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非夜回去的時候,許溫涼已經醒了,揉着蓬鬆的睡眼,看着他。“黎非夜,你去哪裡了?怎麼不叫我。”
“笨貓,餓不餓?”他避開她的問題。
“有一點。”她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時鐘,她竟然睡了這麼久。
“那我洗了個澡去做飯,要一起嗎?”他邪魅的笑。
“我不要。”她紅着臉,避開他的眼眸。
黎非夜彎着脣角,去了浴室。
被何達抓過的衣服,直接丟進了垃圾桶裡。
許溫涼聽着浴室裡嘩嘩的流水聲覺得安心。
下牀取了浴袍,守在浴室的門口,黎非夜出來的時候,溼漉漉的黑色短髮還在滴着水珠,染了一臉的慵懶性感。
黎非夜穿好衣服,進了廚房忙碌起來。
十幾分鍾後,許溫涼聞到了熟悉的紅燒牛肉麪的香味。
黎非夜把面放到許溫涼的面前,她挑起一根麪條吸進嘴巴里,這個味道,跟蘇芩的味道越來越像了。
她知道,他一定是刻意學過的,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
“不好吃?”他見她吃的很慢,開口詢問道。
“很好吃,你以後每天做給我吃好不好?”這樣每天就能見到你了。
“好,我一會兒還要趕回法國,要去嗎?”他優雅的吃着麪條。
“你消失的一天是去了法國?”她愣住。
“嗯。”他不瞞她,只要她想知道的,他從不會隱瞞。
“所以,你是從法國飛回來看我的。”眼睛裡氤氳着水汽,就要落下來了。
“有隻笨貓說想要見到我,立刻。”他笑的清雅卓絕。
“黎非夜,你別對我這麼好,我會哭。”她從來就沒有說過自己是個堅強的人。
“看來我以前對你還不夠好,所以讓你還無法習慣。”他伸出手指,幫她擦掉臉頰上的淚珠。
她搖着頭,抓住他的手,“不是不是,是我自己的問題。黎非夜,我騙了你那麼久,你就一點都不生氣嗎?”
她從來沒有想到真相揭開的那一天,他還會把她留在身邊,依舊寵的肆無忌憚。
“會生氣,可是我捨不得你哭。”他是很想生氣,也很想一輩子都不要再踏入她的世界裡,可是每次想到這隻笨貓又被丟進危險重重裡,他就沒辦法放心。
這一切,從她七歲那年似乎就不斷的循環,不斷的重複。
“我保證以後都騙你了,再騙你我是小狗。”她信誓旦旦的保證。
“你再騙我也頂多是隻貓。”他的脣瓣斂出一道淺淺的笑痕。
“嘿嘿。”她破涕爲笑,重新吃碗裡的面。
這一頓飯,是最近幾天,吃的最溫馨的一次。
“等我處理好了這些事,我們就結婚吧。”他竟然用了商量的語氣,這是從前都不會的。
“可是……”她咀嚼着嘴巴里的麪條,有苦難言。
“尉遲冥那邊交給我。”墨眸裡深不見底。
“好。”她甜甜
的笑了,轉頭望向窗外,冬天似乎很快就會過去了呢。
晚上的時候,黎非夜帶着許溫涼去了法國。
比起國內,法國真的很安靜,沒有那些煩躁的負面新聞,也沒有人會認識她,她似乎回到了以前那種平靜的生活。
如果可以,她想要一直留在這裡。
“你在這裡睡一下,我出去辦點事。”他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吻。
許溫涼不安的拉住他的手。
“乖,我很快回來。”他留給她一個溫潤的笑容。
清雅卓絕,遺世獨立。
黎非夜親自去了尉遲家,門口的僕人看見是他,眼神裡都帶了詫異,迅速去通報之後,黎非夜便被允許進入尉遲家的莊園。
主樓的客廳裡,尉遲傲天拄着龍頭柺杖,一臉威嚴,看見黎非夜進來的時候,原本嚴肅的一張臉上出現幾分動容。“沒想到,黎先生會親自來。”
“既然尉遲老先生知道我來的目的,不如就開誠佈公的告訴我,尉遲冥在哪。”他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僕人幫他倒了茶,是上好的鐵觀音。
“黎先生向來神通廣大,連你都不知道他在哪裡,我又怎麼會知道?”尉遲傲天臉上露出幾分皮笑肉不笑的笑紋。
“您一定會知道。”他篤定。
“黎先生何出此言?”尉遲傲天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可是他對這個黎非夜還是有幾分忌憚的,這個男人看上去比尉遲冥更要可怕上幾分。
舉止投足間的慢條斯理,似乎什麼都在掌控之間。
“尉遲冥是尉遲財團的掌舵人,尉遲家怎麼可能對他的事情不聞不問。”他的脣邊勾起一個高深莫測的笑意。
尉遲傲天握着龍頭柺杖的手微微用力。“好吧,既然黎先生都找到這裡來了,我也不怕告訴黎先生,前一段時間尉遲冥的確來過這裡,許溫涼還親自來見過她。只是現在我的確不知道他人在哪裡,就像你說的,我尉遲家怎麼會允許一個繼承人冒如此大的風險。”
“那尉遲老先生爲何不阻止?”
