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跟程輕意聊了一會兒,樑緣才收拾東西,出門的時候,程輕意一直念念不捨的看着她,直到她進了電梯,電梯門一點點關上。
樑緣把母親那張滿懷眷戀的和藹臉龐深深地刻進了腦海裡,心裡面有些難過。
走出電梯時,迎面碰上熟悉的身影。
“鄰居?”
關易看着樑緣從電梯裡面走出來,難掩驚訝,目光在她手裡的小箱子上面打量了一下,就恍然明白過來,她是回來拿東西的。
“你這是要去哪兒?”他忍不住問。
“我這幾天暫時不回家,剛纔已經跟我媽媽說過了。”
樑緣拉着行李走出電梯,跟關易站在樓道口。
看着關易白皙的俊秀臉龐,這幾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擔心她的事情,整個人都有些憔悴,一頭栗色的微卷短髮也有些許凌亂。
“你這兩天怎麼樣?”樑緣忍不住問道。
很不好。
關易是想這麼回答的,但是轉念想了想,勾了勾脣,露出一個笑容:“挺好的啊,每天出門溜達一圈,然後做做飯,洗衣拖地……”
“噗——”樑緣沒忍住的笑了笑,“你還真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家庭保姆。”
“我只對你和你家這樣而已。”關易低聲說了一句,幽藍色眸子裡微微閃了閃,直直的看向樑緣,說道:“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嗎?地址在哪裡?”
樑緣認真的想了想,還是把自己住陸重公寓的事情告訴了她,只是沒有說她身上毒癮的事。
這種事情,如果讓關易知道,肯定會擔心吧。
可事實上,其實關易早已經知道。
現在聽到樑緣要去陸重的公寓裡住,心裡面更不放心,“你不能住他那兒。”
“是我一個人住。”樑緣知道關易跟陸重的仇恨,對他的反應也沒有多大的意外,只是她自己下了決定的事情,就不會輕易的動搖。
“不管是不是你一個人住,畢竟是他的地方,你住進去就是不安全。”關易態度堅決,說道:“如果你需要在外面住,我可以給你買一套房子。”
“……”
樑緣愣愣的看着他,好不容易回過了神來,搖頭輕笑:“關易,謝謝你的好意。”
她繼續說道:“我知道陸重很危險,可是我現在只能這麼做,你不是還要報仇麼?我在他身邊,或許還能幫你一把。”
“我不需要你這樣的幫忙。”關易皺起了兩道俊眉。
樑緣嘆了嘆,“我該走了,謝謝你對我媽媽的照顧,還要再麻煩你多照顧一段時間了。”
說完,樑緣已經拖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關易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她的身影,越走越遠,緩緩地攥緊了拳。
走出了小區門口,樑緣深吸了口氣,臉色才恢復平靜下來。
陸重派來的司機幫她把箱子放進尾箱裡,然後替她拉開了車門。
南亭別苑,帝都有名的豪華小區,地段絕佳,私密性良好。
樑緣拿着司機交給自己的門卡,走進大門,輸入密碼,將門打開。
她從司機手裡面接過行李箱,道了一聲謝謝。
等司機轉身離開,她才走進了屋子裡。
一居室,開放式設計,大的讓人感覺空曠幽靜的屋子,裝修豪華。
樑緣匆匆打量了一下,就拿着行李進了臥室。
……
盛世華堂大飯店,包廂。
“王總,我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你看……是不是也該做個決定了?”
陸重一身西裝,釦子解開,手裡拿着高純度白酒,鳳眸邪肆的盯着坐在對面的中年男人。
坐在對面的男人早已經是臉色漲紅,一雙小眼睛迷迷糊糊的,有些醉意。
陸重對身旁的性感女人使了一個眼色,把手裡面的白酒遞給了她。
女人意會,端着酒,搖着婀娜的腰就走到了王總面前,然後嬌媚的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王總,人家陸總這麼盛情款待,可不要讓人失望哦。”
女人嬌滴滴的聲音,就像春風一樣吹在沉醉其中的男人臉上,讓他呵呵直笑,“好、陸總也是個爽快人,我,嗝……我老王這次就跟你合作一把!”
說完,就着女人細嫩的手指,將一杯酒給幹了下去。
陸重邪邪的勾了勾脣,倏然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西服。
他朝着包廂門走去,等候在門口的助理詢問的看着他,“陸總?”
“把合同拿給他簽字,然後找工程部監管好,我要在這個月底之前看到江南項目開始施工。”
陸重語音冷厲。
這個被穆衡刻意打壓下來的項目,是他真正砸了大半身家進去的,怎麼可能就此擱置掉。
助理恭敬的點點頭,目送着陸重離開,然後折身走回了包廂裡,手裡面拿着早已經準備好的合同。
陸重離開飯店,無所去處,開着車子在街頭遊蕩。
剛纔喝了不少的酒,卻讓他一點兒醉意也沒有。
喝醉的感覺……對他來說太過陌生。
不,有一個人能讓他喝醉。
想到這裡,他神色驟然亮了亮,徑直開着車子往南亭別苑而去。
樑緣將東西都收拾好,早早地就已經洗漱完畢,換上了保暖的睡衣。
她窩在沙發裡,將近期要拍攝的劇本拿在手裡,專注的看着。
門口有輸入密碼,解鎖的聲音。
樑緣因爲看的投入,也沒有注意,等陸重推開門進來了,在鞋櫃處換鞋子,樑緣才反應過來,從沙發裡轉過頭,看着他,有些愣,然後心裡就緊張起來。
“你、怎麼過來了?”大晚上的,陸重突然到這裡來,樑緣心裡面哪有不擔心的道理。
陸重換好鞋子,直起身,鳳眸中後知後覺的閃過一絲詫異,“唔,我忘了這個地方暫時屬於你,我應該先敲門。”
聽着他半開玩笑的話語,樑緣也不好說什麼,從沙發裡站起身,將劇本放到了茶几上。
起身,去旁邊倒了一杯茶。
陸重已經走了過來,樑緣轉身把茶杯遞給他時,聞到了他身上濃烈的酒味兒。
“你剛纔自己開車來的?”
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陸重勾勾脣,捧着杯子坐進沙發裡,一臉漫不經心的說道:“沒事兒的,反正我喝酒從來都不醉,不會被查酒駕。”
樑緣乾乾的笑了笑。
查酒駕不是看醉沒醉吧。
她也沒說什麼,坐進了他對面的沙發裡。
“在這裡還習慣嗎?”陸重見她坐下,便忍不住問道。
“嗯。”
樑緣點了點頭,見他挑了一下眉,吹了吹冒着熱氣的茶,然後喝了一口。
她忍不住再次開口問了問,“你怎麼突然就過來了……”
“我擔心你。”
“……”
陸重把杯子放下,看着樑緣,神情認真,讓樑緣看不出一絲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