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謙並未表態,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納使,心中不敢相信,曾經自傲、自信,在納族呼風喚雨的人物,竟然能夠在短短半天之內發生如此之大的改變。
當議事大廳只剩下死亡隊和猩諸三人之時,卯啓一直緊繃着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由感而發的說道。“今天能夠如此順利招降納使大軍,三位前輩居功至偉。”
“卯啓小友,你就別再忽悠老夫三人了。如果不是你重傷霸猿族三位長老在先,我們三人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就了打敗他們。還是說說我們下一步打算吧。”剛纔猩諸雖然話最多,但顯然還是留了一線。
“下一步,我準備先以三位前輩的名義宣告整個天王族,盡最大可能保存實力;同時儘快與桃山聯軍匯合,再議清除霸猿族之法。”卯啓道。
“納使大軍如何安置。是否需要統一對外稱號。”曲曲士不在沉默,因爲他知道,從現在起,自己不能還把自己當成受庇護的幼鷹。
“儘量分開行動吧,而且對外還是宣稱聯軍,免得因爲稱號引起納族軍隊的不滿,畢竟他還需要時間適應。但希望他們能夠儘快融入到聯軍之中。”卯啓皺了皺眉頭道。話語中對納使大軍沒寄多大希望。
“卯啓小友儘可放心,我會想盡辦法讓納族大軍儘快融入到聯軍之中。”納帝看出了卯啓的顧慮,主動的站了出來說道。
“納帝前輩,如果納族將士真有不願意加入聯軍的,只要不是公開反對,並且承諾退出戰爭隊伍,就發點靈晶給他們,讓他們回到自己的村防去,我琪杜曲家族會按照承諾兌現的。不是一條心,就算留下來,只會是多了一具戰爭亡魂而已。”爲了大義和不讓卯啓爲難,曲曲士很認真的說道。
“對,離心離德之輩,寧可不要。”曲曲士的表現,讓曲曲梟多了幾分認同,所以爲其站了一次隊。
“傳令下去,聯軍在此整頓三日,三日之後宣告天王族,然後儘快與桃山聯軍匯合。”卯啓行使了自己剛剛得到的權利。
“曲曲隱,儘快打聽清楚桃山聯軍的狀況和現在的位置。”待衆人離去,卯啓將死亡隊的主要將領留了下來道。“士弟,你要儘快適應外部總長的權利,這樣才能樹立起威信。”
“隊長,死亡之隊怎麼辦。”曲曲奇虎顯然不太適應這種變化。在他心中,卯啓對納族是一味忍讓遷就,這讓他心中疑慮重重,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如今只剩下死亡隊成員,才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奇虎隊長,從今往後,死亡隊就全全交給你來帶領,而你們的行動則由我直接指揮,這也是不讓你進入外部長的原因。記住,不管在什麼時候,死亡隊都只屬於納族。”卯啓十分鄭重的對曲曲奇虎說道。
卯啓一席肺腑之言,讓曲曲奇虎心中的疑慮頓時消失的乾乾淨淨。
其實曲曲奇虎的疑慮也不無道理,畢竟納族勢大,稍有不慎極有可能反被鉗制。如今死亡隊能夠保持獨立,就算納族反悔,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隊長放心,我一定會把你的話轉到每一個死亡隊戰士。”曲曲奇虎再次鬥志昂揚的說道。
“卯啓隊長,爲了讓死亡隊能夠成爲精銳中的精銳,我願意將全部資產充公。”今日卯啓與霸猿族之戰,讓孫胖海佩服得五體投地,能夠跟隨於卯啓,也是孫胖海今生最大的榮幸,也在這一刻,孫胖海真正做到了視金錢如糞土。
“胖海副隊長,你還有資產可以分麼?”一旁的金鳴兩眼冒光,充滿期待的問道。
“你小子,胖海副隊長的靈晶,能讓你數到手抽筋。”曲曲奇虎打趣道。
在孫胖海的慷慨之下,死亡隊士氣更盛,安撫完死亡隊之後,卯啓也準備與曲曲士單獨談一談。
“大哥,我怎麼覺得我今天丟了重要的東西。”待只剩下卯啓和自己,曲曲士才感慨的說道。
“是嗎?我知道你丟了什麼。”卯啓神秘的說道。“你丟掉了依賴,同時也丟掉了信任。”
“大哥,我聽不懂。”曲曲士雖然感受到了自己情緒的變化,但卻不知道因何原因,只好撓了撓頭道。
“說實話,你今天的表現真的很不錯。從今天開始,你需要獨立面對不同的人和事,而你的每一次決定都需要你自己來做。大哥爲你高興。也正因爲你能夠獨立面對事情了,你會在心中產生一種錯覺,認爲沒有徵求我的意見,會讓你我的距離被拉遠,同時你也怕因此丟掉了你我之間的信任。士弟,你只要記住,我會永遠支持你。”卯啓發自內心的說道。
“大哥,我懂了。”曲曲士一顆緊繃的心在這一刻悄然放下,而就在這短暫的片刻,曲曲士已熱淚盈眶。
黑夜來臨,卯啓心中依舊激盪着興奮。如今聯軍之事已成定局,與桃山聯軍匯合指日可待;一年多來的流亡,即將成爲歷史,卯啓有足夠的本錢和信心在不久將來組成一隻龐大的軍隊,來實現自己曾許下過的承諾。
