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琪走進來的時候,看到他一直在冒汗。
她快步走過來,伸手往他的額頭一探,心驚道:“你發燒啦!”她着急地去倒了一杯溫水回來,“快喝水。”
他這些天折騰的太厲害了,身子虛,又擔驚受怕的,她怕他生病!
王子璌擡眸,盯着她說:“謝謝。”
她瞪了他一眼,“老說什麼謝謝呀,”說完,又覺得自己的態度好像又錯了,連忙收斂了,故意皺着眉頭說:“我是怕你傳染給我,趕緊吃藥……這間辦公室就咱倆,你病了,我也好不了……”
她不敢表現得對他太好,因爲她發現,每次有女生表現出對他特別關心之後,他都會直接告訴那些女生,以後不要老到他面前晃。
她雖然是他的助理,但是,也會小心翼翼的不觸碰他的底線。
王子璌盯着她看了一會兒,見到她有些不耐煩地催他吃藥。
他眸光晦暗地點了點頭,把藥吃了,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
他把報告遞給她,說:“我想請半年的假,不知道上頭批准不。你幫我把報告交上去吧。反正,我們這次提前完成了科研任務。其它實驗我還沒接手。這個假期應該會順利批下來的。”
他把報告塞進她的手裡。
王子琪瞪大了眼睛,她很想大發雷霆!半年?半年假期!那她不是半年都見不到他了?
可是,她現在是一個包子……她假裝若無其事地樣子,“好好,我馬上交上去。”
轉身,一邊往外走。一邊想掉眼淚……怎麼那麼沒出息啊!半年看不到他……讓她怎麼熬?
真想把他的報告撕了,更想給他搗亂,直接把報告弄亂,讓上級給他駁了。
可是,她看到他的報告裡寫,想回去照顧受傷的父母。她的眼眶一下子又紅了。抹了抹眼角的淚珠,咬着牙將報告交了上去。
這次行動,她是有參與的。
王子璌有多着急,她不是不知道。他的焦灼,他的煎熬,她都看在眼裡,疼在心頭。
即便半年看不到他,她也不想讓他失望!
上級的指示下來了,真的給了他四個月的長假。
王子琪目送着他離開……
他臨走的時候,突然回頭問她,“想吃什麼?我給你帶回來。”
她連忙擺手,“不用,不用。”雖然心裡快要狂化了似的在大吼,各種零食都可以!但是,這話她不敢說出來。
生怕人家就是跟她客氣客氣,她要是當真了,不就把人家給難爲了嘛,到時候還得特意給她買零食去。
等他回來上班的時候,真給她帶回來還好,要是忘了,沒買回來,更尷尬……
王子琪吸了口氣,心想:他本來也不會把她的事兒放在心上,所幸,就啥也不用。沒有奢望,就不容易被傷害。
這麼多年的暗戀,讓她深諳其中的道理。
“那我走了,”他上了車,準備出基地。她微微笑着,朝他揮手,“快走吧,快走吧,你走了我就清閒了,沒人支使我幹活了!”
他盯着她看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因爲什麼,臉黑了黑。
車子開走的時候,她還看見他皺着眉頭瞪了她一眼!
好像在說:“我走了你高興了是吧?把你美的!等我回家了,你這頭出什麼狀況不要給我打電話求救!”
小琪看着車子漸漸開遠,消失在轉角,她真的好難受……
她也想請假,可是像她這種小助理,沒有建樹,也沒有能力,請兩天假都不一定給,更別說是四個月!何況,王子璌家裡是真的出了大事。
王子璌朝後頭瞅了一眼,怎麼也弄不明白,這姑娘到底是有多恨他,到底是有多煩他……從上大學開始,就各種禍害他。
之後,又避他如蛇蠍,他哪怕剛要對她好一點點,她就跟渾身長了水痘似的……各種不自在。癢、撓、冒汗、尿急……
他感覺他都快成瘟疫了。一到她旁邊,她就各種難受。
王子璌摘了眼鏡,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真的很頭疼……
也不知道是怎麼就這對個姑娘上心了。從開學第一次大考之後,就天天給他添堵。各種奇葩理由禍害他。
全校那麼多人,他誰都沒記住,就記住這個王子琪了,跟他的名字差一個字。
這姑娘特別鬧,趾高氣昂、飛揚跋扈,是他特別討厭的類型。再加上這姑娘沒事就愛捉弄他,這讓他對她更加反感!
每次見到她,都恨不得把她搓成球,再“咣咣”往地上拍。
可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是一個挺理性的男生,平時除了學習、做實驗根本就不幹別的。也沒打算真的跟她過不去。
小女生嘛,不懂事,愛鬧挺正常的。誰讓他成績好,那姑娘曾經理直氣壯地走到他面前說:“就因爲咱倆名字差一個字,我都成了全學校的笑柄了!你還老是考第一,臭不要臉!不知道我這個倒第一被人指着脊樑骨嘲笑的時候,有多難受、有多丟臉嗎?”
他當時都想打她一頓,自己不爭氣,還怪別人?有本事,你考第一,不就沒人笑話你了?
這些,他都忍了。
本來也沒什麼,可是自從這姑娘隔三差五的就來禍害他一次之後,他的一大部分注意力都被她吸引去了。
她不出現的日子,突然感覺生活有些乏味……
每天看見她活色生香,還覺得她這樣子生活,也挺快樂的。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發現自己有點奇怪!大概是那次她讓他爹來找他改名……
他當時真的氣炸了!他質問她,那些爛事兒,是不是都是她乾的。
當她昂着下巴,特別張揚地回了他一句:“都是我乾的,怎麼樣?”他就被她衝得,差點翻了一個大跟頭。
自從那天開始,他就跟着了魔似的,她的小臉就一直在他眼前晃。
他感覺自己瘋了!他應該討厭她纔對!應該煩她!這麼驕縱的性格,每天不打八遍,都對不起她那張欠打的臉!
可是,這姑娘突然病倒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話說得太重了,讓她差不多休學了一個學期……
他告訴自己,這姑娘終於不來煩你了,你應該高興。這麼煩人的性格,病死活該!可是,他的內心卻是無比煎熬的……
疼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