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名媛們不禁一陣愕然,齊齊看向了那鳳眸華裳的少女。
近來關於她的流言甚囂塵上,向晉帝索要慕容灼,與公主爭風吃醋,辣手鞭笞楚嬈,樁樁件件,都是言她如何如何厲害。
以至於如今在大多數貴族心中,鳳家阿舉便是比武安公主更囂張跋扈、不可招惹的形象。
但現在看她如此爲一個企圖害她的庶支伯母說話,那以訛傳訛得來的負面印象也開始土崩瓦解。
“啊、啊!”
謝蘊未開口,倒是啞娘拽住了鳳舉,啊啊叫着連連搖頭。
鳳清婉看看自己奄奄一息的母親,再看看那些恨不得退避三舍的眼神,急得跪到了地上。
“主母,就算要將母親逐出主府,也請等她傷好之後,否則她這般出去定會沒命的!”
啞娘口不能言,只衝着她重重一哼。
鳳清婉垂下的眼眸中寒光一閃而過。
檀雲語意深長地說道:“婉女郎,你顧及自己母親的性命,這是孝心本沒錯,只是繼續將她留在府中,那便無疑是將一個邪祟留在了家裡,您可考慮過家主和夫人的安危?可考慮過大小姐的安危?”
鳳清婉低着頭,咬着脣,一言不發。
裴夫人悄悄留意着謝蘊和鳳舉的神色,不由得暗暗發笑,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既然自己今天被請來了,總是要發揮用處的。
她長長嘆息了一聲,說道:“正如仙師所言,五夫人體內的邪祟只是暫時沉眠,而你的命格更是能喚醒邪祟,依我看,也不是沒有折中的法子,你若要你母親暫時留在主府醫治,那你恐怕便要自行出府了。”
一位與裴夫人素來關係不錯的夫人說道:“裴夫人此言極是,出了這等怪事,畢竟是關乎全府的安危,你們也不能怨怪主家,你們母女這種情況實在是危險,也只能是一去一留了。”
鳳清婉心頭一凜。
要她搬出去?
如果是要她暫時搬出去,等母親傷好之後再回來,那還尚可,可眼下這情形,她一旦被逐出去,再想回來恐怕是絕對不可能了,就連母親,最後也還是要被人趕出去。
鳳逸兄妹同時沉默了。
如果,如果註定免不了要有人被逐出主府……
謝蘊輕輕嘆息着,對鳳逸說道:“三郎,你是家族最爲看重的後輩,也算是你們左陰一脈的一家之主,此事畢竟涉及你的母妹,還是要你自己拿主意。”
鳳逸扭頭看向了自己的妹妹,兩人視線相撞,兩顆心慢慢沉了下去。
母親名聲已毀,人也被燒成這副模樣,往後恐怕連人都見不得。
如果註定免不了要有人被趕出去,那當然要做出最有價值的選擇!
鳳逸咬了咬牙,走到林秋然的擔架旁,對着謝蘊拱手。
“主母,我這便將我母親送出府去安置。”
一行人擡着重傷的林秋然漸漸出了梧桐苑。
人們不禁暗暗搖頭,這對兄妹這便將他們的母親給捨棄了。
聞着空氣中彌留的燒焦味道,令得許多人都忍不住反胃。
空玄子又恭敬地對謝蘊說道:“夫人,貧道尚有一言叮囑,令嬡生辰乃是火鳳命格,有道是水火不相容,令嬡之所以多年沉痾難愈,直至前些時日的異常,恐怕皆是因此,故,往後貴府兩位女郎還是儘量能避則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