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讓我覺得噁心

管家親自將新鮮的食材補充到冰箱裡,少爺的公寓雖然不時常開火,但少爺喜歡的食材還是要每天準備一下。

“您午餐想吃什麼,我吩咐人給您準備……”這位楚小姐是少爺特別囑咐要款待周到的,自然不能怠慢。

“不用準備了,午餐我不在這裡吃的。”楚笙歌拎着袋子進浴室換衣服,看到袋子裡還裝了一套蕾絲內衣時,她的臉徹底紅得像個番茄,看看尺碼還真是自己穿的號。12歲之後,就沒人幫她買過內衣的,連媽媽都沒再幫她買了。

楚笙歌將內衣留在袋子裡,只換了裙子,然後拿了挎包準備出門。管家恭敬地幫她打開門,問她要不要備車,楚笙歌禮貌地拒絕了——她覺得自己跟管家和女傭是其實是一樣的,都是給路塵寰打工,只不過做的工作略有差異,她可不是什麼需要別人伺候的大小姐。楚笙歌信奉的一條鐵律就是——做人要找準自己的位置,不但可以避免很多麻煩,還能時刻保持清醒,不至於把自己摔得頭破血流。

楚笙歌付了車費,拉開出租車的車門下了車。她一邊走一邊從包裡拿出打給媽媽,“媽媽,我已經到了。”

媽媽說了包間的名稱,服務生引領着她到樓上去,在樓梯口卻遇到周嘉年,周嘉年身後跟着助理和隨從,應該不是特意來堵她的,所以不會與她糾纏的。楚笙歌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然後走進媽媽預定的包間裡。

周嘉年眼睛眯了一下,楚笙歌身上穿着一線大牌最新款的裙子,用着限量版的。自從她的父親去世後,她用錢從沒這樣鋪張過。這些東西是誰買給她?不管是誰,只要不是他,他都不高興,他不喜歡任何人打楚笙歌的主意。太縱容不是好事,像楚笙歌這樣清傲的女孩子,最快速的征服方式,就是抽去她的傲骨,磨去她身上的棱角,最後把她用來保護自己尖刺都拔去……

以前他不想這樣做的,因爲被改造過的楚笙歌就不完全是楚笙歌了。再可是周嘉年已經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他怕一切都來不及。無論用什麼方式,先把楚笙歌留在他身邊,他可以用一生的時間去感化她。

包間不算大,佈置得很典雅。楚笙歌希望多一點時間跟媽媽在一起,可是卻不喜歡回影園,更不願意與周家人一桌用餐。媽媽也看得出來楚笙歌的不情願,所以母女倆見面吃飯,通常都會選在這裡的,環境清幽楚笙歌又喜歡吃這裡的東西。

李璇走進包間就看到一叢青翠的佛肚竹,而比佛肚竹更加嫺雅貞靜的是安安靜靜坐在那裡的楚笙歌。在她印象裡記得最深的是楚笙歌小時候的樣子,小小的人兒纔有她膝蓋那麼高,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像個可愛的洋娃娃。一晃眼,楚笙歌已經長成嫵媚動人的姑娘了。

“媽媽。”楚笙歌幫李璇拉開椅子,然後倒了一杯茶,“媽媽喝茶。”

“好。”李璇點了幾道楚笙歌平日喜歡的菜,然後母女倆聊着貼心話,“就要畢業了,我想着給你買套公寓,你有看好的就告訴媽媽。”

“不用了,我已經跟同學說好要合租了的。”楚笙歌搖搖頭,雖然她知道母親應該有些積蓄,但現在的身份是周夫人,她不想今後落人口實,好像她佔了周家多少便宜一樣。

“跟別人住多不方便呀,置些不動產也沒壞處的。”楚笙歌從小就很乖,楚徵過世後更是從沒讓她操過一點兒心。

“怎麼會,比在學校的環境要好呢,而且一個住也會無聊呀。”

“哦……”李璇想了一下又說,“你覺得嘉年怎麼樣?”

“周先生?”楚笙歌沒想到媽媽忽然提到周嘉年,現在南峰基本上是由他管理着,“應該蠻優秀的吧。”

“那……你喜歡他嗎?”周嘉年昨天很鄭重地跟她談過話,表明想娶她的女兒爲妻。從理論上說,她是不太同意的,畢竟母女倆嫁給父子倆,怎麼說也不好聽。可是以後周家的當家人是周嘉年,如果她的女兒可以成爲女主人,對她來說是最好的,“其實嘉年這孩子不錯,人上進做事也周到。如果你喜歡他,媽媽支持你們在一起。”

“怎麼可能!”楚笙歌搖搖頭,“媽媽,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我是隨便問問,既然你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就當媽媽沒問過。”這件事有利有弊,李璇最終還是決定順其自然,她也知道周嘉年跟周銳談過這件事,周銳是不贊成的。

後來母女倆都沒有再提起周嘉年,吃過午餐她們又去逛了街,楚笙歌還是蠻開心的。

正午強烈的陽光從窗簾裡透了進來,葉熙覺得頭有點頭疼。昨晚他是好夢連連,雖然楚笙歌有時也會出現在他的夢裡,可是昨晚的感覺太真實了。葉熙想給自己按下頭,卻發現手臂緊緊圈着纖細的腰肢……

他猛地睜開眼睛,整個人如遭雷擊。他懷裡窩着一個女人,她身上卻帶着陌生的香水味,並不是他的寶貝。這是自己的臥室沒錯,可是這個女人是哪裡來的?

