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吻成癮

“快來看,快來看,小水的呼吸變好了。”

沒有多久,病房跟前聚集了一大羣人,都踮起腳尖往裡面看。門口,是宏達央民親自把守,房間裡,有吉登巴揚、前田石夫、小玉以及留守的醫生和護士。

醫生已經給小水檢查完畢,嘴裡不住地喃喃自語:“不可思議,不可思議,他真的在好轉。可這是怎麼回事?是他的生命力頑強,最終抵抗住了病毒的侵襲?還是……”

不久,更多的醫生來到,七手八腳給小水作了全面檢查,在把今天的數據跟昨天甚至前天的數據進行比對之後,作出了小水確實在好轉的判斷。但是他們同樣一臉疑惑,找不出好轉的原因到底在哪裡,只是說着:“奇蹟,奇蹟,真的是奇蹟。”

由於找不到好轉的原因,醫生們對於接下來採取什麼樣的醫治措施,促使小水加快好轉,卻拿不出辦法。不管怎麼說,要對症下藥的呀,胡亂醫治,起反作用怎麼辦?

吉登巴揚一直壓着眉毛,一眨不眨地盯着醫生,這時插嘴說道:“醫生,昨天我的小女吻了地球人,難道是唾液裡有成份可幫助抵抗病毒?”

“我昨天沒有吻小水。”小玉在一旁說。

“你是吻了呀,這事還是宏達央民告訴我的。”

“他胡說,根本沒這事。”小玉生氣地說,臉一下子紅了。

“小玉,你昨天是吻了呀。”宏達央民一邊把着門,一邊回頭說道。

“你是親眼看見了還是聽誰瞎嚷嚷?”小玉狠狠地看着宏達央民說。她想不明白,這個宏達央民怎麼就紅口白牙胡亂說話,他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態?

“我,我……”宏達央民說不上了。他昨天的確看見小玉俯身趴在小水身上的,可是此刻看她的樣子,她是不想承認。那麼,他逼着她承認就不理智了。

“算了算了,你們不必爭論了,小水有沒有被人吻過,檢驗一下小水的脣部便知。”一個醫生說道。

一個護士已經從小水的脣部提取樣本,又從小水口腔的唾液裡提取樣本,都裝好,說要帶回去測驗。於是所有的人都出去,只留小玉陪着小水。

下午,答案出來了,醫生告訴吉登巴揚說,從脣部提取的唾液裡確實發現了不屬於小水的成分;而從小水口腔裡的唾液中更是發現極其令人驚喜的消息,那便是,小水的體內已經產生了抵抗K病毒和Q病毒的抗原物質,而這些抗原物質的出處便是沾在脣部的唾液之中。消息傳開,研究所的工作人員既興奮又驚奇,原先因爲地球人即將死去而形成的沉悶氣氛一掃而空。事情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釋:天球人的唾液中有抵禦K病毒和Q病毒的抗原物質,當天球人吻地球人時,口腔裡面的抗原物質隨着唾液進入小水口腔,隨即在體內繁殖。他們雖然還不明白爲什麼這種抗原物質隨着唾液進入小水體內不會產生排斥現象的機理,但既然接吻有效果,那麼還等什麼?就每天安排人跟小水接吻唄。

由誰承擔接吻任務,不用討論,所有的人都認爲,不管之前小玉有沒有吻過小水,但目前也只有小玉最合適。

“前田阿姨,我接受就是了,但是,你們對外面不要說這件事情。”小玉很羞赧地對前來跟她徵詢意見的前田石夫說。

“當然,我們會尊重你的隱私權的。可是你也不必羞羞答答,男女接吻再平常不過了。何況這是挽救地球人生命的好事呢,沒有人會嘲笑你。”前田石夫說。對於接吻都感到害羞的女孩子,在天球也唯有小玉了。

“我知道。只是我,還從來沒跟男人接過吻呢?”小玉輕聲說,還擡頭左右瞧了瞧,生怕有人偷聽她倆談話似的。

“不難,你就把嘴脣湊上去,貼着他的嘴脣就行了。”前田石夫忍着笑、表情嚴肅地說。她相信,男女接吻、甚至在牀上滾牀單,就跟嬰兒餓了要找母親吃奶一樣,是天生俱來的,只要她的嘴脣貼住小水的嘴脣,接下來怎麼做,自然就無師自通了。

“哦,就這樣簡單啊。”小玉傻傻地點着頭,站起來走了。

當天傍晚,小玉把病房的門關好,又上了鎖,然後坐到小水牀邊。這些日子,她天天坐在小水跟前,近距離觀察他,已經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了。可是這會兒,一想到要跟他接吻,她的心態就不一樣了,特別是看到那一對毫無血色的嘴脣時,一股害羞之情在眉眼之間不由自主地瀰漫生髮出來,胸腔裡的那顆小心臟無端地狂跳着,跳得她心慌意亂,不知所措,而雙頰也襲上一陣燥熱。