“想什麼呢,看把你美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鱷奕輕輕的走進營帳中,見卯啓發愣的表情上掛在淡淡的笑容,心中也爲其高興。
“沒什麼,只是在想這一年來的歷程,這一年來辛苦你了。”卯啓看着鱷奕黝黑,消瘦的俏臉,感嘆的說道。
卯啓突然冒出了一句柔情似蜜的話,讓鱷奕全身上下都洋溢着幸福,淺淺一笑,輕輕的靠坐在卯啓的身邊。良久之後,才說道:“能夠陪在你身邊,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
“岳父大人呢?”卯啓將鱷奕輕輕的摟在懷中,突然問道。
“他可沒空陪我,現在只要一有空閒,便待在結界中不出來,可能是急着化解身體內的異界氣息吧。”卯啓突然轉變話題,直接破壞了甜蜜的氛圍,但鱷奕還是輕聲的回道。
“這樣啊。”卯啓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鱷奕,似笑非笑的說道。
“你,你還真壞!”鱷奕看着卯啓的表情,猜到了他的想法,臉頰忽然變得緋紅,嬌嗔的說道。
孫玉兒也難得沒當鱷奕的跟屁蟲,此時正和曲曲士做在一起發呆。
“曲曲士,這大半夜的不睡覺,約我出來,到底有什麼事兒。”孫玉兒坐在一塊光潔的石頭上,雙手環抱這膝蓋,氣悶的鼓着腮幫子,用不耐煩的口氣向曲曲士問道。
“玉兒,還記得我們剛認識時的情景麼?”曲曲士憋紅着臉,才憋出一句話來。
“不記得了!你還記得,說來聽聽。”孫玉兒搖了搖頭,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但話語中卻滿含興趣道。
“當然記得,當時你爺爺正準備收我們爲徒,你就突然出現了,怕矮了輩分,不但不答應,還非要給我們比試比試,說實話,當時我還真不敢與你交手呢。”曲曲士沉醉的表情和羞澀的語氣,恍如在講述童年不可告人的趣事。
“我纔不是擔心什麼輩分,就算我叫你叔叔,你敢答應嗎?”孫玉兒嘟着嘴,理直氣壯的辯解道。
拋開卯啓那個變態,其實曲曲士在孫玉兒心中,還是屬於天才一般的存在,而且他進步,是有目共睹的。
“當然不敢。現在一想起你叫我叔叔,我都感覺彆扭。”曲曲士趕緊表態道,說完撓了撓頭,接着問道。“其實玉兒你的天賦也不錯,後來爲什麼就不用心學習呢。”
“後來,事情太多了,幾乎沒時間安心去學習,況且有你們保護,我還讓自己那麼辛苦幹什麼。”孫玉兒調皮的說道。
“玉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聊着聊着,話題似乎到了曲曲士的心坎上,於是曲曲士大紅着臉,鼓起勇氣,吞吞吐吐的說道。
“我纔不用你們保護,我有爺爺在呢。”孫玉兒臉頰上也出現了淡淡的緋紅,趕緊爲自己辯解道。說完又低着頭,喃喃的說道。“我想我爺爺了!”
“很快!很快就可以與爺爺見面了。我保證!”見孫玉兒梨花帶雨的摸樣,曲曲士慌了手腳,語無倫次的安慰道。
“曲曲士,你說卯啓會和我們分開嗎?他會把鱷奕姐姐帶走嗎?”此時的孫玉兒,已向曲曲士敞開了心扉,終於把藏在心底很久的疑問說了出來。
“大哥的身份,你也知道,終有一天他會離開的。不過玉兒你放心,不管什麼時候,大哥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只要大哥需要我們,我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雖然孫玉兒在此時提及卯啓,讓曲曲士感到心理彆扭,但孫玉兒所說之事,也是他一直擔心的事情,而且能夠感受到孫玉兒的真誠,也算是兩人關係的進步。所以曲曲士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態,進入了最真實的自我當中,真誠的說道。
“你說華夏族到底是什麼樣子!”孫玉兒帶着跳躍的思維,憧憬道。
“我也很期待,玉兒放心,等哪天天王族不需要我們了,我帶你找大哥去。”曲曲士也滿懷憧憬的說道。
夜漸漸深了,可孫玉兒卻發現,自己和曲曲士竟然還有很多話想說,天南地北、當年經後,只待睡意涌上來,閉上了眼睛,好像還在不停的說着話。
三日休整,對死亡隊來說,需要展現的精氣神;對納族隊伍來說,需要展現誠意和實力,因此雙方都未曾懈怠。
說到整頓軍務,對於以嚴於律人的納使來說可謂輕車熟路,更何況還有一個壓軸人物納帝。關於納帝的身份,早已在軍隊之中傳的神乎其神,無數將士都以見到他爲榮,而且納帝也並非浪得虛名,由其傳授的戰場陣法,衆將士無不佩服至極,所以整頓之事倒也格外順利。
“納帝先祖,軍務整頓已告一段落,是否請卯啓部長他們前來驗收。”看着煥然一新的隊伍,納使感到自傲,作爲軍人,他對自己要求從未有過放鬆。
“猩諸大哥早已傳話,明天由外部長曲曲士前來驗收。”納帝平淡的回道。
“他!”納使有些不服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