“如果可以阻止的話,我又怎麼會放手不管呢。現在尉遲家的天下是屬於他尉遲冥的,而我只在這個莊園裡頤養天年。”他用柺杖指了指整個大廳。
“這樣說來,尉遲老先生是真的不知道尉遲冥現在人在哪裡了?”他面沉如水。
“如果我知道,我就算用綁的也要把他帶回來。”尉遲傲天的柺杖重重錘在地上,看樣子也知道,他很生氣。
他的樣子看上去不像是撒謊,如果這樣說來的話,尉遲冥一定是躲在什麼地方進行手術了,他行事風格向來鬼魅,想要找到他並不容易,更何況現在是在尉遲冥的地盤上。
黎非夜離開尉遲家,雖然沒有得到尉遲冥的消息,但是這就是最好的消息,因爲沒有消息就說明他還活着,否則以尉遲傲天的性格,尉遲家現在不會是如此戒備的狀態。
黎非夜回到公寓,許溫涼已經睡醒了,她站在窗邊,穿着黎非夜的白襯衫,“你去找尉遲冥了。
”
她的黑髮如瀑,目光瑩然。
“學聰明瞭。”他走到她的身後,環上她的腰。
“不用找了,找不到的。”她瞭解尉遲冥的個性。
黎非夜眯着墨眸,扳過她的雙肩。“這麼瞭解他,你認爲我會開心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以尉遲冥的行事風格,是不可能讓別人找到他的,除非他自己出現,否則他絕對不會讓別人知道他在哪。”她對他應該算是瞭解,很瞭解。
“許溫涼,你知不知道尉遲冥對我來說是一個多麼大的威脅。”他摩挲着她的粉脣。
“相信我,任何時候,他都不會成爲你的威脅。”因爲她從來不會允許有人介入他們的感情之間。
他俯身,輕輕吻了她的粉脣。“這幾天先留在法國,以尉遲傲天的行事風格,不會放縱尉遲冥胡來的。”
“會不會耽誤你工作?”她總覺得對不起黎非夜,畢竟這件事情跟他其實沒有任何關係。
“任何事情都沒有你重要。”他的語氣淡淡的,似乎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國內,偏僻的小鎮上的一所房子裡。
涼顏手裡握着一份報紙上面刊登着兩則血淋淋的新聞,一個是北城最大私人會所老闆娘失足落入湖中,另一個是何氏集團老闆訛人不成,醉酒後被動物啃噬致死……
“黎非夜的手段好殘忍。”涼顏有些怕了。
“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何達和娜莎死之前都把我們供了出去,現在全北城都在搜捕我們。”葉柔啃了一口麪包,這兩天北城的風聲太緊,她們甚至不敢出門去,在小鎮上的小店裡買了一口袋的麪包和鹹菜充飢。
“我想不通,爲什麼那組照片會被揭穿是假冒的許溫涼。”明明一切都做的那麼真,涼顏想不通問題出在哪裡。
“很簡單,女主角戲演的不到位,再者黎非夜不相信那是許溫涼,我們做的再多都沒有用。”葉柔認真的思考起來。
“這樣說來,我們這一切都白做了?”涼顏不甘心。
“那不至於,黎非夜不相信,因爲他每天都跟許溫涼在一起,可是北城的老百姓會信,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很殘酷。別人說的事情,你明明不知道,可是卻還是要附和一下,甚至跟那些造謠的人同流合污,我就是抓住了這些人的弱點才能製造出這麼大的新聞。接下來,我們要拍更多的片子,以備不時之需,這一次的片子要有重頭戲,而且時機要踩準,一定要讓黎非夜相信纔可以。”
葉柔的眼睛裡露出陰森森的笑意。
“什麼重頭戲?”涼顏一頭霧水。
“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紋身。”葉柔歪着頭。
兩個人很有默契的笑了。
躲在房間裡偷聽的方寧,咬着嘴脣,一直不停的哭。何達在她身上折騰了好幾天,現在她的身上還是遍佈傷痕,她原本就是被葉柔和涼顏脅迫着去整容的,現在還失了身,甚至不止一個男人,她想死,手裡握着的安眠藥,已經買了好幾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