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楓,爲了帝國,我在安布那死鬼靈前磕頭行禮,犧牲巨大啊!”流雲飛冷笑道:“難道你就不能給我一點小小的回報嗎?”
楚楓立即傻笑:“我光棍一條,你要啥只管拿去。”
“好,如果能活着回去,你把驚神刀法全部傳給我,還有羽茜……”流雲飛無視某人虛僞的笑容,掙扎着從懷裡拿出了一張廢紙,還有一隻不知從哪個垃圾堆裡撿來的鉛筆:“你先給我老老實實地寫下字據!”
“等等,你難道沒有聽到外面的戰士正準備衝進來殺你嗎?不行,我得去制止他們愚昧的衝動!鐵嵐MM,還是由你給流將軍包紮一下,隨便給他上點傷藥就是……”楚楓迫不及待地閃身而出,讓滿懷期待的東南軍統帥直嘆氣:“這隻狐狸,遲早有一天會被我收拾的!”
龍少雲深有同感:“是啊,我差點忘記了,那隻狐狸還欠我兩千個銀幣,將近兩年了從來就不提還字!”
秦波也拉長了臉:“他也欠我一千個銀幣,要不明天我們一起開口向他要。”大帳外的楚楓一聽,腳下跑得更快了。
幸虧戰無傷比較有遠見。他站在大帳外一邊高聲宣讀着安琪將軍的軍令,一邊窮兇極惡地揮舞着明晃晃的戰斧,大的暴亂一時間還沒有發生。南川人民雖然對流雲飛有着刻骨的仇恨,但出於對他們的領袖安琪的無限忠誠與愛戴,所以大多數人都保持着觀望狀態。在這種情況下,只要有一個稍有威望的人登高一呼,流雲飛的命運可想而知!好在幾個平時比較衝動的將官都被安琪分派到了前沿陣地,所以一時間沒有人發動兵亂。
“斧王,我有話要說!”人羣突然分開,林達上校咬牙切齒地衝了上來,和戰無傷怒目相視:“斧王,我七十老母慘死在流雲飛之手,此仇不報我誓不爲人!”
“殺了他!”人羣立即暴亂,舉着刀槍向大帳猛衝。他們正需要一個在影響力的將軍出頭,眼見有人打了頭陣,自然不肯放過樣絕好的復仇良機。
戰無傷怒吼道:“亂安琪軍令者,我必殺之!”大吼聲中,只見血光四濺,一個衝在最前面的傢伙被砍成了兩半。
片刻之間,人羣靜了下來。林達手中的戰刀出鞘,直指戰無傷喝道:“你這老不死地竟然殺了我手下的兄弟!殺我兄弟者,我也必殺之!”說着奮不顧身地撲上去和戰無傷狠鬥。戰無傷大笑,白髮飄揚,和林達手下十幾個將官高呼酣鬥。
“不許再傷人命!”楚楓連忙衝進了戰場,手中的刀如靈蛇一般地敲擊在士兵們的手腕上。只聽得一片叮噹作響之聲,戰士們的兵器全都掉在地面上。林達呆了一呆,怒道:“副帥,你難道還要幫着流雲飛那個惡賊?”
楚楓嘆道:“我的二姑媽也死在他手裡,我自然巴不得他早死了!可是安將軍的命令又怎能反抗?”說着他抱住了林達的肩膀,在對方耳邊低聲說道:“如果我不能制止你們的愚蠢行動,以後還怎麼治軍!這樣吧,林上校你帶着士兵退下,至於你欠我的那兩千個銀幣的賭債從此一筆勾消,怎麼樣?”
“家國之仇又怎麼能和區區賭債相提並論?”林達立即堅決地搖頭。
某人冷笑道:“那麼,你不怕我把你在迎春樓連上五個**的事抖出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當晚花掉了一千六百個銀幣,派頭實在不小。能不能請問一聲,那些錢是從哪裡來的?”
林達臉色大變,立即‘啪’的一聲行了個軍禮:“報告副帥,我以後再找流雲飛算帳!”說完帶着手下的士兵灰溜溜地退下了。人羣總算安定下來,但還有很多人不肯離去,充滿敵意的目光讓戰無傷這樣的英雄人物也暗暗心驚。
兩個小時之後,流雲飛和楚楓終於回到了談判現場。晨光之中,羽茜的臉色顯得非常難看,楚楓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什麼,要我們讓出納特城?”東南軍統帥一看剛剛簽訂的雙邊協議書,立即狠狠地逼視楚楓。納特城是龍澤帝國最堅實的屏障,一旦失去後果不可設想。顯然,楚楓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但他竟然隻字不提!
“你完全可以不接受這個條件。”安琪冷冷地說道。
流雲飛看了看羽茜,皺着眉頭把協議書還給了她。只要羽茜決定的事,就有她的道理,她絕不是那種可以被人威脅就範的人!
耶律無涯的臉色也很難看,但還是在兩位美女將軍面前保持着足夠的風度。臨時之前,他依依不捨地和安琪告別:“安將軍,我們是近鄰,有時間的話可以來我們長寧旅遊啊!長寧風景絕佳,物產豐富,民風淳樸,適合居家旅行……”
“謝謝耶律將軍的美意!現在請你們雙方按規定同時撤軍吧,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安琪很有禮貌地表示對魔族第一名將的謝意。
羽茜也誠懇地說道:“妹妹,希望我們永遠是朋友!”說着兩人輕輕地擁抱了一下,甚至還說了幾句女孩子常說的悄悄話。
大軍讓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三人縱馬疾馳,一出了軍營耶律無涯就很有風度地告別:“兩位將軍珍重,後會有期!”