葉熙將懷裡的女人推開,李嫣然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衝葉熙甜甜一笑,“早安。”

“你爲什麼會在我的房間?”葉熙的頭鈍痛着,機械地穿着昨晚胡亂丟在地板上的衣服,噁心的感覺在胃裡翻騰着。

“我昨天過來找你,伯母她不舒服,我看家裡都沒人,不放心她一個人,就留下來陪她了……”李嫣然看着面如死灰的葉熙,緩緩坐起來想要摸一下葉熙的額頭,“你是不是不舒服。”

“離我遠點兒!”葉熙嫌惡地別開臉,快步走進浴室。

李嫣然並沒有急着穿自己的衣服,而是從衣櫃裡拿了件葉熙的襯衫穿上。照了照鏡子——嬌小的身材裹在寬鬆的男式襯衫裡,露出一雙勻稱的美腿,聽說男人喜歡女人這樣穿。

葉熙的腦袋像是被人用木棒敲了一下,昨晚的事很蹊蹺,他就算再遲鈍也不可能分不清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吧。仔細地回想了一下,葉熙覺得他喝的水非常有問題。

李嫣然跟進了浴室,敞開的衣領露出她白皙的脖頸,上面滿是曖昧的紅色印記。看到這些,葉熙更覺得自己昨晚荒唐,瞳孔收縮了一下,打心底裡覺得噁心,用手撐着盥洗臺乾嘔起來。

“葉熙,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李嫣然擔心地看着葉熙。

“我沒生病,是你讓我覺得噁心。”葉熙冷冷地看着李嫣然,“無論昨晚發生過什麼,我跟你的關係都不會有任何改變。我們都是成年人,既然你敢用這招,就該玩兒得起。”

“我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怎麼就讓你覺得噁心了?昨晚還口口聲聲地說着愛我,今天怎麼就對我說這樣惡毒的話!”李嫣然完全傻了,葉熙那句你讓我覺得噁心已經讓她足夠崩潰,根本無法聽清葉熙都說了什麼,“嗚嗚嗚……”

“我不可能說愛你,因爲我對你連喜歡都沒有過。昨晚我以爲是跟我女朋友在一起,她纔是我這輩子唯一愛的人。”葉熙冷漠的語氣像是淬過毒刀子,“你想用昨晚的事情做籌碼讓我跟你在一起,是不可能的。我寧願去死,不會跟不喜歡的人一起生活,懂了麼?”

葉熙衝出房間,他要拿昨晚喝過的水去化驗,那些水一定有問題。他走進廚房發現自己的母親正在煮飯,已經洗乾淨的涼水壺和玻璃杯晾在架子上瀝水,水壺並不需要每天清洗。葉熙馬上意識到,如果李嫣然留下來了,母親又爲什麼說家裡沒人執意讓他回來?葉熙的眼睛眯了一下——自己最親愛的母親,居然和李嫣然一起挖了一個深坑,讓他傻傻地跳下去。

“小熙醒了啊,午餐已經煮好了。”餘姝姚關上火,“去叫嫣然出來吃飯吧。”

“您幾乎毀了我精心規劃了好幾年的未來,那是我全部地追求與夢想。即便如此,我也不會走您爲我選的路,我想要的,拼掉性命也會堅守下去。”葉熙走出家門,用力甩上門。

餘姝姚追出去,只看到葉熙孤傲的背影。她揉了揉額頭,這真的是她養大的兒子嗎?葉熙剛纔的形爲舉止完全可以用狠絕來形容,是想要毀滅一切爲自己失去的東西殉葬一樣的暴戾。這樣的葉熙對她來說是完全陌生的,她的兒子是無論多不情願也不會忤逆她的意思的。就好像他再勉強,也會陪李嫣然去購物,或者送她回家。

助理拎着裝了咖啡的袋子上來,葉熙今天很奇怪,他平時甚少喝咖啡,今天卻要她出來買,而且還是女孩子比較喜歡的榛果拿鐵。當然更奇怪的是錄音棚的工作其實是定在明天的,可是卻執意今天錄音。她又是協調錄音棚,又是聯繫監製,搞得跟打仗一樣,幾乎掉了半條命。

葉熙知道今天不在狀態,可是他必須讓自己忙起來,用音樂洗去心靈的污垢,才能坦然地面對楚笙歌。

“我知道不行,再來一次好了。”不用監製喊停,葉熙自己都覺得不夠好。

“不用太勉強,休息一下吧。”監製有些頭疼,葉熙平時進錄音棚基本都是一遍過,很少有這種一首曲子彈了三遍還是差強人意地情況。

“你們不用管我,我自己找找感覺。”葉熙像是一座雕像,凝固在鋼琴前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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