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工地上,她手裡拿着圖紙左看看右看看,這裡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之前的工人都已經回家了,也不知道林工給錢了沒有,許樂然見過林工的照片,看樣子就不像是一個會給錢痛快的。
拖欠工資這種事兒肯定做得出來,本來還想他會不會不給錢,但是程奇卓只說了一句。
他不敢。
按理來說,程奇卓國外留學的高材生,家中長輩也是做生意的,回來之後就接受了公司,和哥哥在一起,這樣的優越生活,一直以爲程奇卓就是個書呆子類型,沒有狠厲的一面,但是他在說那三個字的時候,言語中的冷意還是讓許樂然打了個冷戰。
一下子就想到了沈煜的樣子,苦笑一聲,這就是商場這就是戰場。
“許總,這邊的地基勘察什麼時候開始?要叫工人提前回來!”小柔站在遠處高聲喊着,許樂然低頭沉思一會兒,“那就後天開始吧,這幾天我要看一下原始的設計圖,你明天就去通知,後天開始。”
“好嘞。”
她正低着頭在圖紙上寫寫畫畫的,完全就沒有注意到周圍的動靜,也沒有注意有人看着自己,就在這個時候,小柔揚聲高喊。
“許總小心點!”聲音中滿是焦急,許樂然條件反射朝小柔那邊看過去,身邊的一個高腳架半截凸出來一塊,可能是當初就沒有架穩,她剛纔穿高跟鞋腳有點疼,跺了跺腳,一震動就錯了出來。
從中間的部分,整個高腳架都散了架,厚厚的貼片就貼着她的臉劃了過去。
許樂然嚇得後退一步,可是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架子。
“啊,好痛!”
身後高腳架中間的刀片,劃開了她的胳膊,從肩膀到肘部的一條痕跡,鮮血頓時就流出來了,許樂然疼的臉色都白了,小柔嚇壞了,站在原地老半天才反應過來,往這邊跑。
但是還沒等靠近呢,就慢悠悠的站住了身子。
許樂然的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準確來說
是從門外跑進來的,脫下西裝給許樂然披上了,就要帶着她往外走,可是許樂然似乎很抗拒。
“你給我鬆手!”
……
自從許溫然走了之後,沈煜的臉色就一直飄忽不定,連中午送外賣的來了關如彤送進來都不敢說話,沈煜也知道自己可能是嚇到別人了。
但是一聽許溫然的意思,現在有人追許樂然了?她好像也有接受別人的意思是吧?
一想到這個,就渾身不痛快,恨不得找人幹架,公司裡的人是不可能了。好巧不巧的,許欣藍來電話了,問他要不要出去吃飯,她正好在定做禮服,下午兩個人可以一起去看看。
沈煜正是煩心的時候,陰着嗓子說了聲,“你自己去吧,我沒空,公司裡有事,要花錢或者有安排就都跟關如彤說,不要來煩我。”說完,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許欣藍那邊握着電話聽筒扭曲了臉。
她算是看出來了,沈煜有多不在乎這次的訂婚,外人看見了還以爲是他們家裡逼得呢!可明明是沈煜自己答應的啊!
那天爸爸回來跟她說沈煜答應訂婚了,她高興壞了,認爲自己留在沈煜身邊這麼多年,終於算是熬出來了,她堅信自己一定會成爲沈太太的。
所以不管沈煜身邊出現多少女人,她都可以不在意,有逗留久一點的就動動手腳,送走就好了,一年兩年三年,四年過去了,他居然還是一個字都不提。
把結婚這件事兒完完全全的壓了下去,外界也傳說過,他們要結婚或者怎麼樣的,沈煜從來不反對,從來也不會去駁回,可是就是一點表現都沒有。
終於,趕在這個時候,她爸爸提出來訂婚穩定家裡的局勢,隋然許欣藍有些不高興,認爲只是利用,但是許盛名說,只要結婚了,利用不利用又有什麼關係呢?許欣藍被說服了,本來以爲沈煜還會拒絕的。
但是沒想到,爸爸帶回來的消息是他們可以着手安排了。
她高興壞了
。
一連幾天都很興奮,每天幻想着自己要穿什麼樣的禮服,什麼樣的婚紗,紅毯教堂,一切都特別美好,雖然這件事情的男主角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向抱有質疑的人確定了訂婚,可終究沒有任何動作。
“沈煜,沒有人逼你……”許欣藍低聲說。
接到了許欣藍的電話之後,沈煜越發的煩躁了,在辦公室裡坐不下去了,把該簽字的文件都推給了關如彤,後者瞪大了眼睛。
雖然有的時候,總裁不在的話,文件都是她來簽字的。
“總裁,這些都是和國外簽約比較大的單子,您不過目?我自己裁決萬一出問題了怎麼辦?”關如彤問。
沈煜已經穿好了西裝外套,理了理袖口,擡眸看了關如彤一眼,“這點小事兒都做不好,我首席秘書的位置,你能坐的安穩麼?”
關如彤抱着文件夾在心裡顫抖咆哮,這是小事兒?這是小事兒?總裁你真的覺得這些是小事兒麼?動輒上億的項目啊!把她賣了都換不起啊!總裁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對不對!總裁我上有老下有下還有一隻小京巴啊!
可能是被關如彤那種可憐的眼神盯得時間太久了,沈煜無奈的扶着額頭說,“你拿不定主意的放桌子上,我晚上回來籤。”
“好!”
他開着車在路上閒逛,也不知道該去哪兒,許欣藍的電話一個接着一個,把他煩的夠嗆,最後直接就關機了。
不知不覺的就在馬路邊上停了車,他趴在方向盤上,感覺有些頭疼,這種整個腦海都是許樂然的感覺還真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他揉揉眉心,眼前有了片刻的恍惚,這時,他突然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那是一個人的側身,穿着黑色的職業裝,高跟鞋,正低着頭看什麼東西,臉頰旁的碎髮被她擡手別到了耳後,動作輕緩而嫵媚。
他一下子就看出神了,終於眼睛變回了清亮,一時看清了那人。
不是許樂然又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