現在研究所的人都認爲是她吻了小水,她百口難辯。她這些日子都陪在小水身邊,連睡覺也在同一個房間,獻給他一個吻是再正常不過了。可是隻有她自己清楚,她並沒有跟小水接過吻。

她心裡也感覺怪怪的,想不通到底是誰吻了小水?研究所被圍得鐵桶似的,能夠自由進出的,除了研究所工作人員,就是負責救治小水的醫生和護士,外人進來是難上加難。況且誰願意冒着天大的危險進來,就是爲了跟小水接一個吻?想來想去,她認爲最大的可能是兩個護士。她們都很年輕,進出病房也方便。小水如今雖然瘦得不成形,但仍然是很有型的男子,至少比天球上的男子要勝出一籌,況且還是外星人呢,藉着工作之便偷吻一下他又有什麼奇怪呢?

當然,到底誰吻的小水,這是小事一樁,不值得花力氣去查。

此時,小水氣息雖然有所好轉,但那只是跟昨天相比,其實仍然很微弱,乍一看就跟斷氣差不多。她想起他剛到天球那一陣子,雖說因爲重力的關係,行走緩慢,但仍然是虎虎生威,扔一個機器人就跟扔小孩玩具似的。特別是想起那個大雨的夜晚,他竟然赤手空拳就把貓虎給打死了,簡直令人不可想象,那得需要多少大的力氣啊。可是現在卻成了這模樣。她嘆了口氣,心中的羞赧消失了,心情恢復至平靜狀態。她先用護士送來的熱毛巾揩拭了他的臉,特別是雙脣部位,揩拭得特別仔細——她纔不願意讓自己的雙脣沾上不知道是誰的陳舊唾液呢。她俯下身子,雙脣慢慢壓下來,猶如蜻蜓點水般,跟小水的雙脣輕輕碰了一下,然後,才重重壓了上去。他的嘴脣好冰冷啊,就如冰塊似的,寒意直沁心肺,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但她沒有放開,反而更用力地壓了下去。

她真的不懂該如何接吻,她只是想着前田石夫的話,一味地壓着他,她以爲壓着就好。但過了一會兒,她想起接吻的目的,不是要給他一些唾液嗎?這樣壓着,兩人的嘴脣都乾的,又怎麼給他唾液?想到此,她伸出舌頭去*他的嘴脣,後來一想,還是不對,唾液應該是進入他嘴裡才起作用呀。於是又用舌頭舔開他的嘴脣,讓舌頭伸進去,左一圈,右一圈,右一圈,左一圈,圍繞着小水的舌頭攪動起來,也不知攪了多久,還捨不得出來。轉着轉着,產生了錯覺,似乎自己的舌頭跟小水的舌頭粘在一起了,二合二爲一了,又感覺自己的體內有某種奇異的東西涌出來,暖暖的,癢癢的,連身子都變輕了,要飄起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小玉每天一早一晚兩次準時跟小水接吻。醫生也來來回回,用各種各樣的儀器測量着小水身體的各種數據,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到了第五天的上午,小玉跟小水接吻完畢,用熱毛巾仔細擦拭乾淨小水的雙脣之後,剛要起身離去,她發現小水的眼睛睜開了。他就那麼看着她,直呆呆地看着她,眼珠子好久不轉一下。她一喜,撲上去,雙膝跪在了他的病牀跟前,湊近他的臉看着。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她的嘴脣哆嗦着,一遍一遍地重複着這句話。

他的臉上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他伸出手,想握她的手,可是他的力氣不夠,只伸到一半,就又垂落下來。她明白了他的意思,用雙手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腮上。她哭了。

小水能夠吃東西了,小水的臉頰上出現紅暈了,小水能夠開口說話了,小水能夠坐起來了。好消息一個接着一個,研究所裡像過節似的,人人的臉上都掛着笑意。吉登巴揚、前田石夫每天都會來看望小水。而小玉的吻仍然每天不停地獻給他。她本來就是絕頂聰慧之人,這些天下來,早已無師自通,一旦開竅,把男女接吻之事悟到最細微之處,不斷變着花樣,給小水一個又一個驚喜

