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驚雷般的聲音在衆人耳邊咋響起來,直透心底。卯啓也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吼聲依舊如此渾厚。看來雖然封印了武技,但因境界提升而帶來的身體機能的增幅並沒有受到影響。
擋路大漢也是被嚇蒙圈了,如此渾厚的聲音,似乎穿透了他的靈魂,頓時也不敢亂來,但卻死死的將葫叔圍住。葫叔也是一驚,注意力依舊高度警惕着,只是向卯啓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卯四兄弟,我們還剩多少靈晶。”見雙方暫時停下來,卯啓趕緊小聲的問道。
“不到六萬了。”卯四回道。
“五萬靈晶,此事就此了結!”卯啓強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說道。其實卯四的葫叔到底拿了錢進齋什麼東西,卯啓心中也沒底,賠償一下子少了一半,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答應,卯啓心裡也沒有底。
擋路大漢警惕的看了卯啓一眼,見對方臉色平靜,眼中毫無忌憚,一看便是久居尊貴之位。心中猶豫不定的想道:“那傢伙本就未拿任何東西,十萬靈晶乃是主人所提,如今只有五萬,只怕回去交不了差。”
“大哥,如果事情鬧大,只怕五萬靈晶都得不到。”一名手下見大漢猶豫不決,便湊上前來說道。
葫叔依然沒有說話,但雙眼之中狠戾卻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大漢再次猶豫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道:“錢!”
見擋路大漢答應,卯四趕緊將取了五萬靈晶扔了過去。擋路大漢一把接住,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沒有多說,揮了揮手,便帶着一行人快速的離去。
短短的幾分鐘,卻讓卯啓出了一身冷汗。
卯啓不知道的是,也是短短几分鐘,擋路大漢也是出了一身冷汗,直到拿着錢安全離開之後,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剛纔的吼聲,讓他到現在依舊後怕不已。
“多謝相助!此恩日後定當相報。”葫叔向卯啓二人行了一禮,轉身便欲離去。
“葫叔!”家族遭受災難,親人離散,如今相見卯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顫聲喊道。
“你認錯……”杜杜葫話都嘴邊,忽見曲曲士那充滿渴望與期待的神情和雙眼之中深深的淒涼,心中也是一陣心酸,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活着就好!”
卯四的葫叔原名杜杜葫,是曲曲士父親的第七個弟弟。
“葫叔!你,你現在住在哪裡?”卯四關心的問道,語氣悲涼。
“士兒,你能活下來,真是蒼天有眼啊。我過得還行,但你卻不能給我在一起,既然天不亡琪杜曲家族,你就要好好活下去。”杜杜葫看着一臉悲慼的曲曲士,心中一軟,也就與卯四相認了。杜杜葫整理了一下情緒,向着卯啓繼續說道:“恩人,感謝出手相助,我這侄兒,還請你多多照顧。後會有期!”
說完猛的轉過身,本就有傷在身,再加上剛纔的新傷,讓杜杜葫忍不住捂了一下胸口,使勁咳嗽了幾聲。只所以會冒着生命危險去錢進齋偷藥,也是爲了不使自己淪爲廢人,因爲不想苟活於世。
“葫叔,請留步!”卯啓看出了杜杜葫有傷在身,又經過剛纔一戰,血脈浮躁,如果不及時治療只怕會危及生命。
“卯四,快去找家客店。前輩,你氣血絮亂,如不及時引導,後果不堪設想。信得過晚輩的話,就請跟我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卯啓發現自己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杜杜葫經脈絮亂,氣血不暢。
在華夏族的時候,卯啓並未學過醫術,但練氣的一些原則和遵循,倒是很清楚,雖然現在封印了武技,但常識卻不能被封印,所以他有把握幫助卯四進行調理。而且卯四也是自己的兄弟朋友,舉手之勞,怎能袖手旁觀。
