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應該在飛出數百米距離後,才釋放出全部靈能的箭矢,瞬間在主人的脊椎骨裡面爆炸。
炸出一束束火焰,一縷縷電弧,一簇簇冰晶和一道道風刃。
饒是半人馬首領將骨骼淬鍊到如鋼似鐵。
也抵擋不住摧枯拉朽的洪流,在體內肆虐。
到了這份上,完全覆蓋軀體的圖騰戰甲,反而帶來了更大的傷害。
當毀滅的靈能從他體內炸裂開來,卻碰撞到了圖騰戰甲,無法發泄出去時。
只能原路返回,重新撞進他的胸腔和腹腔,實施二次破壞。
從外表上,只能看到他的圖騰戰甲,一次又一次自內向外地高高隆起,鼓出一個個醜陋的大包。
卻沒人能看到,他屬於人類的上半身,臟器已經統統爆裂,燃燒,凍結!
孟超仍舊沒有停手。
他就像是一具被無限能源驅動的戰爭機器。
唯有將目標的最後一顆細胞都徹底消滅,纔會停下碾壓的步伐。
他從半人馬首領的箭囊內抽出更多箭矢。
順着這傢伙屬於戰馬的那副脊椎兩側,一支支插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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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剛纔對半人馬首領上半身的狂轟濫炸,要多粗暴就有多粗暴的話。
此刻的孟超,卻是將一名頂尖收割者的細膩和精確,發揮得淋漓盡致。
他揮舞對方的箭矢,就像是撥弄幾根羽毛般溫柔。
而這些“羽毛”,全都順着甲冑爆裂的縫隙,悄無聲息地鑽進了對方的脊椎兩側。
這時候,半人馬首領仍舊處於咽喉被鏈刃鎖死,大腦嚴重缺氧的狀態。
屬於人類的上半身,脊椎被孟超的肘擊和箭矢的爆炸,轟得斷裂成了好幾截,失去了支撐身體,傳遞神經電流的作用。
屬於戰馬的下半身,失去了大腦的控制,變成了一副沒有靈魂的傀儡,被孟超不斷插入的箭矢接管。
孟超利用自己解剖了無數怪獸的經驗。
早就摸清楚了半人馬的生理結構。
他的靈能順着箭矢,源源不斷涌入對方的脊椎兩側,化作生物電流,反覆刺激對方的神經末梢。
令半人馬首領,亦變成了他的“坐騎”,瘋狂馳騁,拼命撞擊那些剛剛爬起來,勉強恢復平衡的鐵甲重騎。
“這是……”
看到在敵人的駕馭下,朝自己狠狠衝撞過來的首領,所有鐵甲重騎全都目瞪口呆。
要知道,這名首領在自己的家族裡面,有着“衝擊波”的名號,最著名的戰績是在一次血蹄氏族和黃金氏族的摩擦中,將速度飆至極限後,一口氣撞飛了七名獅虎武士。
如此兇名赫赫的狠人,卻被敵人狠狠鎮壓,當成“坐騎”?
所有半人馬武士,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他們不得不相信當首領重重衝撞上來時,筋斷骨折,腦漿和臟器同時移位並且高頻振盪的痛苦。
在心靈和血肉的雙重打擊之下,剛剛凝聚的戰陣,再度分崩離析。
而跨坐在首領身後的孟超——這名圖騰戰甲上岩漿涌動,恍若周身纏繞着七條熊熊燃燒的巨龍,威風凜凜的神秘武士,更是將他勢不可擋的形象,化作燒紅的烙鐵,深深印在半人馬武士們的大腦皮層之上。
令他們的腦漿沸騰,每一顆腦細胞都發出極度恐懼的尖叫。
就這樣,孟超橫衝直撞,所向披靡,一口氣撞翻了十幾名鐵甲重騎。
半人馬首領終於承受不住如此凌虐,四條下肢同時彎曲,轟然倒地。
孟超早有準備,凌空飛躍,穩穩落在半人馬首領面前。
乍一看去,就像是半人馬首領跪在他的面前,對他五體投地,頂禮膜拜一樣。
只可惜,孟超並不是他的神祇。
充其量,只能充當他的死神。
手指輕輕一勾,兩條巨蟒般的鎖鏈就高高翹起,閃電般竄了回來,重新纏繞到孟超的雙臂之上。
雙臂發力,鎖鏈緊繃,兩柄“碎顱者”重鑄而成的重型鏈刃,一前一後,鎖死半人馬首領的腦袋。
孟超暴喝一聲,鏈刃激盪出猩紅的光芒,半人馬首領的腦袋就被華麗的血柱衝上了半空。
血雨如瀑,灑落到了孟超頭頂,又被他的戰焰燒灼,化作了吞吐不定的血霧,愈發烘托出他的強大和恐怖。
孟超收回鏈刃,甩去上面殘留的血污,再不看稀爛如泥的屍骸半眼。
犀利如電的目光,卻似圓月彎刀,掃過每一名鐵甲重騎的咽喉。
所有被他幽幽凝視的半人馬武士,全都遍體生寒,心膽俱裂,
植入腦域深處的“恐懼炸彈”,頓時引爆。
沒錯,這纔是孟超的撒手鐗。
