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看着女兒可愛的樣子，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自己剛纔做了一個夢，夢裡，是自己曾經五年間帶着女兒生活的時光，自己和小美麗相依爲命，自己是小美麗的全部，她也是自己的全部，每天都會圍繞着她轉，有開心，有生氣，但是那樣的生氣持續不到一個小時，小美麗又會讓自己開心。
那些生活裡，唯獨……沒有煩惱和悲傷。
自己不用去在意別的人，別的事，自己的世界裡只有小美麗。
“媽咪，我好愛你哦，你千萬不可以有事哦。”賀小美趴在媽咪身邊，稚氣地說道，說出的話卻都是自己的心裡話。
“嗯，”程諾輕輕應了聲，“媽咪不會有事的。”
“嗯呢，媽咪，你喝水嗎？我去給你倒水。”賀小美看見媽咪嘴脣有些幹，問道。
“好。”程諾簡單說出一個字。
賀小美這才離開去給媽咪倒水。
賀嘉怡擔心小人兒出什麼事，也跟着出了臥室，陪着小人兒去給嬸嬸倒水。
“諾兒。”女兒走後，賀梓楷手一直拉着程諾的手，親暱地喚了聲。
程諾聽到了賀梓楷的聲音，沒有去看賀梓楷，從他手裡抽出自己的手，臉轉向另一側去。
“……”賀梓楷心頓時冰涼了很多。
這樣的諾兒，自己很心痛。
周圍三人看到這樣的一幕，三人互相對視了下，知道站在這裡不合適，賀沛旭拉着白婉靜的手走出臥室，賀鋮隨後也跟着離開。
臥室裡只剩下賀梓楷和程諾兩人，賀梓楷這才湊近程諾，正想要說話時，看見程諾閉上了眼睛。
到嘴邊想要說出的話，賀梓楷最終到底是沒有說出口。
諾兒閉上眼，她的意思想要安靜，不想聽自己說話。
自己的小女人，這麼久以來，自己懂她的任何舉動。
“休息吧，我先出去了。”賀梓楷無奈地說道，隨後不捨地站起來，看了小女人好一會兒，才轉身離去。
……
此時醫院裡，急救室門口，兩名男子站在門口等候着。
突然急救室的門打開，一名大夫走了出來。
“大夫大夫，我朋友怎麼樣了？”一個男子急忙上前去問。
“她，腦內失血過多，可能……永遠醒不過來。”大夫說道。
兩個男子一慌，另外一個男子說，“所以，你的意思是……”
“植物人，”大夫簡單明瞭，下了定義，“你們商量下她之後的事情吧，可以將她轉入本院附屬的特殊療養院裡，有專門護工看護，也可以回家陪護，但是三天後纔可以出院，最近還需要觀察她身體的其他情況。”
大夫說完，轉身離開了。
兩名男子看着大夫的背影，隨後拉回思緒，開始商量之後的事情。
“杉姐平時對我們不錯，我們不能不管杉姐。”一個男子說道。
“嗯，要不離開西港市吧，我們帶她回去，去我們那邊還有更多朋友，我讓鄉下的姨娘照顧杉姐也行。”另外一個男子說。
“也行，杉姐如今這樣，很多事情也追究不起了，我們還是回去過平淡生活吧。”
“嗯，那就這麼定了，我一會給家裡那邊打電話，順便訂票。”
……
賀家大宅，程諾拉着女兒的手下樓，臉上很淡漠，一點表情都沒有。
賀梓楷和二老還有大哥，嘉怡，五個人在客廳裡坐着，賀梓楷看見程諾下樓了，立馬起身向樓梯口走去。
程諾目光只低下頭注視在女兒身上，餘光知道賀梓楷走過來了，卻沒有擡頭去他看的想法。
等程諾和女兒下樓，賀梓楷走上前來，像往常一樣，一把將程諾攬進懷裡。
感覺到溫暖的懷抱，還有熟悉的氣息，程諾心裡能想到的，只有父母，還有之前餐廳的一幕。
一句話都沒有說，程諾努力掙脫開賀梓楷的懷抱，拉着女兒的手向餐廳走去。
賀梓楷本想執着地再次抱住她，可是擔心會弄傷她，諾兒的倔強性子自己懂，而且她肚子裡還有孩子，自己容不得她有一點閃失。
客廳裡其他人看到程諾冷漠的樣子，大家心裡都知道因爲什麼原因，誰都沒有說話。
“午飯好了嗎？”程諾到餐廳後，問一個保姆。
“好了，二少奶奶。”保姆恭敬地回答。
“幫我盛些粥吧，”程諾語氣淡然地對保姆說，隨後看向女兒問，“喝點粥可以嗎？晚點回家讓藍奶奶給你做好吃的。”
自己擔心女兒餓了，先讓她喝點粥墊墊胃。
賀小美知道媽咪心情不好，很乖巧地點點頭，沒有任何要求。
這樣冷漠的媽咪，自己看着好難過呢！
賀沛旭和白婉靜看見程諾在餐廳裡喂小美吃飯，賀沛旭想想，說道，“一起過去吃飯吧。”
說完，賀沛旭起身，往餐廳走去，賀嘉怡挽着奶奶的胳膊，也去了餐廳，隨後賀梓楷和賀鋮也在餐廳裡坐下，一家人開始吃飯。
滿桌豐盛的飯菜，賀小美想吃，但是想到媽咪，自己只能乖乖地喝着媽咪餵給自己的粥。
“諾諾，你和小美吃點飯菜吧。”白婉靜到底不忍心，對兒媳說道。
知道她是那對夫婦的女兒，自己心裡對諾諾的愧疚更多了，不知道她成長中都經歷了什麼，更不知道她心裡都承受着什麼，現在看着這麼優秀賢惠的諾諾，自己心裡更加自責，替弟弟自責。
“不了，你們吃吧。”程諾淡然地回答婆婆的話，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白婉靜接下來還想說什麼，卻不知道如何組織語言說出來，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
程諾給女兒喂完一碗粥，用紙巾擦拭了下女兒的嘴邊，問道，“我們回家，好不好？”
“嗯。”賀小美點點頭，自己想陪在媽咪身邊，媽咪心情不好，自己不能離開她。
記得以前在渥太華時，每次媽咪心情不好時，自己都是乖乖待在她身邊的，現在也一樣，自己不要離開媽咪。
程諾起身，拉着女兒的手，邊向餐廳走去，邊拿出手機撥通了宮毅的號碼。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諾諾，你還好嗎？”宮毅急忙在電話那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