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妙觀本就是依山而建,夜晚冷風大作,樹枝劇烈的晃動,彷彿鬼魅張牙舞爪。
“啪!”
“啪!”
燭火被吹滅,大敞的窗戶被風拍上,屋中頓時漆黑一片,劇烈的響動讓神遊天外的衡永之心頭忽地一跳,失手打翻了酒壺。
“怎麼回事?來人啊!來人!”
衡永之向後縮了縮,可是接連喊了數聲,都不見親隨前來。
青紗窗上映出了一道纖細曼妙的身影,長髮飛揚,可是在這種情況下毫無美感可言,那身影就像是在風中飄着。
衡永之吞嚥着口水,抓緊了身下的錦褥。
“是、是何人?”
黑影飄至門前,不再移動。
風聲凜凜,可那吱吱呀呀的開門聲卻格外的清晰刺耳。
“你、你是何人?”衡永之色厲內荏地問着。
可對方始終沒有回答,白色的長裙拖曳在地上,一步步向他靠近。
森白的月光照在素白飛舞的裙上,衡永之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裙子上……裙子上……
血!
全都是鮮紅的血!
衡永之的心狂跳着,神思恍惚,他使勁地晃着頭,掙扎着站了起來,可眼前的身影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與他記憶中某個身影重合。
“孟……不!不可能!孟長思已經死了!不可能!”
他捂着胸口,張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我不相信!究竟是何人在此裝神弄鬼?”
就在他要大步上前去看清對方的臉時,忽然一股風吹起了女子半邊垂髮,露出面容熟悉得讓他呼吸一窒,腳步生生停住,一個踉蹌跌坐到地上。
“孟長思?!”
“衡永之……”
女子悠緩的聲音聽在衡永之耳中宛如一道催命符,讓他脊背發寒。
他坐在地上雙腿發軟,不停地後退,手摸到了跌落的酒壺,因爲恐懼,直接抓起便要丟過去。
女子的聲音卻再一次響起:“怎麼?你還想再殺我一次?”
這句話就像在證實衡永之的猜測。
這……這真的是孟長思的鬼魂!
手一頓,酒壺“咣噹”落地。
“孟長思,你不要來找我,我與你無冤無仇,並非是有心要害你,我只是……只是想要害慕容灼,可誰叫你是楚風的未婚妻?你要怪,就怪他們,怪楚風,對,怪楚風,誰叫他當衆羞辱我不能人道?”
恐懼與憤怒交織,衡永之的聲音帶着一絲淒厲,棱角分明的臉龐開始扭曲。
“誰叫你是他的女人?他羞辱我,我就讓他也嚐嚐被人羞辱的滋味!是他嘴賤招惹我,你要報仇就去找他……”
衡永之的精神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而此時的玄妙觀外……
一道道黑影悄然闖入。
“何人……”
小道士剛一出聲,就被其中一人拿刀架在了脖子上。
“說,衡家少主在何處?”
“衡少主……衡少主就在東廂房第二間……”
黑衣人刀柄砸在小道士頸後,人便倒在了地上。
“快去帶少主離開!”
黑衣人一聲令下,一行人加快速度趕往東廂房。
可他們纔剛潛到廂房院外,又一隊黑衣人便從四面的房頂飛身而下,攔住了去路,顯然是一早便埋伏在此。
“大小姐說了,壞事者一個不留!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