他的精神攻擊,遠遠沒有結束。
《恐懼炸彈》,顧名思義,要利用恐懼來引爆。
當雙方初次交鋒時,孟超驟然爆發的殺氣固然能令半人馬武士們大吃一驚,卻遠遠沒達到將對方嚇得屁滾尿流,心靈防線全面崩潰的程度。
就算他能將“大角鼠神”的相關信息,植入半人馬武士的腦域,也不可能深度破壞對方的大腦。
但此一時,彼一時。
短短眨眼功夫,便以兇悍絕倫的手段,降服並轟殺了半人馬首領。
所有還活着的半人馬武士,都感受到了天崩地裂般的震撼。
恐懼的腦電波互相干擾、傳染、升級,終於突破了崩潰的臨界點。
當孟超再次將自己的腦電波激盪到極限,營造出全新的幻象時,再次將幻象轟入半人馬武士的腦域,難度便降低了十倍以上。
半人馬武士們再次看到了“大角鼠神”。
這次,不再是卓立於雲端,金光閃閃的虛影。
而是卓立於他們的頭頂,嗜血的戰刀直指他們的眉心。
他們看到了“大角鼠神”滿頭猙獰怪角上的每一道紋路。
也看到了“大角鼠神”那副骷髏面具的嘴角,勾起的無比殘忍的笑意。
甚至眼前一花,看到“大角鼠神”揮舞戰刀,毫不留情地劈開了自己的天靈蓋。
從刀鋒上噴涌出了千萬年來無數鼠民的熊熊怒火,將他們飛濺的腦漿統統焚燒殆盡。
結合昨天黑角城被鬧得天翻地覆的深刻記憶。
“大角鼠神真實存在,我們是在和一位無比強大、暴虐、憤怒的祖靈爲敵”的認知,如同洪水猛獸,瞬間沖垮了他們的心靈防線。
不知是誰第一個發出歇斯底里的慘叫。
羣龍無首的半人馬武士紛紛調轉方向,不顧一切地逃跑。
當“不可戰勝”的謊言被撕個粉碎,親手葬送驕傲和榮耀的半人馬武士,和落荒而逃的鼠民並沒有什麼兩樣。
看着他們倉皇逃竄的背影,孟超終於在殺意狂飆的圖騰戰甲下面,長舒一口氣。
“這羣蠢貨……”
他發出冷笑。
半人馬首領絕非場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羸弱。
爲了營造出“強勢碾壓”的假象,孟超連剛剛到手的“碎顱者”都拋出去充當誘餌。
瞬間將生命磁場激盪到極限,也對自己的大腦和臟器造成了嚴重反噬。
就在半人馬首領感到五內俱焚的同時,孟超也在承受撕心裂肺的痛楚。
倘若剩下的半人馬武士,真能貫徹他們的“武勇”和“榮耀”,在羣龍無首的情況下,仍舊能不顧一切地集結起來,向孟超發起衝鋒的話。
剛剛還氣焰囂張,不可一世的孟超,恐怕也只能夾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跑了。
可惜,成王敗寇的戰場上,是沒有“倘若”的。
倉皇逃竄的半人馬武士,全都被嚇破了膽,處於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狀態中。
他們完全組織不起來從容不迫的撤退陣型,丟失了互相掩護的意識,甚至顧不得觀察同伴的方位。
這就給了孟超和冰風暴,各個擊破的天賜良機。
在孟超還沒從靈能反噬的負面效應中恢復之前。
冰風暴已經化作一道銀色閃電,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
只見她的“白金撕裂者”在草叢中兔起鶻落,不斷撲倒那些落在最後面的半人馬武士。
任憑半人馬武士的身軀如何魁偉和雄壯,一旦被這頭白金鑄造的獵豹拖入草叢深處。
很快就會爆出一蓬蓬煙花般的鮮血,傳來幾聲凌亂而短促的尖叫。
隨後,就斷絕了一切聲息。
這樣的襲擊,令跑在最前面的半人馬武士們更加恐懼。
而恐懼不斷傳染,猶如心靈炸彈反覆引爆,徹底打消了他們最後一絲重整旗鼓的可能性。
隨着腦波震盪的烈度不斷升級。
不少半人馬武士的大腦,甚至發生了器質性的變異,喪失了對平衡感和方向感的管理。
他們暈頭轉向,慌不擇路,猶如沒頭蒼蠅般在草叢中亂竄。
有幾個倒黴蛋竟然繞回了孟超所在的區域。
迎接他們的,是擺脫了靈能反噬,重新控制住生命磁場,滿臉微笑的孟超。
以及他手裡,如飢似渴的“碎顱者”。
這一次,新鮮出爐的兩柄重型鏈刃終於如願以償。
成爲了名副其實的“碎顱者”。
就這樣,孟超和冰風暴像是死神雙持的兩柄巨鐮,從左右兩翼漸漸收縮掃蕩範圍,如割草般收割着半人馬武士的生命。
當兩柄死亡利刃合攏到一起時,他們前方,還在抱頭鼠竄的半人馬武士,只剩個位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