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宮人關上,長公主冷聲道:“你可知,你們口中名不正言不順、出身卑賤的私生子,他的生母正是本公主?”
楊心蘭渾身劇震,險些便要以爲自己又出現了幻覺。
“這、這怎麼可能?”崔寧失聲大叫。
這個野種的生母怎會是……
楊延海早已跪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了,他當年只以爲崔鈺是在外面被什麼山野村姑給迷惑,可是他萬萬沒有料到,那個盲女,竟然會是……長公主?!
“長公主殿下,下官該死!下官該死啊!”
長公主冰冷地看着他:“你的確該死……”
臨屋,鳳舉一直靜靜目睹着這一切,此時悄然離開。
兩年前她偶然看到恭定侯崔鈺在鬧市幫助長公主,當時便有種說不清的感覺,直到她開始懷疑崔鈺便是嶽郎,再想起當初的情形,方纔隱約明白,那種說不清的感覺,是出於崔鈺的眼神。
當一個人真心愛慕着另外一人時,他看向那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發自內心的關切更是如此。
自從有七八成的把握確定崔鈺的身份之後,鳳舉便一直着人暗中關注着恭定侯府的一切。
就連崔晗身上的香囊被人動了手腳,都是鳳舉從九品香榭得到的消息,而後又暗中邀崔晗見面,商議好了今日的一切。
鳳舉一早就知道了真相,卻不能早早告知長公主,畢竟恭定侯已有妻女,貿然讓她知道崔鈺便是嶽郎,又能如何?昔日有情人,今時已陌路,不過徒添傷感罷了。
但是如今,恭定侯休妻已是必然。
有些東西,是你的便是你的,若不是你的,縱使一時搶奪,也終究是要還回去的。
“少主?事情已經解決了嗎?”玲瓏候在府門外的馬車旁,看到鳳舉早早出來有些訝然。
她雖然不太清楚具體的事情,但大致猜到了什麼。
她以爲鳳舉至少會與長公主一同出來。
“我所能做的已經做了,回府。”
至於之後的事情……
永樂長公主與母親是摯友,兩人脾氣相投,見識過母親對付父親身邊狂蜂浪蝶的手段,長公主的處事作風便也可見一斑了。
鳳舉回府將事情與謝蘊說了一遍,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多久,便有人帶回了消息。
“少主,事情已成。長公主當場一劍刺死了楊延海,隨後睿王府的幕賓李荀嘉便到訪,目睹了一切,長公主與恭定侯已經入宮去了。”
“退下吧!”
待傳信之人退了下去,慕容灼從書閣走了出來。
“阿舉,蕭鸞其人謹慎,你認爲他真的會信任崔鈺嗎?”
鳳舉抿了口茶,輕聲道:“蕭鸞不會信任任何人,但他當下已經無人可用,瀕臨溺水之人,明知面前的樹枝可能並不安穩,但他還是會選擇賭一把,伸手抓住這根樹枝。我們要做的,便是在他以爲自己已經靠岸、安全無虞時,將樹枝抽走,讓他猝不及防。”
……
是夜。
一個身着黑色斗篷的人由庭言領着來到梧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