這應該是世界上最讓人悲傷的事情了。“這件事交給我吧,因我而起,我會把她安全的從尉遲傲天的手裡帶回來。”
暗啞的光線在黎非夜的眼睛裡輕微流淌過,“尉遲傲天竟然帶走溫涼,你去找他反而會打草驚蛇,他一定在計劃什麼大事,我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
尉遲冥的狐狸眸染上忿怒的光澤,他揪着黎非夜的衣領,凌氣森森,“黎非夜,你對溫涼究竟是真情還是假愛,你竟然能眼睜睜看着溫涼在尉遲傲天的手裡不管!”
“你以爲我不想救她嗎!她是我愛了18年的女人!”黎非夜同樣抓住尉遲冥的衣領,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着。“尉遲傲天能夠帶走她,誰也不知道他會做什麼,如果我們就這樣去找他要人,反而會害了溫涼。不要以爲只有你擔心她的死,我比你更想要讓她活着!”
黎非夜咆哮着,周圍的樹枝上,幾隻鳥受驚般的飛走了。
尉遲冥看着黎非夜,緩緩鬆開手,苦笑道:“其實最沒有資格說這些的是我,如果我肯順了尉遲傲天的意早一點死掉,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了解尉遲傲天的手段,就連自己的兒子和孫子都不放過的人,他又怎麼能祈禱他會對許溫涼手下留情呢。
“暫時什麼都不要做,等尉遲傲天發來消息,他竟然敢帶走許溫涼,表面上是想讓你妥協,其實是想連我一起滅掉。”上一次尉遲傲天來找他合作,被他拒絕,他就應該想到他會有這樣一天的。
“嗯。”尉遲冥點頭,算是達成共識。
尉遲家郊外的別墅裡,許溫涼從牀上醒過來,脖子依舊很疼,她半睜着貓眸,看着坐在他正對面的男人。
男人的臉上很嚴肅,坐在黃花梨的椅子上,雙手搭在柺杖的拐頭上,正看着她。
許溫涼看着他,警惕的眯起眼眸。
“難怪黎非夜和尉遲冥會喜歡許小姐,你跟別的女孩子果然不同。”尉遲傲天譏誚的開口。
“直接說帶我來的目的,不需要繞圈子。”她並不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談的。
“我發覺你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子,比其他女孩子聰明的多。既然你這樣說,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尉遲冥拿走了原本屬於我的一切,我需要你幫我拿回來。”他說的直白。
許溫涼冷笑:“你是尉遲帝國前任的擁有者,想要拿回尉遲帝國,根本不需要我幫忙,你有人脈,有經濟實力。除非你已經衆叛親離,沒有人肯幫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