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木流的事情被沈青禾通報了出來,畢竟想要處置一位峰主,沒有合適的理由,即便他是掌門,也不能肆意妄爲。
隨着阮木流的事情在全宗門之內流傳,天雲峰的弟子頓時變得尷尬了起來,雖然他們確實很無辜,也不知情,可是總有人必須站出來,承受沈青禾沒有發泄出來的怒火。
況且,沈青禾也沒有做什麼,只是削減了今明兩年的一些用度而已,被關禁閉的,也只是一些護法,長老,對於普通弟子的懲罰近乎於無。
真正讓天雲峰弟子難受的,是其他峰弟子的眼神。
本來雙方交流的好好的,但是隻要知道你是天元峰的弟子,都會尬笑着拉開一段距離,彷彿天雲峰的弟子都是瘟神一般。
原本計劃着外出合作的事宜,也會被敷衍說,過一段時間再去,然後第二天被拒絕的天雲峰弟子就看到敷衍自己的人跟別的峰的弟子走了。
天雲峰弟子也找其他峰比較相熟的弟子問過原因,得到的結論是,其他峰的弟子擔心天雲峰的弟子都是上樑不正下樑歪,萬一哪一天趁着他們不備,來上一記背刺,誰吃得消呀?
知道這一點的天雲峰弟子傻眼了,他們這是被孤立了嗎?
清河宗十三峰,他們被其他十二峰給孤立了!
可是這能夠怪其他十二峰的人嗎?誰讓他們的前峰主做了這樣的事情,僱傭金豔樓的人刺殺一位掌門候選的閨女,甚至想要在山門之內進行一場刺殺活動。
膽大妄爲啊,簡直是膽大妄爲啊。
如果天雲峰的弟子都是這種爲了利益可以隨意對同門動手的人的話,誰敢跟他們合作呢?
天雲峰的弟子表示很難受,可是又能夠有什麼辦法呢?他們也很想說,阮木流是阮木流,他們是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可是人的偏見就是一座大山,時間那麼寶貴,誰會願意浪費自己的修行時間去了解一個本來就不是很熟的人。
花費時間來驗證他是不是一個好人,又不是沒有別的弟子可以選擇。
所以這些天雲峰的弟子對於阮木流可以說是有諸多怨氣了,甚至於一部分更是怨恨不已,因爲這些弟子本來在追求一些其他峰的女弟子,想要結成道侶。
可是現在好了,知道他是天雲峰的弟子之後,直接出局,本來都已經培養出了一部分好感了,現在直接經驗值清零了。
這一件事情,導致剛剛入門沒幾年的天雲峰弟子紛紛選擇脫離天雲峰,加入到別的峰去,而一些資深弟子卻做不到了。
加入別的峰,那麼就相當於自己修煉多年的功法要廢棄掉,轉修別的功法,雖然境界還在,可是在新的功法修煉上來之前,就別想着繼續向上突破了。
這就相當於耽擱了一部分時間了,而這部分時間,沒準就會讓比在他們後面入門的弟子後來者居上了。
誰希望被自己的師弟壓上一頭,如果是天之驕子也就罷了,可是那些天資比不過自己的師弟,也在自己重修的這段時間後來居上的話,簡直就是丟死人了。
如果說是天雲峰的修煉功法沒有前路,轉修也就轉修了,可是明明有路,自己要是因爲一些異樣的目光,同門的孤立,就轉修的話,這麼多年的修行資源,時間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簡單點來說,就是沉沒成本太大了,捨不得重頭來過而已。
不過要說哪些弟子最難受,無疑就是阮家出來的弟子了,畢竟天雲峰的弟子跟阮木流隔了很多層,但是阮家弟子跟阮木流有血脈上的聯繫,沒準真的就遺傳了背刺屬性。
如果說天雲峰的弟子只是被孤立,不會背後被說閒話的話,那麼阮家的弟子到了哪裡必被指指點點,到哪裡都能夠聽到背後有人竊竊私語。
十幾天的時間,弄得阮家弟子人人都有點神經衰弱了,看到有人交頭接耳,就感覺是不是在議論自己,別人看自己一眼,就感覺是在鄙視自己。
換做以往,有人敢在背後議論自己,有人敢鄙視自己,這些阮家的弟子早就過去討要一個說法了。
可是現在,只能夠受着了,別的天雲峰弟子還能夠罵幾句,他們罵誰,阮木流嗎?還是掌門?還是元天?
如果罵沈青禾,元天的時候,被別人聽到,立馬舉報,並且會立刻認爲,阮家的人果然都是這樣,犯了錯誤,還沒有悔過之心,還敢罵人,嘖嘖嘖!
要是自己關起門來一個人偷偷罵,那是完全一點意思都沒有了,畢竟罵人,沒有旁觀者的話,沒有指着對方鼻子罵的話,跟沒罵是一個樣子。
總而言之,天雲峰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很難受。
可是這能夠怪誰呢?沒有人同情他們,畢竟這是他們峰主作出來的。
他們峰主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可沒有考慮過被發現了,他們天雲峰上下會有什麼後果呀。
而陰天鎮在這件事情被揭發出來的一瞬間,也是主動跟沈青禾請罪,跟着阮木流一起到思過崖關了禁閉。
這件事情折騰了許久,才終於算是落幕了。
.......
天光微亮,太陽剛從山的那頭冒出一點點的尖角,邰天山腳下就迎來了一支隊伍。
隊伍一共是七個人,其中六人看上去彷彿只有二十多歲,每一個人看上去都是神完氣足,頭角崢嶸,眼神之中都是充滿着強大的自信,彷彿天下之大,他們都可以去之。
七人之中五男兩女,爲首的一人身穿銀色袍子,背部繡着一柄直刺天穹的利劍,其餘六人都是穿着不同的服飾,從服裝上面來看,就不是一個門派的人。
七個人座下都是騎着龍鱗馬,還有一匹沒有人騎着,這是比蛟馬還要更爲珍貴的馬匹,據傳有一絲真龍血脈。
龍鱗馬高兩米多,下頜處有着兩條如同龍鬚一般的鬚子,渾身被銀色的堅硬鱗片覆蓋,眸子也是如同蛇類一般的豎瞳。
龍鱗馬不但可以日行萬里,甚至可以搏殺獅虎,普通猛獸的利爪抓在它們的身上,連他們身上鱗甲的防禦都打不破。
這等神駒,即便是清河宗自己都沒有幾頭。
守在山腳下的弟子,看到這一行七人奇奇怪怪,有心想要上來將他們呵斥離開,可是看到龍鱗馬的時候,便沒有了動靜。
這些弟子也不是蠢物,能夠騎着這些馬的,必然都是高手,自己上去,非但可能沒有辦法將人趕走,甚至還會得罪對方。
反正對方也沒有強衝山門,自己等人何必上去找不自在呢?
爲首的中年男子,靜靜的看着自己眼前的邰天山,看着熟悉的山道,看着熟悉的山門,心情竟然有一點點微微的激盪起來。
“真是好久沒有回來了,看上去還是跟往昔沒有太大的差別。”爲首的中年男子略微感慨的說道。
不過這種感情只是一瞬間,下一個瞬間,他直接爆發出了驚天的氣勢。
頓時他的上空風起雲涌,風雲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