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真對不起,您看我就是這麼不長眼,專挑您想事的時候進來~”狄春扭扭捏捏的端着熱茶踏進房門,想了個蹩腳的話口,叫醒了正在思索案情的狄胖胖。
“狄春吶,這一次,你來的正是時候。”胖胖眯着眼睛,心裡又起了什麼想法。
“真的!”狄春將茶水放下,應和着老頭子。
“我問你,如果你是這個李元芳,殺害了突厥使團之後你會怎麼辦?”
“小的可不敢殺害突厥使團!再說也沒那能耐啊。”
狄春一聽嚇得臉色都白了,這等大事,他這等級身份的人可不敢妄加評論。
“我是說如果。”
看到狄春在冥思苦想,狄胖胖提示了下。
“欸,不要考慮,說你直接的想法。”
“那我就找個沒人的地方藏起來,讓朝廷的人找不着我。”狄春當即回答道。
“嗯,說得好。這纔是符合邏輯的想法。”
狄大人肯定地點點頭。
“小的還有說對的時候啊!”
“你說的是人的第一個反應,當然是正確的。”
老人踏步走至案前,拿起了那沾上墨字的草紙。
“可是這個李元芳呢?隻身逃走,已經將朝廷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他爲什麼還不趕快藏匿起來,卻又跑到靈州犯下大案,好像恐怕官家不知道他的存在,這不合乎邏輯。”
“就是,這個人是不是有病,這不找死嗎嗎?”狄春聽到老爺的分析,在一邊附和道。
“話糙理不糙,確實是有些找死。”
“可不是,又沒人逼他去靈州。”狄春又說了句玩笑話,但這一句話,使得狄仁傑抓住了問題的重點。
他正要開口講話,又突然想到了什麼。
“呵呵,也無妨,算算時間,阿離快要回來了。”
“蘇公子嗎?的確,走時,蘇公子留了字條,說快到洛陽時和我們會面,現都已至絳帳了,蘇公子應當也快了。”
“好了,你先去吧。”
將熱茶飲盡,老人將其還給狄春,再一次思索起案件的相關細節。
至於狄公與管家狄春口中所言本應快到的蘇離,現在出了些意外,並不是接了肖清芳的任務,也不是收到宮裡的傳召,更加不是遭遇了什麼詭異莫辨的事情,他被拖住的原因是...
李青霞竟然回洛陽了!
這位大波郡主不在她的幽州做她的金木蘭,反倒是回了洛陽,將自己再一次置身在危險當中,她的目的,不是別人,偏偏就是蛇靈的影子,蘇大公子。
李青霞是怎麼知道他身份的?
蘇離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是肖清芳那蛇蠍娘們把他給暴露了?按那個女人的性子,不可能有這麼大的紕漏。
如果不是她,那又有誰知道,自己的行蹤呢?
“翌陽郡主,您怎麼會知道我要往這個方向走?”白袍將軍單騎立於官道之上,身邊,幾十名騎着快馬的黑衣人持着鋼刀堵住了他的去路。
“我如何得知的,你不必知道,只是,身爲那個地方的人,是不是要服從大姐的命令?”李青霞高傲的看着蘇離,眼神裡滿是光彩。
“我已與你大姐交涉過,我們在幽州的一切行動,都需要蘇將軍的配合,方纔能順利實施,否則,在內衛與狄仁傑的追蹤下,計劃很容易失敗。”
李青霞一身宮裝打扮,儼然一副郡主的模樣,她自己也知道回來的兇險,同樣做了一些穩妥的處理。
蘇將軍?這個稱呼?難道說?
蘇離稍稍放鬆了下來,以他的身份,雖加入了蛇靈,但卻並不方便出現,於是便拜託肖清芳又給他準備了一個新的身份,九堂的副堂主,蘇亮。
只是……
望了望身邊的這幾十名殺手,蘇離舔了舔嘴角。
“郡主,您既然是請,總要拿出些誠意來吧,深夜將在下圍堵在官道上,您可真是頗有風度啊。”
“大膽!敢對首領無理!”一黑衣殺手似乎想要在自己的主子面前表現表現,努力的彰顯着自己的存在感,只可惜,有時候存在感這東西,高了並不好,特別是對於一個殺手而言。
李青霞並沒有阻止自己的惡犬這般兇惡的咬人,她也想要給這蛇靈殺手一個下馬威,好讓他在之後的合作中能夠依照她的命令行事。
“你不該選這麼一個時間來找我,也不應該在我只身一人的時候找我,更不應該帶這麼多人來找我。”
蘇離自顧自地說着,手指已經扣在了長刀刀柄。
“我的身份,可不是誰都能知道的!”
話音剛落,長刀出竅。
凌亂的馬蹄在乾裂的地面上打轉,踩在土地上的聲音很清脆,也很明顯,也很凌亂,這裡有很多的人,而這些人現在都是一襲黑衣手持鋼刀,對方雖然用刀指向了他,但並沒有殺意,可蘇離並不想在乎那麼多,他現在,需要殺人,因爲今天知道他身份的人,太多了。
影子之所以是影子,是因爲他始終是一團黑,等到影子走到臺前,那就不再是影子了,因此,他要滅口,哪怕對方是李青霞,哪怕這是肖清芳的授意。
將出未出的逆水寒保持住目前的狀態,蘇離緩緩擡起右手,在周圍殺手驚愕的神色下,瞬間凝指成劍點在了虛空之中,身影在剎那變得虛幻,這是速度快到一定程度後顯出的殘像,一息之後,一團團紅色在半空中綻放出了血腥味的花朵。
十幾個活生生的殺手,就這樣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倒在了乾裂的泥土地上,殺手們面部表情都很平靜,就像是睡過去了一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片世界。
“你……你……”
李青霞再也不復那淡定的高高在上的模樣,她捂着胸口不停的朝後退去,一直退到了馬車的最裡面,咣噹一聲撞在了牆壁上。
不是她不想保持李家的風度,而是,這一幕實在太過驚悚了,那人僅僅是一揮刀,那些精挑細選出來的好手們就被秒殺了,連反應的空間都沒有。
最恐怖的是爲自己驅趕馬車的車伕,她親眼看到,一個純黑的,沒有無關,似乎也沒有實體,就像是鬼一樣的人形,從車伕背後逐漸顯形,一刀割斷了他的咽喉。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蘇離一怔,好傢伙,他貌似搶了有關某人的臺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