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有點涼哦……”羽茜緊了緊衣裳:“看樣子我得趕緊去買幾件秋裝,所以就不送你去軍營了,好嗎?”
每當需要購買化妝品、護膚美容品及各類衣裳的時候,她總喜歡和流雲飛在一起。這種時候流雲飛表現得要楚楓大度得多,他總會說:“我除了銀幣,什麼都沒有……走,我幫你付帳!”
但楚楓總會說:“哎呀,真不巧呢!今天我剛好沒帶錢包,所以除了銀幣我什麼都有……走,我免費給你當行李員!”
流雲飛果然說道:“走,我幫你付帳!”
兩人迅速跑到最知名的女裝店買了幾套秋衣,價格之高使流雲飛的錢包迅速空無一物。羽茜興奮地說道:“啊,我都很久沒有買過這麼多名貴的衣服了,整整花了你兩個月薪水呢!”
“如果你願意,我把一切都奉獻給你!”流雲飛深情款款,絲毫不象一個叱吒風雲的東南軍統帥。
“我說流雲飛,你多點創意行不行?這話四年前楚楓就對我說過了!”羽茜笑容洋溢的眼神裡忽然有了一絲嘲諷不滿之色。
流雲飛眼望着東南方的天空微笑:“我有一種神奇的預感,阿楓那小子現在肯定也在對安琪說這句話!他一向會討女人喜歡,所以在你心裡只怕向着他更多一點,是不是?”
羽茜沉默了片刻才答:“在我心裡,你和他一樣都是我的好兄弟。你快點走吧,戰鼓都響過一遍了!”
“彼此珍重,阿楓還指望着我們推他上皇帝寶座呢!”流雲飛緊緊地抱了抱羽茜。
衛兵已經牽着戰馬過來了,滿臉通紅地很不好意思地打斷了兩個青年將軍的話別。流雲飛迅速上馬疾馳而去,再也沒有回頭羽茜一眼。
“保重!”羽茜低聲祝福。連哥舒刀那樣的名將也被半獸人困在凡耳登城,流雲飛帶上二十萬東南軍也未必能穩操勝券。半獸人雖然不懂得用兵打仗,但悍不畏死,戰鬥力從來不能小視!
事實上還不等流雲飛到達距離凡耳登城五百里之遙,就遇到了非常大的麻煩。由於天降大雨,後面押送糧草的部隊跟不上,二十萬人只得餓着肚子趕路。士兵們開始不滿,行進速度自然慢了下來。
“將軍,前面就有一個小鎮,我們需要駐紮下來休整嗎?”軍需官蘭正趕上流雲飛,肚子同時不爭氣地一陣嚎叫。雖然身爲軍需官,但他也和所有的士兵一樣一天沒有吃過任何食物。
流雲飛沒有回答他,策馬奔上了一個山崗上,巡視着艱難地從他身邊走過的戰士。所有的士兵的衣衫都已溼透,汗水和雨水交織在臉上,哪裡能看得清腳下的道路?從流雲飛身邊走過的一百多個戰士,至少有一半的人前仆後繼地摔倒在泥濘裡。
“進城之後,以一百人爲小隊,分散坐到居民的屋檐下休整。三小時後,在南城門外集合!如有人敢進民房一步,軍法處置!”流雲飛終於不再堅持了。他翻身下馬,小心地牽着戰馬在泥地裡前進。騎兵們也都下了馬,引導着戰馬避過泥坑。騎兵傷了馬,那仗還沒打就先輸了。
入城之後,東南軍二十萬人馬都擠在街道的兩側,一時間大街小巷所有的屋檐下都坐滿了士兵。沒有人敢闖進民房,哪怕門是開着的也沒人多看一眼。
“唉,如果這是我的家就好了。”一個少校拼命地嗯着口水。屋裡正飄着紅燒蹄膀的香味,這使得門外的士兵們簡直快饞瘋了。
一個士兵拼命地抽着鼻子:“如果這個主人給我咬一口豬屁股,我就叫他一聲爺爺!”
士兵們一陣鬨笑。突然間有一騎快馬從雨中疾馳而來,馬上人大聲喝道:“本城居民聽着:我流雲飛率軍前去抵禦半獸人,現在需要各位父老鄉親的支持!家有糧食者,請給我的士兵準備三天的乾糧!我代表東南軍二十萬英勇的將士發誓:三天干糧,換各位百年平安!”
堂堂東南軍統帥竟然在大街上向平民百姓乞食!所有的戰士都站了起來,齊聲喊道:“流將軍,我們不餓!”