杜杜葫心中一驚,心裡暗暗想道:“看樣子,曲曲士應該是賜他所救;而對於自己,出手救自己在先,又欲與我療傷再後,對琪杜曲家族來說已是恩重如山。所圖什麼呢,現在的琪杜曲家族已是朝不保夕。隨他去吧,留得性命再,纔有希望,只是不知這人到底是何高人。”杜杜葫雖然心中所想甚多,但還是點了點頭。
溫經養脈是練氣最大的好處,也是練氣的基本原則和遵循。而杜杜葫的經脈本就堅韌,只是因爲內傷而導致體內氣息混亂,加之剛纔一翻鏖戰才致使經脈更加混亂、氣息暴走,卯啓只是用疏經導氣體的手法進行了一番引導,便穩定了其體內的傷勢。但要想治癒內傷,還需要藥物輔助,這便是卯啓愛莫能助的。
經過調理,杜杜葫絮亂的氣血總算穩定了下來。傷勢剛穩定,杜杜葫便要起身告辭。
“此番大恩!來日就算赴湯蹈火,亦將報答。”
卯啓答應過卯四,不問其家事,也就沒有過多挽留,只是把純鐵短刀取了出來,然後遞與杜杜葫道:“卯四認我做大哥,你就是我長輩,這把純鐵短刀應該能值幾萬靈晶,足夠買藥費用,望前輩能笑拿。”
杜杜葫心中有些糾結。說實話,自己現在身無分文,而且自己的傷勢必須治療,所以對自己來說,靈晶是十分需要;雖然需要,可杜杜葫卻怎麼也擡不起手去接,有時候欠下的情義甚至比欠金錢更難償還。現在的杜杜葫,感覺已欠的手軟心顫的。
“前輩就不要推辭了!我想現在您比我更需要這筆錢。”卯啓一臉誠懇的說道。
杜杜葫最終還是接受了,然後徑直的走出了客店。
卯四並沒有挽留杜杜葫,只是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卯啓,心中對卯啓的佩服又更進了一層。
寂寞單調的藏書館讓卯啓能夠更加安心的去探索天王族武技特點與精髓;特訓班沉重而繁多的科目讓卯四學到了儘可能多的武技,兩人選擇的方式不同,但都在飛速的進步着。
卯啓的境界也在不間斷的修煉突飛猛進,經過幾個月修煉,縱使封印了武技和境界,但卯啓卻可以使用相當於力境8層的實力,最重要的這些可以使用的境界實力,完全來自於天王族,而且鍛體拳和練脈術也是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骨骼和經脈得到了極大的強化,同時在孫靈極的專門教導下,學會了一門沒有品級的武技“天聖拳”。雖然沒有品級,但孫靈極卻說這套拳法是自上古流傳下來的,整個大陸只能有兩人同時會使用。
卯四現已學會了5套通階武技,1套奇階武技,由於天賦突出,加上勤學苦練,卯四的境界也已到達力境巔峰,是特訓十二班的尖子學生。
“大哥!還有3個月就要進行考試和班級比試了,你老呆在藏書館,老師同學們都快要忘記你的存在了。”卯四躺在被窩裡,有心擔心的對卯啓說道。
“哦!好快啊!一晃進入學校都已1年多了。”卯啓似乎並不擔心即將到來的考試和比試,但是對時間流逝卻比較在意。
“大哥,畢業之後,你有何打算。”卯四換了一個話題問道。心裡卻暗暗想道:“既然大哥對畢業考試和比試很不上心,那自己幫他一把就是了。”至於以前提到過的比試,在卯啓救過杜杜葫之後,卯四就再也不願提及比試的想法。因爲在卯四的內心深處,卯啓已經是自己永遠不能去傷害的大哥,一絲一點也不行。
“我想好好研究參悟一下孫老伯交我的武技,同時也想再去尋訪一下其他名師。”卯啓早就有了打算,脫口說道。
“大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回答。”卯四想要跟着卯啓,甚至想把自己的身世也告訴卯啓,因爲現在自己的實力即將突破力境,也算是有了自保能力。卯四想打聽卯啓身世,並不是信任卯啓,而是在考慮是否向卯啓請求幫助。
“你想問我是從哪裡來的吧?”卯啓笑了笑說道。
一年多的相處,卯啓已經將卯四當成了自己兄弟,而自己的來歷也並不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每當想起自己是華夏族人之時,總是會聯想到家中的妻子,一年時間,怕是自己孩子都已經出生了吧!想到這裡,卯啓忍不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大哥,不想提,就當我沒問過。”聽到卯啓嘆氣,卯四以爲是卯啓不想提及過去,故搶着說道。
卯啓從被窩裡坐了起來,背靠在牀頭上,輕輕的笑了笑道:“我來自華夏族,來這裡就是爲了學習武技的。你是我是在天王族最親近的人之一,如果你需要幫助,我會全力以赴的。”在藏書館的記錄中,卯啓猜到了卯四的身份,也猜到了卯四心中的想法,故加上了後半句。
卯四坐了起來看着卯啓,饒是心中有過無數猜想,卻沒想到卯啓竟然真是來至於華夏族!”
