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暮想了想,當下目光如刀子一般射向了林留。
“當日我將香調製好,林留說他正好要去前堂,便將那盒靈臺香拿走了。”
林留皺了皺眉。
鳳舉看向林留:“那麼在你之後可還有其他人經手?”
胡管事突然說道:“是,我記得,當日的確是林留將那盒靈臺香交到我手中,之後我又當場交給了韓四郎,當時常心姑娘也看見了。”
“這……這又能說明什麼?”林留問,眼神卻開始左右飄忽。
鳳舉淡淡說道:“這說明你擁有做大的嫌疑。”
“憑什麼?香是葛暮一手調製的,若要在香中動手腳,他纔是最有機會的,我不過隨手拿了一下而已。”
鳳舉笑道:“我方纔便說過,雲香榭的香料在調製過程中若有絲毫差錯,都極有可能難以成形,功虧一簣,但韓四郎這盒靈臺香卻是完好的,而這裡面又確確實實添加了毒藥。”
“這又如何?也許是葛暮他用了什麼特殊的辦法。”
“這盒靈臺香的確是用了特殊的辦法,不過不是葛暮用的,而是你。”
“公子,就算你賞識葛暮比我多,也不該爲了給他脫罪如此強行將罪名轉嫁到我頭上!您這些說辭毫無證據,未免也太牽強了。”
姜廷微問道:“你說這香在調製時用了特殊的辦法,是什麼?”
鳳舉清冷地看向林留:“看來不讓你親眼看到,你是不會承認了。”
隨即,她命常歡取來了自己那一整套琉璃器皿,當着所有人的面手法嫺熟地將含毒的靈臺香拆解開來,包括其中每一味原料都清清楚楚地分開。
在場包括葛暮、林留在內的所有調香師都看傻眼了,如此高超的手法簡直是將調香技藝掌握到了爐火純青、甚至……神乎其神的地步。
她將其中一個盛放着白色粉末的琉璃管遞給老大夫。
“老先生,請您看一下,這是否就是韓四郎所中之毒。”
老大夫依言看過,嗅了嗅,又倒出少許,點頭:“沒錯,這的確是沉魂草淬鍊出來的粉末,靈臺香本是能令人神臺清明的,但若加了這位藥進去,便會令人神志昏沉,五內不適,嚴重時便如韓四郎那般,直至最後殞命。”
鳳舉指着那一排拆解出來的各色藥末,說道:“韓四郎這盒靈臺香的配方大體上看的確與雲香榭的相仿,但用料僅僅是四品靈臺香的等級,不僅原料粗劣,而且還少了幾味,若要將這些東西調配出七品靈臺香的效果,就必須添加這個。”
她將其中一個琉璃管拿起晃了晃,命常心將後院中一個籠子提來,籠子裡關着一隻白鼠。
“老鼠?”
“這雲香榭怎麼還養這種東西?”
鳳舉稍稍提高了聲音,說道:“雲香榭爲了試驗每一味香是否對人身體有害,在首次調製成之後都會先拿這白鼠做試驗。”
“哦!原來如此!”
“看來這雲香榭的東西還是可信的。”
在紛紜的議論聲中,鳳舉將琉璃管中的東西兌到水裡,讓白鼠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