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通,黎非夜爲什麼會落在尉遲冥的手裡,他是基地上的神話,和尉遲冥交手也從來沒有輸過,那麼現在黎非夜爲什麼會被尉遲冥鎖進倉庫裡。
許溫涼坐在地面上,一直不動,她知道尉遲冥一定在房間裡的某個角落看着她,現在如果她去倉庫找黎非夜,反而會害了他。
就這樣,許溫涼一直待到早上,天矇矇亮的時候,她緩步上樓,敲響了尉遲冥的房門。
房間門被打開的時候,尉遲冥鬼魅的聲音飄入她的耳際,“看來你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給我了,在樓下等着,一會兒會有化妝師過來。”
“這些步驟就省了吧,我們之間不需要這些。”許溫涼不想讓黎非夜在尉遲家多待一秒,多待一秒,都會有危險。
“你突然變笨了,別忘了我纔是這個遊戲的主宰者,不要挑戰我的耐性,我的好脾氣對你早已經用光了。”尉遲冥“砰”的一聲關上房門,把許溫涼關在門外。
許溫涼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坐在一樓的沙發上,看着手錶上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很快,大廳的門被再次打開,從門外走進來幾個人,擡着落地衣架,以及化妝箱,許溫涼在心底冷笑,尉遲冥竟然還喜歡這些東西。
“許小姐,請跟我來。”化妝師的聲音很好聽,語氣也很客氣。
許溫涼什麼都沒說,便跟着他們進了一間臥室。
房間裡,乾淨整潔,一點也不像是尉遲冥的風格。
“拜託你們快一點,我趕時間。”許溫涼沒有時間跟她們耗着,她需要儘快讓黎非夜離開這裡。
化妝師點了點頭,便繼續在許溫涼的臉上塗塗抹抹。
兩個小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許溫涼像個木偶一樣被穿上婚紗,婚紗很美,是那種毫無雕琢的純白色紗質,上面沒有半點的花色,脖間沒有什麼裝飾,依舊是黎非夜送給她的那朵紫色的曼陀羅花,許溫涼像個仙女一樣從房間裡走出去,可是心情卻沉重的沒有半絲的喜悅。
她嫁人了,牽起她手的男人卻不再是黎非夜。
黎非夜,你知道我多想就這樣被你牽着手,走進婚禮的殿堂。
眼眶微紅,雙手攢成拳。
從樓上走下來的尉遲冥滿意的看着許溫涼,“跟我想象中的一樣,走吧,別錯過了時間。”
“先放了黎非夜。”她沒有動,雙目緊緊盯着尉遲冥。
尉遲冥的腳步停了下來,轉頭看着許溫涼,他的目光很深,看的許溫涼心裡莫名的發慌。“許溫涼,你有沒有一刻想要回到我身邊的。”
“沒有。”她給出最無情的答案。
尉遲冥沒有生氣,只是淡淡的笑了,這樣的笑是許溫涼沒見過的,是無奈,是悲傷,是以前尉遲冥所沒有的表情。
他緩緩擡起頭,按動遙控器上的開關,牆壁上放下來的白色幕布上,黎非夜已經穿好了衣服,坐進了車裡,他的車子駛出尉遲冥的別墅,緩緩的走遠。
許溫涼的眼淚
驀地落了下來,他安全了,真好。
用手擦掉了眼淚,她決不允許自己的懦弱是在敵人的面前。
尉遲冥,在她的心裡已經進入了敵人的行列裡。
尉遲冥沒有親自載她,而是讓櫻澈開車送她去了教堂。
一路上,許溫涼坐在副駕駛座上,歪着頭看着窗外,幽幽的開口:“櫻澈,你愛尉遲冥已經愛到這種地步了嗎?”