“大哥,我知道這裡並不是你的終點,等你學成歸來之時,我想請你幫我重振琪杜曲家族。”卯四沒有去講自己家族的歷史,沒有去講自己遇到的不幸,因爲卯四覺得沒有必要首先引起卯啓的同情,然後才向他請求幫助,如果願意,一切都應爽快明瞭。
“武學之道本就無窮無盡,何來學成之時。但可以答應你,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助你重整琪杜曲家族。”卯啓打算畢業之後再去遊歷一番,如今多了一份責任和承諾,那就得給自己再加點壓力。
因爲責任,卯啓想起了華夏族,想起華夏族,有想到了妻子、父母和恩師,心中滿是思念、懷念還有孤獨;卯四兩眼含淚,心中滿是感激、感動還有憧憬。兩個男人思緒交加,任憑屋外滿月高掛,清風習習。
按照往日習慣練習一翻,卯啓便和卯四一起來到了特訓十二班訓教室,只見寬闊的教室內稀稀疏疏的坐着幾個人。見卯四進來,都微笑着打着招呼,然後用着好奇的眼光看着卯啓。
“這人是誰?”
“估計就是那位從未見過面的同學。”
“他竟然坐在了優等位置上,看來真是一個菜鳥,那位置是他能夠坐的嗎。”
還未坐下,議論聲便嗡嗡的響了起來。卯啓卻聽得真切,但心中卻並未在意,毫不猶豫的坐了下去。
“大哥,今天的班級選拔你就放心吧,一切有我。”卯四也聽到了議論,看了一眼鎮靜自若的卯啓,雖然並不擔心,還是開口說道。
卯啓點了點頭,然後仔細的看着座位上擺放的選拔規則。說到底,選拔其實就是一場比試,頂尖者和墊底者其實看不看都一樣,只有實力相差不大的人才值得細讀,因爲熟悉規則,利用規則,以求爭取更好的成績。
“來了!來了!那冤大頭竟然坐在了豹袁的位置上,又有好戲看了。”
“平時鬼影子都見不到,現在卻還敢來搶名額,真是異想天開。”
“怕是等不到選拔比試開始,就會被被扔出去了。”一羣坐在後排的學生正幸災樂禍的議論着。
正說着豹袁已走了進來,見自己的座位上竟然坐了一個陌生的面孔,又見幾個靠前的同學都在自己座位上,心中怒火頓時暴起,大步流星的衝了上去,碩大的拳頭徑直的向着卯啓的後背砸去。口中惡狠狠的叫道:“滾開!”
卯啓感受到後背傳來的冷風,心中一驚,剛欲躲避,只見旁邊的卯四身形一閃動,手抓快如疾風的探出,輕鬆的接住了飛來之拳頭。然後微笑道:“豹袁同學,給我個面子,我大哥只是借座而已。”
豹袁拳頭接觸到卯四手掌的瞬間,一股強橫的力量將其拳勁化解的無影無蹤。豹袁心中一驚,又見卯四開口,只好皮笑肉不笑的拱了拱手,然後一把拽開了一位已經坐定的同學,毫不客氣的坐了上去。
整個訓教室頓時變得安靜起來,卯四的脾氣和實力整個十二班都有所瞭解,竟然開口稱之爲大哥,衆同學也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也只敢在心裡想想,那些議論之聲卻再也沒有響起,生怕一開口卯啓的拳頭會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