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處的時候,當然是西涼兵自己來。如今遇到麻煩,自然就得讓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幷州兵頂上去了。
何況幷州兵的戰力驚人。
不但有呂布和高順兩大統帥,而且麾下還有張遼等武力出衆的八健將。
想來用不了多久,董卓就會前來調兵。
庾獻正想着,已經有士兵把他來到營地的事情報給了呂布。
呂布想來也正憂心着,連忙帶人找了過來。
遠遠瞧見李肅和庾小獻不知說着什麼,呂布心中狐疑,大聲問道,“伯安,來我營中,爲何不先去見我?”
庾獻聽了,指了指地上的狐狸頭骨。
“我見營中人心惶惶,知道是有邪物作祟,當然先來見見這道士問個清楚。”
呂布聽了,注意力立刻轉移到那狐狸白骨上面。
他一臉的厭憎,“這個東西怎麼還沒處理掉。”
庾小獻慢悠悠的說道,“現在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貿然處置只怕不當。萬一對付這邪物的法子,還要用到這頭骨,咱們到時候可就無可奈何了。”
呂布聽了,也覺得這說辭有些道理。
他所知道的很多魘勝法門,都需要一物做引子。
這狐狸生前的頭骨,沒準還能派上大用。
呂布只得吩咐道,“那你好生收着,早日想出鎮壓它的法子。”
庾獻見庾小獻要把狐狸頭骨收起來,心中暗道,這玩意既然奈何不了庾小獻,想來也奈何不了自己。
這種稀罕邪物從來也沒見過,不如多看兩眼。
於是庾獻就伸手索要,“讓我瞧瞧,沒準能看出什麼來路。”
庾小獻把手中的狐狸白骨遞了過來,庾獻接過,託在掌中。
這白色的頭骨涼涼滑滑的,輕輕敲擊一下,發出玉石一樣鏗鏘的聲音。
庾獻看了一會兒,又試探着注入法力。
可惜那頭骨就像是標準的死物,根本看不出什麼效果。
庾獻失望的把那頭骨遞還回去,還未離手,誰料異變抖生。
原本堅硬的像是白玉一樣的狐狸頭骨,竟在瞬間散碎成飛灰,從庾獻指縫灑落,旋即被風颳的無影無蹤。
衆人都大吃一驚,呂布驚愕的看着庾獻,“伯安,你沒什麼事兒吧?”
庾獻也嚇出了一背的冷汗。
他趕緊就地盤坐,檢查自身,卻沒發現有什麼詭異的地方。
庾獻有些不確定的解釋道,“似乎那白骨放得太久了,出來之後見到空氣,就……腐朽了。”
呂布皺眉看了看庾獻。
他倒也不是太在意那骨頭到底如何,他最關心的是那狐狸幽靈還會不會再來搗亂。
庾小獻眼珠一轉,笑着說道,“說不定這也是件好事。李將軍恰好能讓這頭骨腐朽,或許正是有緣之人。咱們奈何不得這狐狸幽靈,可能李將軍就是它的剋星。”
庾獻聽了卻有點不信。
這裡的一切都在那器魂少女的掌控之中,這白骨來的突兀,去的離奇,似乎是要刻意告訴自己,在某個地方有這樣一具狐狸骨頭。
莫非是故意指引自己?
庾獻心中正胡思亂想着,忽聽營外馬蹄連聲。
衆人一起看了過去,就見一個手持令箭的軍候飛奔而來。
遠遠就大聲呼喊道,“牛中郎將的調令,請呂將軍速速帶人往城北一行!”
到了跟前,那軍候跪地,從懷中取出一封公文,和令箭一起獻上。
呂布神色凝重的將那公文接過,展開一看,臉色微變。
他揮退那軍候,看了庾獻一眼,言簡意賅,“要回邙山。”
庾獻皺了皺眉。
呂布也有些不樂,昨日庾小獻帶着張遼宋憲出去走了一遭,從一處大墓中發掘出了幾件不錯的珍寶。
要是和牛輔等人一起發掘帝陵,這類貨色可落不到自己手裡。
牛輔雖然名義上和呂布、李肅平級,不過他身爲董卓的女婿,又掌握着西涼軍最精華的飛熊軍,實際地位遠在二人之上。
只要不撕破臉,呂布就不敢小看牛輔的調令。
庾獻在旁說道,“既然如此,我也跟着往邙山走一遭吧。”
呂布點點頭,沒精打采的安排手下拔營。
庾獻跟着呂布的兵馬慢騰騰的到了城北,接着又一路前行,到了邙山附近。
這一路,不時有牛輔的斥候來回奔走,查看呂布行軍的位置。
對此,幾人的看法一致,看到西涼軍確實是遇到硬茬子了。
眼見快到地方了,呂布用馬鞭指了指一處高地,“咱們去那邊看看形勢。”
說着策馬奔去。
庾獻自然緊隨其後,跟在後面的則是庾小獻和以張遼爲首的八健將。
高順只是瞧了這邊一眼,仍舊約束着兵馬,前前後後的照應着。
庾小獻悄悄的扯了庾獻一下,指了指一個方向,“那狐狸的骨頭就埋在那個地方。”
庾獻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不用那麼刻意吧?你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
庾小獻一臉茫然,“什麼?”
庾獻見庾小獻臉上的神情不似作僞,心中暗道,這反倒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庾小獻的思維模式和知識量的確是模擬的自己,剛纔的那個舉動應該是器魂少女主動插手了。
莫非那器魂少女想要那副狐狸骨頭?
庾獻想着,目光隨意一掃,忽見一處柏木森森,放眼望去卻有龍盤虎踞的氣息升騰。
庾獻心中一動,向呂布打聽道,“奉先,這是何處?”
呂布瞥了一眼答道,“那裡是光武帝劉秀的墳冢。”
庾獻心道果然不錯。
呂布見庾獻不出聲,以爲他不信,又多解釋了一句,“你別不信,別的皇帝王公都是埋在邙山的山脈上,只有光武帝把自己葬在了黃河灘上。我聽說,劉秀葬身的地方,就是出河圖的所在。那裡風水獨特,不是常人可以看透的。”
庾獻點點頭,“原來如此。”
接着把目光放在波光粼粼的黃河上。
庾獻的眼睛微眯。
正要說話,就聽庾小獻趁呂布不備,輕聲說道,“黃河現在水豐,正是行船的好時候。”
“嗯?”
庾獻看了他一眼。
庾小獻目光中閃動着一絲瘋狂,“你說,我把開門布在黃河上如何?”
!!
這主意和庾獻幾乎不謀而合!
庾獻看着遠方的黃河,眼前慢慢浮現出一副場景。
大量的煙霧遮蔽着黃河河道,一條條載滿錢貨的大船,茫然無知的駛入那濃濃的霧氣之中……
那裡面,殺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