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爲,就會這樣和老張一直當朋友當下去,可他再也找不到那個少年的時候,才知道他只是他人生中的過客。
後來,說來也是戲劇性,他在全國一次打拳大賽上,打傷了對手,對手的後臺很硬,在比賽之後就派人誣陷他進了監獄,他本以爲這輩子就要監獄裡度過了,可沒想到,他還能看到那個人生中的過客。
縱使這麼多年,老張也只和沈煜有所接觸,可沈煜也不曾查到,老張曾經進過監獄。
薰修永遠都會記得,那天他坐在牀上,獄警押了一個人進來,奇怪的是,獄警離開的時候還和那個犯人相談甚歡。
好奇心驅使他擡頭,映入眼簾的人卻讓他驚訝不已,“老張……”
老張撲通一聲就坐在了他的旁邊,笑嘻嘻的,露出潔白的牙齒:“薰修你好啊,我們又見面了,不過這次見面我們兩個怎麼都混的那麼慘呢?你說對不對啊?我們還真是有緣分呢,第一次見面,我被人打,你救了我,第二次見面,你在監獄,我來陪你了。”
老張話說的輕巧,可在薰修聽來卻是震驚不已:“什麼叫做你來陪我了?死小子,你到底做了什麼?”
老張收起嬉皮笑臉:“薰修,我老張和你說過,沒有人可以欺負我老張之後全身而退,當然,我也忘了告訴你另外一句話,那就是沒有人可以欺負我老張的朋友後全身而退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進來的,怎麼,你就這麼屈服了?”
老張一番話說得薰修不知道說什麼好,那人的後臺,比他想象中要硬的多,如果他要硬碰硬的話,很容易牽扯到他的家人,他不想他的家人爲他擔心,也不想他的家人因此被連累,所以他寧願自己進來幾年,浪費最好的那幾年青春,也不想反抗。
可現在聽老張這麼說話,他也有些羞愧,每個人的人生都是獨一無二,掌握在自己的手上的,爲什麼他的命運要掌握在別人的手上呢?他不服!
“薰修,我知道你是不爭的性格,不過我也是奇了怪了,你一個學格鬥的,居然還不爭,那你比賽的時候是怎麼贏的?”老張用手肘拱了拱薰修。
薰修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回答:“比賽的時候是不一樣的,那時候的感覺是不同的。”
老張無法理解,不過他也沒想過要去理解,因爲他這次的目的就只是進來和薰修聊聊天而已,順便看看那個人有沒有折磨他而已。
“老張,你進來的話,那要怎麼出去呢?”雖然薰修不知道老張因爲什麼才進來的,可一般事情都不該進來和他關在一起纔是,他不想因爲自己的事情就毀了老張。
老張笑:“你就別擔心我了,放心吧,如果我出去的話,就一定會把你帶出去。”
老張說的話,是很有效率的。
因爲在一週之後,薰修就親眼看到了當初的那個對手的父母。
老張對他擺了擺手,他就出去見他們了。
“您好,我知道我們兒子對你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可是看在我們的份上,你能不能原諒他?”一看到他,那對父母就拿起了話筒,說的話讓薰修覺得莫名其妙。
“抱歉,請問你們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麼?”
“阿亮已經四天沒有回來了,我們每天都會收到一封信,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們報警失蹤的時候,都說不能立案,孩子,我們也是剛剛纔知道阿亮對你做了這些事情,都是我們的錯,我們沒有教育好自己的孩子,是我們一直只管自己的事業,沒有在意孩子的成長,可是他本性並不壞啊,我希望你能幫幫我們。”
雖然他們話說的很無厘頭,可即使這樣,薰修還是從中提取到了重要信息。
那就是,那個對手已經失蹤四天了,而他們去報案的話並不被人理睬,而照例說,他們的後臺極其大,不應該會是這樣的情況。
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釋是,綁架阿亮的人的後臺比他們的更大。
會是老張麼?
薰修幾乎是一放下話筒就直接衝到了老張的面前:“是你做的對吧?”雖然是疑問句,可聽在老張耳裡,就是一個肯定句。
“你不都確定了麼,幹嘛還問我?”老張依舊是那一副欠揍的表情,薰修雖然很想揍他,可他更
多的是很感謝他。
“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對那個叫阿亮的做了什麼?”薰修坐在了老張的身邊,和他一樣看着隔着玻璃的天空。
“也沒什麼,就是叫幾個兄弟把他帶到了一個地方,他不是喜歡格鬥麼?那就讓他鬥個夠咯,不過就是不給他時間休息而已。”老張輕描淡寫的話卻讓薰修笑出了聲,要是一直不休息的話,就算是鐵人都受不了吧?更不用說是連他都打不過的阿亮了,可想到他的父母——
“放了他吧,他的父母也是挺可憐的。”
“可憐?”老張冷笑,“你今天去見他們就是得到了這個信息麼?他們是不是對你說抱歉?可除了抱歉他們有說過要放你出去麼?是不是還說阿亮是個好孩子?好孩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麼?薰修,世界上沒有這麼簡單的事,也沒有單純的人。”
這話,到後來他們從監獄裡出來的時候,薰修還一直都記得。
這一次見面,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面。
而再次見面,就是在這座大廈的二十三樓了,老張說有大事找他們,他們才第一次聚集在一起。
也是現如今,薰修才知道,老張認識的人有多廣,才知道,當初他們在監獄,外面幫他們的人從底層到高層,涉及到了多少人。
“對啊,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情麼,沈總可是超級有錢啊,雖然我知道你們不缺錢,不過我知道你們體內的惡魔因子也需要釋放吧,做這些集體的事情我覺得你們應該會很高興纔對。”老張笑眯眯的,拿過香檳,一杯一杯給他們倒上。
不得不說,這老張還真是該死的瞭解他們,的確,這個社會應該允許不一樣的人存在,對於沈煜而言,老張是不一樣的存在,可對於在座的人而言,他們都是同一種人。
同樣的桀驁不馴,同樣的不被很多人所容忍,可他們依舊活着,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並且不停的尋找着自己的同伴,他們渴望這種刺激的生活。
“呵,老張,就算要找我們幫忙也不用這種理由吧?”李然打開電腦,一邊確定着現場的安全系統,一邊和衆人相視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