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之流,善清談辯論,口才自是相當了得。
於鳳舉而言,衡永之此人除了心胸狹隘、總對她惡語相向之外,尚算不得有什麼深仇大恨。
但今日,聽着名士們口若懸河地訓斥衡永之,鳳舉真覺痛快。
衡瀾之這等神仙人物,豈是他可侮辱的?
衡永之再如何目中無人,卻也不好在這些清流名士們面前言語回擊,他漲紅着臉,無處發泄,只好將矛頭指向了鳳舉。
“鳳氏阿舉!你一女郎,孤身與衆多男子在一處,你可還要臉面?睿王殿下爲人寬和,對你百般遷就,處處維護,你卻如此待他?你可有半點愧疚之心?”
“永之!”衡瀾之面沉如水。
這是鳳舉認識他以來,頭一次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就連盧茂弘等人都有些愕然。
他正要起身,鳳舉拉住了他的衣袖。
“瀾之,這等俗人不配勞動你出面。”
說罷,含笑起身,拖着冗長的裙襬緩步走向衡永之。
“衡郎似乎對阿舉之事很是關心啊!只是,我與何人相交,你口中那位睿王尚不過問,又與君何干?”
衡永之沉着臉,怒瞪着鳳舉道:“我只是爲睿王不平,看你不過!”
鳳舉揚起一側脣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擡頭望着衡永之,字字清晰道:“衡郎不覺自己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嗎?”
“噗嗤!”
盧茂弘與幾位士人都忍不住嗤笑出聲。
“鳳氏阿舉,你……”
鳳舉面色陡然一冷,說道:“衡永之,我勸你莫要來招我。此處不歡迎你,你是要自己離去,還是要被轟趕出去?”
“哼!”
衡永之憤然甩袖,轉身離去。
盧茂弘笑看着鳳舉,說道:“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哈哈,此句用得好!對付這等鄙俗之人,就該用俗語!”
一人也不禁搖頭笑着,暗含着讚歎之意道:“我今日總算是明白,爲何如今這華陵城中的女郎們,提起鳳氏阿舉之名便噤若寒蟬,如此赫赫威勢,便是我看了都不禁雙股戰戰!”
“哈哈哈哈,瀾之啊瀾之,你家這卿卿可是護着你呢!被佳人相護,感想如何?”
衡瀾之深深地看着鳳舉,眸色溫柔。
“甚好!如此福分,你們卻是妒羨不來的。”
他來到鳳舉身邊,忽然說道:“卿卿,你可對那貴女集會好奇嗎?”
鳳舉疑惑地看向他。
他笑了笑,拉着鳳舉便走。
“哎,瀾之,你這是要去何處?”盧茂弘忙問。
衡瀾之意味深長地笑着,說道:“諸位好友若無興趣,可繼續在此品酒,若是好奇,大可跟來一觀。”
名士們面面相覷,被他故作神秘的姿態弄得心癢難耐,哪裡還坐得住?
待跟了上去,他們纔有些哭笑不得。
原來衡瀾之那般神秘,只是因爲他做的事實在算不得光明磊落。
橫波樓整個樓層呈環形,翠玉屏風對着的是貴女集會的正面,而從雅間後方繞行一圈,便可到了集會的後方。
後方同樣是一面屏風遮擋,衡瀾之便拉着鳳舉站在屏風之後,竊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