流雲飛的聲音在雨幕中迴盪,久久不息。終於有幾戶人家打開了門,端出了熱騰騰的米飯,之後所有的百姓都打開了院門,熱情地款待疲憊不堪地東南軍戰士。
“將軍,如果我們來得及解凡耳登之圍,全是您求飯之功。”蘭正佩服得五體投地。事實證明,如果流雲飛不就地解決戰士的溫飽問題,只要託延一天,半獸人早就將哥舒刀的頭掛在了凡耳登的城門上。當然,如果是在敵人的領地內,流雲飛自然不會這麼客氣,他只會破口大罵軍需官:“你媽的長了豬腦子?聽着,給老子帶人去搶,然後再放一把火銷燬罪證,免得讓軍法部那些吃飽飯沒事做的人知道了……”
三個小時之後,大雨終於停住,二十萬東南軍戰士精神抖擻地踏上了征途。
越靠近凡耳登,逃難的人就越多,他們驚恐萬狀地看着滿身泥濘的戰土,逃跑的腳步卻越來越快了。沒有誰敢相信這支看起來狼狽不堪的軍隊能夠打敗驕橫兇惡的半獸人!
終於在離開龍川的第九天傍晚,凡耳登高大的城樓出現在流雲飛的視線中。
“報!發現幾十萬龍澤帝國的士兵,他們在阿里山腳下紮營!”有哨兵衝進半獸人統帥西里期的營帳。
“混帳東西,到底幾十萬?你他媽的小學有沒有畢業?”西里期猛地一腳將哨兵踢倒在地。他好不容易纔找到一個血盆大口的熊族美女,還沒得及上牀就被哨兵弄得半點興致也沒了,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
可憐的哨兵翻身坐了起來,很自豪地答道:“報告元帥,小人只上過兩年小學,但已經是偵察營裡最高學歷了!”
“再探!”西里期更加暴跳如雷,一腳就將他探子踢出了帳外。
過了兩個小時,又有幾個探子飛馬來報:“將軍,實在不知道有多少人馬,反正漫山遍野都是戰旗,上面寫着一個‘流’字!”
西里期的眼神有點發直,半天才問道:“是不是那個平定南川十三國的流雲飛?”
“好象是的。我們從沒聽說過龍澤帝國還有第二個姓流的將軍!”
“那個流雲飛號稱是龍澤第一名將,曾以二十萬軍隊平定南川,屠城六座……”
西里期狂吼道:“統統給老子閉嘴!備馬,本將軍要親自挑戰流雲飛!”等他帶着四十萬軍隊靠近阿里山的時候,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暮色之中,阿里山腳下到處都是一片口令聲,竟然綿然幾十裡不絕。
看着聲勢如此壯大的龍澤軍隊,往日悍不畏死的半獸人都不禁呆若木雞,沒有誰敢隨意地咳嗽一聲。
突然間,一道閃電劃過長空,使得阿里山腳下如同白晝!閃電之中,山腳下的東南軍戰士慌忙從草地上爬起來,有的忙着穿盔甲,有的卻在尖聲叫道:“哎呀我的媽呀,我的刀呢?誰看到了我的刀?”
“不好,半獸人來了,老子逃回家抱老婆去了!”
“他媽的都給老子站住!……哎,我流雲飛乃三代名將之後,怎麼帶出了你們這幫下三流的兵!”流雲飛的聲音無奈地在暗夜裡響起。因爲氣憤,他幾乎在聲嘶力竭地狂吼,以至凡耳登城頭的戰士都聽清楚了。
不到片刻功夫,那些坐在阿里山腳下故佈疑陣的東南軍戰士丟盔充甲,逃得一個也不剩,但流雲飛氣急敗壞的叫罵聲依然不絕於耳。
西里期大笑道:“這就是流雲飛的大軍嗎?哈哈,明天本將軍就取他的狗頭,今晚先回營去!”半獸人無不放聲大笑。區區幾萬殘兵,兇猛的半獸人哪會放在眼裡?
哥舒刀站在城頭,自然也看到了阿里山腳下東南軍狼狽逃竄的情景。他微微沉思之後便叫來傳令官:“傳我軍令,今晚三更挑營!”
“將軍,我們的援軍簡直不堪一擊,如果冒然出城只有送死!”一個英俊挺拔的少年將軍挺身而出。
“流雲飛已經與我約定三更起兵。治兒,難道你還沒聽出來?”哥舒刀慈愛地看着自己愛兒哥舒治,眼神裡充滿了愉悅之色。自從被半獸人圍困在凡耳登之後,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輕鬆的微笑。
哥舒治恍然大悟:“流大哥出身平民,哪是什麼三代名將之後?哈哈,父親說得對,他是約定三更襲營!
哥舒刀微笑道:“他要罵人也用不着花這麼大力氣,很失名將風度的。”
“只不知他到底帶了多少兵馬來解圍?”
“不管他帶了多少軍隊,這都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帝國已經派了東南軍統帥親自來解凡耳登之圍,我們再也沒有理由等下去了!”老元帥心中戰意升騰。被還沒有開化的半獸人圍困將近一個月,他的怒氣已經積累到了極點。
如果不是因爲要掩護凡耳登城方圓幾百裡的百姓安全撤退,以他之能自然不會蒙受這樣的恥辱。而現在,一代名將洗刷恥辱的時刻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