“冥少喜歡的,我都會想辦法幫他得到,更何況是讓出尉遲夫人的位置。”櫻澈的聲音跟平時一樣嚴肅。
“你快樂嗎?”許溫涼突然轉頭望着她的臉。
櫻澈比之前瘦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溫涼,我現在的心比你還亂,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愛冥少還是愛另一個人了。不過,冥少要娶你,這是沒有人可以阻止的事情,我能做的就是幫他完成心願。你知道的,冥少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會給。”櫻澈似乎隱藏了什麼,但是許溫涼又猜不出究竟是什麼。
“你真的很喜歡尉遲冥。”許溫涼嘆氣。
“你呢,爲了BOSS以身犯險,現在要嫁給冥少,從此以後和BOSS再也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了,這樣做值得嗎?”櫻澈反問道。
“值得。”她給出肯定的答案。
櫻澈只是笑笑,沒有反駁。
“櫻澈,黎非夜是怎麼落在尉遲冥手裡的。”她還是想不通,她不信尉遲冥有這個本事,可以抓住黎非夜。
“人一旦有了弱點之後,想要被抓住很容易。”櫻澈淡淡的解釋道。“其他的你就不必再問了,想知道什麼婚禮之後你有很多時間問他。”
櫻澈把車子加速起來,許溫涼看着路邊綠化帶裡黃綠色鮮嫩的小芽有些難過。
春天來了,可是她的世界裡卻再也沒有春天了。
車裡突然有種莫名的香味絲絲沁入許溫涼的鼻腔裡。
眼皮有些沉,慢慢的竟然睡着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在車裡了,而是在一個教堂裡,長長的椅子上。
身邊沒有人,只有她自己,一夜沒睡,這會兒竟然一點也不困。
她從椅子上起身,看着莫大的教堂,這個教堂更像是一個古堡,到處有陳年的痕跡,這裡很眼熟……
還沒有來得及仔細思考,從教堂的門口便走進來一抹修長的身影,穿着黑色的風衣。今天尉遲冥是新郎,可是他卻連衣服都沒有換。
“我的溫涼,馬上你就要成爲我的妻子了,有什麼要說的?”尉遲冥走近她,站在離她半米的距離。
許溫涼對着他笑,笑的溫柔繾綣,她拖着潔白的婚紗,一步步走近他,手心裡還藏着那把鋒利的小刀。
尉遲冥看着她,只是看着,沒有後退,也沒有隻言片語。
“你曾經問我有一天如果你傷害了黎非夜,我會如何,你還記得我當初的答案嗎?”她笑的燦爛,像是夏日裡綻放的向日葵。
尉遲冥擰起眉頭,似乎在認真思考。
“我說我會親手殺了你。”許溫涼說完,突然把手裡的小刀直直的刺向尉遲冥,血魂教過她,割斷一個人的動脈,只需要兩秒鐘,活人便會變成餘溫尚存的屍體。
她的刀出奇的快,這個招式她在基地上練了整整一週……
許溫涼的刀子像尉遲冥刺過去的時候,尉遲冥微微彎腰,閃到許溫涼的面前,手輕輕的碰了下她手肘的位置,許溫涼的手便麻掉了。與此同時,尉遲冥快速的從她的手裡奪過刀子。
教堂的門就在這一刻被打開,刺眼的陽光緩緩落在門口的那抹頎長的黑色身影上。
斜入鬢角的長眉下,那雙邪魅的狹眸裡,尤爲深邃,薄脣微微揚起,染着睥睨衆生的微笑,緩緩走近許溫涼。
“黎非夜?”許溫涼的眼睛突然紅了,他就這樣站在她的面前,毫髮無損。
黎非夜大步上前,把她整個人擁進懷裡。“笨貓。”
他的語氣溫柔,沾染了太多的思念。
許溫涼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急急的推開黎非夜,“你快走,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來娶我七歲的溫涼姑娘。”他笑,脣角微楊。
“嗯?”許溫涼覺得自己大腦一定是秀逗了,她竟然聽不懂黎非夜在說什麼。
黎非夜掃了一眼尉遲冥,尉遲冥便轉身退出教堂,教堂裡只剩下兩個人,安靜至極。
許溫涼好像明白了什麼,瞪着一雙黑漆漆的貓眸,望着黎非夜那張俊美如斯的臉。“一切都是一個局?”
“不然呢,你以爲尉遲冥真的抓得住我?”他笑着颳着她的鼻子。
“所以,一切都是騙我的?”眼眶,攸的紅了起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讓黎非夜好不心疼。
黎非夜沉默着,許溫涼忽然攢足了力氣,狠狠的錘了黎非夜一拳,“黎非夜,你這個王八蛋!你怎麼可以騙我!你知不知道我以爲你出事了,我還打算今天跟尉遲冥同歸於盡!”
黎非夜捱了她一拳,卻不吭聲,只是死死的抱住她,許溫涼顫抖着肩膀,不停的流淚。“你怎麼能用這種事騙我呢?你明知道我最怕你出事,你還騙我……”
她的每一聲都那麼悲慼,疼的黎非夜撕心裂肺的,他忽然就後悔了,不應該聯合所有人演這樣一場戲,可是狄景洛說許溫涼對婚禮已經有了陰影,要麼就取消婚禮,要麼就讓她在絕望中重生。
他選擇了後者,他知道婚禮對於許溫涼意味着什麼,她做了那麼多的房屋模型,有好多次他都看見模型裡,一個身穿白色婚紗的小女孩靠在黑色西裝男孩的身側,那麼溫暖的一幕。
她把所有的夢都藏在了那些小小的模型裡,他又怎麼會不懂。
“別哭了,就這一次,原諒我。”他低頭吻幹她臉上的淚珠。
“我不要原諒你,不要。”許溫涼搖頭,推開他的身體,身子不斷的後退,奈何裙襬太長,她就這樣踩在了裙襬上,整個人向後倒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