到後來,小水已經脫離危險,即使她不再跟他接吻,也沒有大礙了,可是她依然每天履行着接吻的任務。是的,是任務。她在心裡這樣自欺欺人地對自己說,她就像走入迷宮,無法分辨正確的出入口了,她願意被欺騙着,永遠不再走出來。有時候,她出去,接觸到研究所同仁投向她的善意微笑的目光,她會臉紅,彷彿做了虧心事那樣產生心虛的感覺。於是在心裡對自己說,停止接吻吧,明天就停掉吧。可是第二天,她依然會走向小水。也有時候,她想矜持,可是這時候小水向她走過來了,於是她的小心肝馬上就會在體內伸胳膊踢腿地鬧將起來,她心裡的那一點點可憐的意志被衝得稀里嘩啦。我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爲什麼就控制不了自己呢?有時候,她也會這樣責備自己,可是又有什麼用?那一份的纏綿,那一刻的幸福,已經如潮水般將她淹沒了,她再也無法抗拒。她甚至很是奇怪,她以前爲什麼不願意接受男人的親密呢?真傻。

“小玉,謝謝你!”一次,兩人接吻完畢,小水捧着小玉的小臉蛋說。

“謝什麼呀,咱倆就接個吻唄。”小玉滿臉通紅地說。

“不是,我不僅是指接吻,我是說,還有在樹林裡,也是你救了我。”小水很真誠地說。

“什麼我在樹林子裡救你,我前次跟你說過了,我根本沒有去過樹林子。”小玉從小水的手裡掙扎出來,說。

“你去過。我在跟那個只貓虎搏鬥的時候,是你撲過來,幫助了我。後來我們倆一起制服了那隻貓虎,你也受傷了,本來我想抱着你回去,後來出現了兩個人,他們把你接走了。”小水急急地說着,他不明白小玉爲什麼不願意承認這件事情。

“小水,這一定是你的幻覺。你傷得太厲害了,又有病毒侵入。它們把你的腦子搞糊塗了,才產生這些幻覺。”小玉根本不相信小水說得這些話。

“難道真的是我的幻覺?”小水見小玉堅決不承認,也懷疑起自己來了。

又過了十來天,小水跟着小玉回到了原先的房間裡。這次治療傷病的過程太有意思了,竟然是跟小玉接吻。太好玩了。當然,他的心裡還是很感激小玉的,是她的吻,把他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似乎是慣性使然吧,兩人從病房回來,雖然仍然分開睡覺,可是早晚的接吻卻延續下去。跟小玉的接吻也讓小水感覺到做人的美妙,他不再愁眉苦臉了,也不再怨天尤人,他的心情變得好起來。

他無緣無故地逃出去,鬧了那麼大的風波,本來以爲吉登巴揚或者前田石夫會狠狠斥責他的,見了他們倆總是惴惴不安。可是沒有。吉登巴揚跟前田石夫根本不提那件事,就如那件事沒有發生過似的,還跟以前一樣待他,不,甚至比以前更加關心他。於是他的小小的惴惴不安也消失了。

房間裡一切都沒有變,唯有機器人老四不見了。小水用腳趾頭想想就能明白,老四一定是代他受過了。想起自己利用老四獲得一些關鍵信息並得知那件黑色衣服的秘密,他就有些歉意了。雖然老四是機器人,可她跟別的機器人不一樣,她也具有高級智慧,有情感。

“這些天都沒看見老四,它去哪兒了?”有一天,小水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問小玉。

“它受處分,回原來的地方去了。”小水答道。

“爲什麼?”

“你不知道?”小玉的眼眸裡透出嘲諷的光。

“都是我的錯,是我讓老四惹上麻煩的,讓它回來吧。”小水心虛了,不再跟小玉打啞迷,認真地說道。

“我沒有權力,得前田阿姨說了算。”小玉說。

“那你就跟前田石夫說說。它不回來,我心裡不好受。”小水說。

“喲,原來你也有同情心啊。”說起小水的出逃,小玉還是有些怨憤的,忍不住剜了小水一眼,說。

在小水的再三要求下,老四到底回來了。但老實得像換了個似的,一天到晚低頭站在房門口,不說一語。

“老四,對不起啊,是我連累了你。”有一天,小水乘着房間沒人,走到老四跟前,說。

“我可是什麼都坦白了,你不會恨我吧。”老四說。

小水不由得笑了,這機器人,心眼倒是直,不懂得隱藏,如果換作地球人,誰會主動說這些呢?

“沒事,坦白就坦白吧,他們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小水揮揮手,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你倒是有恃無恐。”老四不高興地說了句。

老四這句話倒讓小水愣了一愣。“有恃無恐?我是有恃無恐嗎?”

“你也被人騙了是吧。”老四又說了句。

小水的心裡咯噔一下,像被卡在了什麼地方似的,上不上,下不下。的確,那個雨夜,他奮力衝了出去,那麼的鬧騰,卻連個鬼也沒見着,可不像是被騙嗎?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紙條不是哪個人,而是小玉母親送進來的,她爲什麼要騙他呢?沒有道理啊。那麼,是不是因爲那天雨太大,接應他的人沒有辦法現身?他想不明白,他非常想見到小玉母親,把一切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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