羽西冷笑道:“最好是後會無期!”
“哈哈,那怎麼可能呢?羽將軍天姿國色,我耶律無涯自不敢稍忘,一定要見的。”耶律無涯大笑,策馬疾馳而去。
看着耶律無涯的身影消失在魔族大軍之中,羽茜苦笑道:“我敢保證,不出一年,他必定還會兵臨納特城!”
“所以你就答應把納特城讓給安琪?”
“是的。如果有戰事爆發,我們龍澤將是她堅強的後盾!”
流雲飛若有所思,好久才問道:“你怎麼向帝國千千萬人們交待?納特城是他們安定生活的屏障,他們寧肯我們戰死,也不要看到納特城失於他人之手!”
羽茜嘆道:“老百姓只要不打仗,高興還來不及,誰會來責怪我?可怕的是慕容川和斯亞兩個人,還有那些參議院的老不死,他們肯定會以爲此爲藉口,趁機剝奪我的兵權。”
“不,你忘記了斯達。他既沒有死,也沒成植物人!以我和阿楓的推測,殺我父親的背後黑手並不是慕容川,而是斯達。”流雲飛眼中流露出強烈的憤恨之色。他爲了帝國的安定暫時拋開了殺父之仇,但並不表示他已經忘記。
羽茜輕輕地握住他因爲憤怒而在顫抖的手,低聲說道:“我發誓不會讓他活下!但現在你卻不能跟我回龍川,因爲如果沒有你把守南川的入口,我寢食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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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好處。如果我手握重兵在此地,慕容川如果要剝奪你的兵權也得看我的臉色。不管是誰,只要他對你不利,我將血洗龍川!”流雲飛眼望着龍川方向狂笑。
就在他們並肩走進納特城的時候,楚楓正呆呆地看着他們的背影出神。
“我很嫉妒羽茜。你知道爲什麼嗎?”安琪的聲音在他身邊悠悠響起。
“哦,我不想知道。不過我覺得,應該是羽西嫉妒你纔對。有我這麼英俊瀟灑的追隨者在殿下左右,你難道不應該驕傲自豪嗎?”楚楓盡力讓自己的笑容輕鬆一些,可是臉部的肌肉偏偏不太急氣,簡直比哭還難看一百倍。
不知爲何,他感覺自己又多了不少的苦惱。哥哥生命垂危,帝國內部激流暗涌,兩知交此去前途未卜,他到底應該怎麼做?少年不識愁滋味,可現在他感覺自己好象老了十歲。
安琪的情緒好象挺不錯,指着遠處說道:“羽茜一定會讓流雲飛帶兵駐在碎玉城,這樣慕容川就不敢輕易地治她棄城之罪。碎玉城方圓百里物產豐富,經濟富足,養二十萬人馬問題不大。既使他們有什麼困難,我也不會坐視不理。因爲我與你,需要他們的支持才能對抗魔族百萬大軍!”
“殿下,你真地放棄了殺父之仇?”
“不,我暫時以大局爲重。魔族對人類世界虎視眈眈,我們已經沒有多少可以犧牲了。再說戰亂之間,又怎能不傷人命?”安琪緩緩答道。
“謝謝。”楚楓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
南川戰士全都進了城,一片喜氣洋洋的氣象。安琪以二十萬軍隊,兵不血刃地逼退魔族和龍澤兩路大軍,這本身就是一種無比巨大的勝利。長期壓抑在南川人心中的悲憤不平終於第一次得到了發泄和平衡,他們驕傲地在城頭上列隊,高唱安琪之歌:“安琪,安琪,您是我們的保護神,您將帶領南川走向復興,走向光明……”
楚楓笑道:“安麗絲,走在你身邊,我就象一隻狐狸走在老虎身邊,威風得很啊!”
“真傻,狐假虎威這個成語也不會說,幼稚園畢業了沒?”安琪臉上笑盈盈一片。
就在此時,一騎飛馬疾馳入城,馬上的探子高叫道:“將軍,魔族大軍突然改道,向吉布爾斯王國挺進!”
所有的士兵都看向他們的領袖。士兵們中有不少吉布爾斯人,一聽到魔族即將入侵他們的家園,不禁憂心忡忡。魔族大軍的殘酷還遠在東南軍之上,他們連兒童老人也不會放過!
安琪抽出了長劍,清亮的聲音在軍中流淌:“爲南川而戰!”
“爲南川而戰!”所有人狂吼。他們的力量雖然遠遠比不上魔族,不過他們有安琪,他們相信安琪會帶領他們走向光明和復興。
安琪微微思索片刻,召開了一個只有十分鐘的軍事會議。會議上她的決定讓所有的人都感到吃驚,因爲她決定讓楚楓帶領十萬精銳部隊前去追擊魔族!可是沒有人表示異議,因爲安琪作戰時的決定至今爲止還沒有失誤過,她就是南川的戰神。
“不管你採取什麼樣的方式,請把我的士兵活着帶回來給我!還有,這個我平時在戰場上戴的黃金面具送給你,如果有必要,請戴上它英勇殺敵……”臨行之前,安琪低聲叮囑。她重病在身,並不適合長途奔波,所有的責任此刻全落在了楚楓身上!
楚楓感覺到了她的憂慮,溫言安慰道:“有時候,人生就如同一場賭局,很難有人說一定就能贏。但我不得不佩服殿下,這一次你肯定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