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衿、柳衿!”
連喚兩聲,柳衿終於睜開了眼睛。
“大小姐!是柳衿無能,保護不力!”
“這怪不得你,這些暫且不提。”鳳舉你裡衫撕下一塊白綢,沾了慕容灼的毒血遞給柳衿,說道:“柳衿,你立刻快馬回京,將此物交予沐先生,他若能直接配製出解藥,你便將解藥帶來,若是實在不好判別,只好勞沐先生親自跑一趟了。我們也會往華陵趕,沿途我都會找鳳家商號,你途中換馬也去找他們,如此以便我們接頭。”
“是!”
柳衿一走,慕容灼抓住了鳳舉的手腕,道:“劉承。”
鳳舉點頭:“我明白。”
慕容灼已經不在了,劉承一人待在軍中恐會遭遇不測。
鳳舉看向燕雲:“聽到了嗎?再派人去將劉承帶來,順便帶幾匹馬回來。切記,不可讓劉承知道你們的身份,派去之人面具便不要戴了,改蒙面吧,便說是我鳳家的府兵暗衛。”
如今劉承尚未完全歸心,若是被他得知慕容灼背後有隱藏實力,難保他不會上報。
夜狼衛不能在外人面前現身,在劉承趕來時燕雲與其他的夜狼衛便都消失了。
好在鳳舉在來青州時隨身帶着鳳徽令和九御印,用鳳徽令召集了四名鳳家府兵沿途看護,而有九御印在,商號管事即便不識得鳳舉,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爲了儘快拿到解藥,一路上馬車幾乎是日夜兼程,有時,慕容灼的毒發作得厲害,只好尋着客棧留宿。
這日,慕容灼的毒再次加重,鳳舉只能尋當地郎中,暫解燃眉之急。
送走了郎中,施診後的慕容灼臉色稍稍好看了些,人昏睡了過去。
“大小姐,水蛭弄來了,暫時應該是夠了。”護衛提着小缸回來。
鳳舉點頭:“先弄一條來試試。”
“是!”
護衛用筷子夾起一條水蛭放在了慕容灼被毒蟲咬傷之處,飢餓的水蛭很快便開始吸食毒血。
眼見有效,鳳舉接連讓人放了四五條,如此一來,加上方纔郎中施診,應該是能緩解一陣子了。
可是……
看着那四五條水蛭因爲吸食了毒血而身體鼓脹,一動不動,鳳舉憂心忡忡。
“好了,今日暫且如此吧!將餘下的好生養着,路上用得到。你們在此好生看着,我去後廚看看。”
給了客棧老闆一些錢,鳳舉借用了後廚一席之地……
等她再次回到房間時,慕容灼正靠在榻上,長髮垂肩,神情委頓,似怒似嗔。
“你去了何處?本王都成了這般模樣,你難道不該時刻守着本王、看着本王嗎?鳳氏阿舉,你這沒良心的女郎!”
鳳舉的笑有些勉強:“灼郎,你這般模樣,比捧心西子還要傾國傾城,我見猶憐。”
“哼!笑得真醜!”慕容灼擡手在她頭上胡亂揉了一把:“你端的是何物?”
“是烏雞糯米粥,補血養身的。”
鳳舉掀開蓋子盛了一些。
不知是否毒素作祟,慕容灼這陣子毫無胃口,肉香飄來,他立刻搖頭。
“本王不想吃。”
鳳舉不管他說什麼,顧自舀了一勺吹涼了放到他脣邊。
“兩日你失血太多了,必須補一補。”
慕容灼皺眉:“本王沒胃口。”
他撐起身子,將額頭抵在了鳳舉肩上,疲憊道:“阿舉,只要你陪本王說說話便好。”
“灼郎,這是我親手做的。”鳳舉也不強迫他,只是如此說道。
慕容灼愣了一下,擡頭看向她:“你說什麼?”
隨後,眼睛瞟向鳳舉手裡冒着熱氣的粥。
鳳舉點頭:“我做的,親手做的,不過,你若實在沒胃口,這些便端去給別人吃了吧!”
“別!”情急之下,慕容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難掩驚喜,“當真?這粥……當真是你做的?”
說完,狐疑地看了眼碗裡的粥。
“本王記得之前讓你爲本王做飯,你說你不善廚藝,這……哼!你休想隨隨便便拿旁人做的來糊弄本王!”
這烏雞糯米粥無論色香味,都足以與宮中的御廚相比,他實在難以相信養尊處優的鳳舉會有這等手藝。
鳳舉無奈:“難道非要我端一碗難以下嚥的飯菜來,你才肯信,肯吃?”
慕容灼揚着下巴,一副“你休想騙本王”的模樣。
“罷了,你若不信,我送去給街上的乞丐吃了吧!”
鳳舉作勢便要起身。
慕容灼斜眼看她,發現她眼中的失落傷心,心生不忍。
“等等,這……當真是你做的?”
鳳舉幽怨地看向他,說道:“否則你以爲我方纔是去了何處?我這一身廚房的油煙味你難道聞不到嗎?我廢了一個多時辰,親手淘米煮粥,親手一點點將雞肉撕碎,沒想到……算了,我還是去送人吧!”
“你敢?!”
慕容灼伸手利落地將碗奪了過去,生怕被人搶走似的,恨不得揣進懷裡。
“這些都是本王的,就算本王不吃也不能給旁人!”
他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揚,剛拿起湯匙要吃,瞟了鳳舉一眼,又把湯匙丟回碗裡。
“本王手疼。”
如此彆扭的慕容灼,鳳舉早已習慣了。
她輕笑着,接過粥碗:“我餵你。”
慕容灼眉梢飛揚,淺淺的笑容,稚氣而滿足。
就着鳳舉的手嚐了一口,他又一次狐疑地看着鳳舉:“這個……”
“怎麼?”鳳舉緊張地問。
曾經爲了討好蕭鸞,她是跟御廚學過,但僅僅只會幾道菜色,而且只做過寥寥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