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壽康王瞬間驚喜交加。
身邊壽康王妃不無擔憂:“王爺,此爲何人?看他亦不過是個少年郎,豈能勸退這北燕大軍?”
壽康王擡手止住她,說道:“我們已然逼臨絕境,再壞又能如何?且看看吧!”
王妃終究不過一介婦人,但他不同。他總覺得這小舟上的少年絕非等閒之輩!
小舟已經向着鳳凌那一方而去,壽康王等人驚訝地看到,當小舟行過去時,北燕戰船竟都自覺向旁邊讓開。
鳳凌跳下戰船,驚鴻一般翩然落在小舟上。
距離很遠,壽康王等人根本聽不見對方的談話,只看到那兩人似乎很是熟絡。
……
“九哥,你與灼郎這又是意欲何爲?”
鳳舉含笑望着鳳凌,鳳凌對壽康王的那番說辭她根本不信。
慕容皇族君臨北地多年,整個永江以北都是他們的江山,唯獨這鄴陽城一座城池例外。
如今難得晉帝鬆手,壽康王撤離,將鄴陽城拱手相送,那三萬老弱殘兵也不足爲慮,何不就此放壽康王離開,既能做一個順水人情,又能博得晉人民心,對灼郎他日大業也有助益。
鳳凌衝她擠眉弄眼,道:“殿下難道不曾告訴過你,在你回去華陵之前還要送你一份禮物嗎?”
鳳舉隱約記得似乎有這麼一回事,但她只當慕容灼閒談,並未當真。
“送我禮物,與你在此勞師動衆追截壽康王又有何關係?”
鳳凌突然帶了幾分委屈:“哎,殿下要送你禮物,便讓我在此處做惡人,我的名聲算是毀了。”
他做惡人?
那自己……
鳳舉恍然明白了什麼。
鳳凌笑道:“殿下的確不打算強留壽康王,留下他和這三萬殘兵只會招來民憤,我只是來嚇唬嚇唬他的,好給你一個做好人的機會。”
當人身處絕境時,突然遇到一棵救命稻草,自然會珍之重之,感懷在心。
慕容灼特地讓鳳凌勞師動衆擺出這場戲,只是爲了讓壽康王感激鳳舉的救命之恩。
不止如此,壽康王與鄴陽城有着非同一般的意義,幫助一個壽康王,可以得到天下士人的崇敬與景仰。
鳳舉環顧四周,算準她經過此處的時間,擺出這般大的陣仗,灼郎也真是煞費苦心了。
她對鳳凌作揖,笑道:“那便請將軍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行了。”
“鳳雲侯開口,末將不敢不從。”
說着,他視線向後方江岸上掃了一眼。
“此處交給我,你也該是時候回去了。”
回去?
回七哥他們所在的樓船上?
可她乘舟而來,直接從水上回去不是更合適嗎?
鳳舉不明所以望向岸上,九哥的“回去”似乎也不是指平城,莫非……
她猶豫片刻,轉身向壽康王作揖告辭。
壽康王目睹那艘小舟向着岸邊行遠。
這是……成了嗎?
在鳳舉上岸之後,戰船上,鳳凌手臂一揮,軍令一下,所有北燕戰船立刻便浩浩蕩蕩地讓開,場面在江面上蔚爲壯觀。
壽康王感激地拱手,眼神不由得望向鳳舉離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