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慧被人拖走,哭喊聲越來越遠。
“哼!真是厚顏無恥!她害大小姐,竟還有臉求大小姐救她!”玉辭小聲斥罵。
鳳舉但笑不語。
那對兄妹連生母都能捨棄,又豈會費心保一個奴婢?
這種時候,他們只怕巴不得摘得乾淨。
出了這等事,東宮彷彿也變成了一個可怕之地,賓客紛紛散盡。
出宮時,一個內侍官攔在了鳳舉面前。
“貴女,太子殿下有請。”
“太子?”慕容灼皺了眉頭。
鳳舉有些無奈。
慕容灼簡直就像只護食的野獸,任何男子靠近都能讓他齜牙炸毛。
太子正獨自負手站在一棵銀杏樹下,頭戴雙龍冠,長身玉立,風姿翩翩,只是看着有些憂鬱。
“你在此處等着。”鳳舉吩咐慕容灼。
慕容灼一路跟來,此時鳳舉要將他拋下了,清冷的眼神中透着不滿和哀怨。
“阿舉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微微一笑,笑容有些勉強:“不必多禮了。”
鳳舉暗暗嘆息,對於太子,她多少有些同情。
“殿下叫阿舉來,可是爲了今日之事?”
她開門見山,倒叫太子一時沉默了下來,不知該如何開口。
“多謝!”
除了這兩個字,太子已不知還能說些什麼。
也許旁人不知,但他很清楚,兩次了,若非鳳舉有意手下留情,以她的手段,太子妃不可能安然無事。
“殿下……”鳳舉停頓了一會兒,待默默將心中的波瀾撫平,她才緩緩擡頭:“您是個淡泊坦蕩的君子,阿舉敬您品行高潔,所以不願牽連您失去自己的骨血。但您不必急着道謝,因爲……待太子妃誕下小殿下之後,若她還是如此行事,阿舉絕不會再手下留情,望太子殿下見諒。”
太子口中隱隱泛着苦澀:“本宮明白,你已是仁至義盡了。”
如此凝重的氣氛之下,鳳舉已無話可說。
“那阿舉便告辭了,請殿下好生珍重。”
鳳舉走出幾步時,聽到太子惆悵地說道:“若本宮未生於皇家,與阿舉互爲知音,品琴雅談,該多好!”
鳳舉沒有回頭,只是心中生出一絲悲涼。
是啊!無凡塵掛礙,交友,知心,品琴,暢談,多好。
只可惜,生在這般世道,礙於種種緣由,他們皆是不得自由。
……
賓客散盡,宮人們忙碌着收拾宴會殘局。
太子妃揉着作痛的額頭,心裡還在盤算着該如何向衡皇后解釋。
“娘娘!”一個宮娥趕到,手中捏着一張摺疊得方方正正的紙,小聲道:“這是在鳳家大小姐待過的那間房中拾到的。”
太子妃打開一看,眼睛驟然發亮。
……
“你刻意將那份名單留下,真能確定他們會相信嗎?”出宮的路上,慕容灼忍不住問道。
鳳舉勾了勾脣角。
那張紙上都是從潘充那本賬簿上摘抄下來的官員名單,而且都是與忠肅王和楚家有牽連的官員。
“他們當然不會輕信,是真是假便由他們自己去查證吧!”
蕭鸞現在仍躲在昭王蕭晟身後,想要將他逼出來,首先必須將昭王的勢力削弱,這種事,交由衡皇后與衡家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