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政府高層能給出的建議並不多。
參與討論的衆多老專家、老教授，都是體制內保密級別很高的各行業領軍人物，他們想研究出一個結果——領航員究竟想做什麼？
“身體素質好、意志力強、野外生存能力極佳，並且具有豐富遊戲經驗的地球人……”
“挑選標準很像是在找一個能適應某項測試工作、或是秘密任務的合適目標。”
“前面三個標準很容易理解。重點是後兩個。”
“爲什麼要強調豐富遊戲經驗？”
“爲什麼一定要用‘地球人’這樣明顯有種族隔離傾向的字眼？”
“地球上又不是隻有人類，還有貓貓狗狗呢。”有位老教授講了個冷笑話，沒能引起喝彩聲。
華夏國防大學。
特情辦與總參密切研究後決定，在本科和研究生中尋找合適人選，首先要確保忠誠。
國防生並不是最佳選擇。
李耀華道：“境外勢力對國防生的滲透力度和關注度都很強，被安插長期暗樁的可能性不小。”
“那就從普通學生裡找。同時，與領航員保持聯絡，我們有必要知道這是一個怎樣的項目，確切標準將幫助我們挑選出更可靠的人。”情報科科長何守兵表達意見。
……
平靜的國防科技大學校園裡。
一些不算起眼的告示被張貼出來，告示裡以某私營機構的名義對外招聘“項目測試員”。要求是：身體素質好、意志力強、最好具有驢友經歷和一定的遊戲經驗。
時間落款是週五，終止日期就在週六下午，從招聘到截止顯得匆忙又緊迫。
但凡可靠的大公司、大企業，都不會這般將計劃搞得毛毛草草。只有經驗缺缺的中小企業纔會經常做離譜計劃。
一天的招聘時間明顯不是一般離譜。再加上30天的漫長工作週期，讓很多空閒時間不充裕的學生立刻打消了念頭。
報名者不多，特情人員沒有因此急躁。
他們有選擇的在學校貼吧、扣扣羣和微信羣裡物色目標，以老師、學生會領導或是知名HR的名義，向他們發去了招聘廣告。
一份包含47人的名單在週六下午被整理好，華國各情報機構緊鑼密鼓地展開了對名單上符合條件的學生進行背景調查。
面試在晚上6點鐘準時展開。
“體能測試、智商測試、心理測試、社會行爲學測試？”
學生們拿到了一份份經過中科院頂級學家嚴密設計的測試題，在面試官的層層刁難中，滿頭大汗地接受考驗。
每通過一次測試，能拿到750元獎勵金，即便沒通過，也會得到100元的安慰獎勵。
在物質獎勵的誘惑下，學生們儘量拿出他們最大的耐心和智能水平，確保自己在測試中表現出最好水平。
總共有九項測試。
全部通過測試並且拿到“8000元”簽約金的，總共有4人。
三男一女。
……
高晟銘，男，大三生，信息系統與信息管理專業，體育特長生，智商134，意志力較強，曾與團隊穿越羌塘無人區。
李震東，男，大一新生，計算數學專業，智商121，體能較爲優秀，曾獲多項學生級運動獎項，意志力中等，有較多登山經驗，擅長衆多遊戲。
胡譯丹，男，大四畢業生，市場營銷專業，智商109，體能中等偏下，意志力極強，無野外生存經驗，是許多網絡遊戲的頂級代練。
蘭家旋，女，研一生，數據挖掘專業，智商129，體能極爲優秀，意志力較強，組織過多次野外生存訓練，在舞蹈節奏類遊戲拿到過6次全國冠軍。
……
“這四個學生背景都挺乾淨的。”唐繼軍拿出電子報告，道：“基本符合領航員的要求，只是……”
總參的李耀華好奇問道：“唐局長，您有什麼指導意見嗎？”
“說起來也奇怪。”
唐繼軍摸了摸下巴，道：“那領航員找到了我們，直接點了我的名，像是對我瞭解頗多。可我也有種錯覺，這人、啊不，還不一定是人，反正不管是什麼傢伙，我可能認識他。”
“啊？”
“我就是瞎猜一通。對方掌握的科技比我們要高很多，我怎麼可能認識這樣的傢伙呢。言歸正傳，如果讓我挑選的話，我會選擇高晟銘，就是那個體育特長生。”
唐繼軍打了個哈哈，等李耀華轉身離開，才擦去額頭冷汗。他就在開口說話的一瞬間，才猛然意識到，自己是絕對不應該主動表態的人。
他此時的境地太敏感了。
若不想被排擠，甚至被某些唯恐天下不亂的陰謀家，把自己打成“地球叛徒”，最好就不要過多表達意見，少說話纔是明哲保身的辦法。
但唐繼軍對李耀華說的話，的確是他心底話。
他覺得奇怪，領航員隱約透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熟悉，難道是他曾經在電影裡見過類似的角色設定嗎？
大概吧。
唐繼軍放棄思考，他決定把最重要的工作留給總參、特情科、國安和中科院的領導們去處理。
……
四份名單被送到了虛數反應爐的通訊終端裡。
華國方面把選擇權利交給領航員。
這是陽謀，藉助這次試探，通過領航員的選擇呢，華國相信他們能得到一些重要信息。
最終領航員選擇了……
胡譯丹。
那位大四生，他在調查報告裡是某聯盟、某榮耀、某傳說的服務器前二十玩家，同時是價格和效率都非常良心的超級代練。
“側重點是遊戲。”
華國得到了這個關鍵情報。至於爲什麼會是“遊戲”，很快他們就能得到答案。
領航員將相關圖紙發送給華國。
新版虛數反應爐將具有顯示高分辨率圖像的能力，取代了傳遞文本文字的簡陋功能。
製造部門加工加點把新虛數反應爐搞出來，還有一個貼在額頭處的特別裝置。
寂靜的實驗室內，胡譯丹忐忑地坐在特製椅子上，他帶着金屬質地的頭盔。
漂亮的女負責人細聲細語：“小胡，你不會受到傷害的，坐着就好。”
隨着一陣電流雜音。
胡譯丹雙目頓時失去焦點，昂起頭，硬邦邦地直挺躺在了椅子上。僞裝成女負責人的中科院專家急忙把椅子調低，用耳機低聲彙報情況。
總控室內，期盼着的虛數反應爐屏幕漸漸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