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非夜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抱着她。
車子到家的時候,許溫涼率先下了車,又扶着黎非夜進門,黎非夜突然覺得受傷並不是什麼壞事。
一進門,許溫涼更是發揮了小媳婦的特質,幫黎非夜脫掉外套,還幫他泡茶。“你餓不餓,我去做飯。”
步子還沒有邁開,黎非夜已經伸手拉住她,“我不餓。”
“那我幫你削個蘋果吧,對身體好。”許溫涼邊說便從茶几上取了一個蘋果,拿起水果刀。
黎非夜把她手裡的刀子取下來,看着她的眉眼。“我只是肩膀受了點傷,別擔心。”
“嗯。”許溫涼淡淡的應着,並沒有多說什麼。
“生氣了?”這副模樣,黎非夜怎麼會看不出來。
許溫涼霍的擡頭,臉上染滿怒意,“對,我生氣了,很生氣,你每次受傷都很自私的對我保密。我像個傻瓜一樣,除了猜就是猜,黎非夜,我是你的妻子,是要跟你同甘共苦的人,可是你爲什麼每一次都不告訴我,我……”
許溫涼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黎非夜的薄脣壓了上來,他身上有傷,許溫涼也不敢亂動,只能任由他吻着她。
好一會兒,他才移開薄脣,目光深邃,“今天鋼筋砸下來的時候,我很後悔沒有多吻你幾次。”
許溫涼忘記了眨眼,就這樣定定的望着他的臉。
黎非夜的左手撫上她的臉,已經懷孕五個月了,可是依舊不見她長肉。“以後如果我受傷不會再對你隱瞞。”
許溫涼環上他的腰際,聲音透着悲傷。“黎非夜,不管發生什麼,一定不要瞞着我,我的事情你從來都是全部攬下來,而你的我永遠只能站在一邊看着,我會覺得自己特別無能。我不要這樣,我們是夫妻,任何事情都應該共同承擔,這是你告訴我的。”
“好。”他沒有想到許溫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這是她第一次跟他直面爭吵,以前兩個人都只會冷戰。
“我去給你做飯。”許溫涼離開他的懷抱,進了廚房。
黎非夜坐在沙發上,眼神一直不離許溫涼的身影,第一是很喜歡這樣溫馨的感覺,第二是因爲這隻笨貓總是毛毛躁躁的,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廚房裡。
冰箱裡有牛肉,許溫涼做了孜然牛肉,還用牛骨熬了湯,法國不比國內,很多蔬菜都沒有。
許溫涼的身上繫着碎花的圍裙,端着炒菜走出來的時候,真的有幾分太太的味道了。
黎非夜想要去接她手裡的菜,許溫涼卻避開了。“黎非夜,讓我照顧你吧。”
“好。”黎非夜並沒有拒絕。
許溫涼用筷子夾了一塊牛肉放到黎非夜的脣邊,看着他薄脣優雅的蠕動着,許溫涼垂眸,聲音帶着憂愁。“之前你因爲我車禍住院,我待在走廊裡好多次都想進去,像這樣餵你吃東西,可是又怕你會趕我走。”
“你怎麼能確定如果你進來我一定會趕你走。”幽深的墨眸旋起一個黑色的漩渦,深不見底。
“第一次送進去的食物
,因爲是我做的你全部都丟掉了。”許溫涼現在想起這件事,還是會覺得心裡很疼。
“我從住院開始,只有一頓飯出自阿布的手。”他凝着她的小臉,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許溫涼愕然,“你都知道?”
“笨蛋,你做的東西我怎麼會吃不出呢。”他從她的手裡拿過碗,放到一邊,左手輕輕一帶,許溫涼就被扯進了懷裡。
“所以如果我進去,你不會趕我走,對嗎?”許溫涼突然覺得自己好笨,黎非夜那麼心細的一個人,又怎麼會吃不出東西是她做的呢。
“嗯。”他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許溫涼敲着自己的腦袋,“我簡直太笨了。”
黎非夜的手掌抓住她的手,溫熱而修長。“我出了車禍你落荒而逃,我的確很生氣,在真相曝光之前,我真的恨不得親手掐死你。可是到了最後一刻,我竟然捨不得。”
許溫涼靠在他的懷裡,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滿足的開口:“黎非夜,你對我好我知道,你捨不得我死我也知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
“許溫涼,上輩子你一定是我的一根肋骨,這輩子才能輕易讓我的心屬於你。”他眯起眼,無比愜意。
“是什麼都行,只要讓我跟着你,什麼都可以。”許溫涼抱着黎非夜,她不敢很用力,生怕碰到他的傷口。
兩個人就這樣依偎着睡去。
半夜的時候,許溫涼感覺到身旁的人動了動,疲倦的睜開眼眸,看着黎非夜小心翼翼的從沙發上挪下來,他們兩個竟然在沙發上睡着了。
“傷口又疼了嗎?”許溫涼擔心的問道。
“我吵醒你了?”他的聲音裹着夜的黯啞。
“沒有,傷口疼了嗎?”她從沙發上起來,站在他的身邊,解開他衣服的鈕釦,裹着紗布的傷口沒有滲出血跡,她舒了一口氣。
“我只是起來喝杯水,上樓睡吧。”褪去了平日裡的狠戾嗜血,眉眼之間多了些許溫潤,好看的不像話。
“我去給你倒水,你在這等我。”許溫涼光着腳丫踩在地毯上,很快便倒好了水回到他的身邊,又用嘴巴試過了溫度,才遞給他。
黎非夜的脣角蔓延開笑意,喝掉大半杯水。
“走吧,我們上樓去睡。”黎非夜放下水杯,牽起許溫涼的小手,走上樓梯。
燈光打下來的時候,在牆壁上落上兩個人的影子,洋溢着幸福的色彩。
“黎非夜,以後等我們老了,你會不會也這樣牽着我的手,一直不放開。”許溫涼躺在牀上,幻想着多年後的今天,兩個人逐漸老去,會不會像現在這樣,相濡以沫。
“會,只要我還活着,牽的動你的手。”昏黃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染上一層柔軟的光澤。
“那如果牽不動呢?”許溫涼眨巴着大眼睛,等待他的答案。
“那就用做兩個鐵環,綁在一起。”黎非夜彎脣而笑。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等我們老的牽不動彼此的手了,就用鐵環把兩個人捆綁在
一起,永遠都不要分開。”她滿足的靠在他的胸口。
“好。”他抱住她,壁燈散落下來的光打在兩個人的身上,暖的讓人心悸。
這一晚,許溫涼其實並沒有睡好,她沒有看見黎非夜肩膀上的傷口裡面的情況,總是不放心。所以她的手一隻握着黎非夜的手,生怕他會發燒。
還好,早上天矇矇亮的時候,黎非夜身上的溫度依舊保持正常,許溫涼也就放心的補了一會兒眠。
普羅旺斯的早上很安靜,如果不是窗外的春風掃過她的髮絲,她還會繼續睡的。
睜開眼,黎非夜已經在換衣服了。
許溫涼從牀上起來,走到黎非夜的面前,接過他手裡的衣服,幫他一一穿好,領帶打的越來越純熟,黎非夜依舊一直這樣看着她,一抹笑意攀上脣線。
他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許溫涼的臉上,惹得她有些癢。
“今天還要去公司嗎?”許溫涼主動開口,打破了沉寂。
“嗯,昨天有些事情還沒有處理完。”他淡淡的解釋着。
許溫涼幫他扣好袖口的鈕釦,皺了眉。“帶上我。”
“你現在是孕婦,需要好好休息。”他拒絕道。
“是不是還會有危險?”許溫涼的眼底難掩擔心。
“今天只是去公司處理事情,不用擔心。”俯首,蜻蜓點水的略過她的粉脣,可是她的粉脣太過柔軟,到最後蜻蜓點水變成瘋狂掠奪,讓他停不下來。
黎非夜把她抵在雕花的櫃門上,黑眸裡火光熠熠。
許溫涼的兩隻小手抵在他的胸口,被吻到紅腫的粉脣一張一合。“別鬧,你身上有傷。”
“所以這一次換你主動。”
四目相對,火花流轉。
許溫涼踮起腳尖,勾住黎非夜的脖子,而黎非夜發出一聲咆哮,把她狠狠的壓上了櫃門……
經歷了早上的大戰,許溫涼明顯有些吃不消,坐在黎非夜的車裡,一直都在淺眠。
他把她的小腦袋擱在自己的腿上,動作溫柔。
他把她放到休息室裡,關好了門,坐在辦公室裡聽左司的彙報。“BOSS,歐洲市場最近幾天很不太平,原本我們看好的幾塊地皮突然翻了倍的往上漲,材料也是漲的離譜。”
黎非夜的眉頭微微蹙起。“查到原因了嗎?”
“查到了,是尉遲集團做的,尉遲冥似乎想要壟斷整個法國境內的市場,現在很多房地產商人已經支撐不住,紛紛宣佈無限期休息了。”左司把手裡拿到的調查報告放到黎非夜的面前。
黎非夜隨意的翻動了幾頁,眸光漸深。“他最終的目的不是這些工程,而是黎氏。”
“所以我在想要不要從國內把原材料引進來,畢竟在法國的這個地盤上,尉遲冥比我們做的時間久,跟他這樣一直耗下去,對我們來說損失很大。”左司已經不淡定了。
“材料引進法國,尉遲冥會在第一時間內調整材料的價格,我們的損失會更大。”黎非夜知道尉遲冥已經對他宣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