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毛毛。”
谷濤把張毛毛單獨提取出來，兩個人坐在一個只有一盞檯燈的屋子裡，這裡除了兩張椅子和一張桌子之外沒有其他擺設，沒有窗戶也沒有監控，完全隔音更不用說網絡了，所有的通訊設備在這裡完全失效，總之就是一間與世隔絕的小黑屋。
被叫到名字的張毛毛渾身哆嗦了一下，她到現在還沒意識到自己究竟犯了什麼樣的錯誤，只是眨巴着眼睛用以爲非常可愛的眼神看着谷濤。
“昨天晚上你跟誰進行交流了。”
“我……我就是在日常訓練之後跟幾個朋友聊聊天，每天都是這樣的。”
“是嗎？”谷濤把手裡的資料從文件袋裡拿了出來，推向她的面前：“昨天郊區發生了一起命案，三人死亡，其中一名死者叫黃德財是榮和五金的老闆，有印象嗎？”
張毛毛一開始也覺得這個名字特別熟悉，她回憶了一下，然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了起來，因爲他記得昨天他的確把這個人的信息給了其他人，而正是因爲這樣她才被關進禁閉室。
“這件事需要嚴肅處理。”谷濤微微擡起頭翻起眼睛看了面如土色的張毛毛一眼：“你也是個有經驗的警察了，知道出現這種情況又沒確定的情況下根據有罪推定的原則你會怎麼樣吧？”
這還用想，利用警方數據庫將他人信息泄露出去，這本身就是違反法紀的事情，現在被他透露出名字的那個人直接死了，而且是導致三條人命的大案，在沒有確定犯罪嫌疑人並嫌疑人願意爲自己脫罪的情況下，她無論如何都逃避不了法律制裁了。
碰到這種情況，要說不慌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張毛毛在谷濤說完之後，當時就嚇得沒了人形。
“我相信你跟這件事沒有直接關聯。”谷濤擡頭看了她一眼：“不過這裡你恐怕是待不下去了，在你協助調查之後，我會把你清退回去。”
張毛毛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下來了，她知道自己幹了一件不可挽回的事，而這件事的直接後果就是她失去了未來的錦繡前程，而且會成爲伴隨她一生的污點，但只要不用坐牢，這已經是最大的恩惠了。
“好了，我問你答。”谷濤打開小本子：“我會檢測你的心率和腦波，過多的思考會被判定爲虛假信息的，你自己看着辦。”
“我……我明白。”
“昨天夜裡二十一時到二十一時十五分的時候，你在和誰聊天？”
“是我加入的一個民間網站的版主，這個網站專門研究超自然現象，我算是他們的技術支持。”
“他的姓名。”
張毛毛想了想：“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總是很神秘，唯一留下的信息就是他最近來到了H市，並且他的網名叫地爆天星，我們都叫他星星，也有開玩笑叫他猩猩的。”
谷濤用筆記錄下之後，看了一下手錶上的監控數值，輕輕點頭：“他爲什麼要詢問你這個黃德財的信息？”
“不知道，他就是發過來一個電話號碼，讓我幫他查詢一下這個號碼歸屬。這種事其實並不是什麼很特別的事情，所以……我就利用在職權進入了數據庫把黃德財的信息給他了，教官……我真的不知道他會幹這種事。”
“先別急着辯解。”谷濤皺起眉頭：“真的只有一個電話號碼。”
“我可以給你看我們的聊天記錄。”張毛毛焦急的說：“真的就只有一個號碼。”
谷濤在本子上記下之後，繼續問道：“那你身爲黑客有沒有定位過他的地址？”
“定位過，但他總是換地方，後來我也就懶得再定位了，我加入那個網站也只是爲了好玩和炫技。”張毛毛說得很誠懇：“我並不是他們的核心成員。”
“他們的核心成員之間見過面嗎？”
“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交流都是很神秘的。”
谷濤想了想，然後靠在椅子上，按下了通訊鍵：“薩塔尼亞，全網搜索一下這個網站，破解他們的服務器……等等，算了。”
他說完就搖搖頭，他可以讓薩塔尼亞抓取信息，但絕對不能讓它去攻擊服務器，這並不是因爲道德或者法律，而是因爲薩塔尼亞得到命令之後，一旦它出現可能的無邏輯聯想能力之後，就可能在對方服務器裡留下後門，接着將自己的數據移植出去，然後那部分程序就成爲脫離谷濤管轄的自主程序，接着它會強行存在於互聯網中，到那個時候，除非把全世界的網絡全部切斷，否則薩塔尼亞會變得無處不在，接着……就是天網了，谷濤沒有把握控制那樣的薩塔尼亞，也沒辦法制作病毒去清理它，畢竟自己不是一個擁有全知全能掌握規則之力的男人，他不能冒險把薩塔尼亞這個萌妹子變成紅女王。
“我需要破解他們的服務器，你能做到嗎？”
“可以，他們的服務器很便宜，並不是什麼頂級的防火牆，如果交給我話，大概三十分鐘就能破解掉。”張毛毛自信的說道：“而且加上我本身就有管理網站後臺的權限，甚至只要繞開一道程序就可以看到他們的聊天內容。”
谷濤點點頭：“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吧，這是考驗你的時候，需要什麼裝備？”
“一臺電腦就好了。”
谷濤很快把一臺電腦放在了張毛毛的面前，她打開操作了一圈之後，突然仰起頭看着谷濤：“教官……這臺電腦是試驗品嗎？”
“嗯？什麼意思？”
“它的處理器是看不懂的型號，而且處理能力也非常可怕，都……已經達到超級計算機的水平了，還有爲什麼它會有信號？而且網速非常快，幾乎沒有延遲。”
“別管那麼多，快一點。”
谷濤咳嗽了一聲，這臺電腦只是外殼是普通的筆記本，內核其實直接連通在半人馬的處理器上，本來只是爲了玩遊戲爽快一點的，現在臨時也找不到合適的，所以就把這臺電腦給搬來了，至於延遲嘛，完全成熟的量子通信技術瞭解一下，幾個光年半徑內信息即時傳送。
看着張毛毛噼啪的操作電腦，谷濤腦子裡也開始把案子重新過了一遍，試圖把所有已知的線索給找出來，但找來找去，所有線索都斷在了這個環節，黃德財的日常行爲沒有什麼異常，看不出來跟什麼人有恩怨，至於其他兩個死者的身份還在覈實中，暫時沒有什麼發現。嫌疑人的作案動機是什麼？那麼強的人爲什麼要殺害三個普通人？激情殺人？不至於，看辛晨就知道了，到了那個程度已經不存在激情不激情了，他們看普通人跟看狗差不多，哪怕是殺了也就殺了，不會費盡心思毀屍滅跡。而至於恩怨什麼的，一個五金店老闆跟起步五十萬狗大佬能有什麼恩怨？當然了，現在纔剛開始，很多疑點都沒有解開，比如他們三個爲什麼會半夜三更出現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解開了，我馬上把地爆天星所有的聊天記錄都抓取出來，看他和什麼人聊過天。”
“很好。”
谷濤把電腦轉到自己這邊，仔細看着上面的內容，突然發現地爆天星還發過關於自己救孩子時的視頻分解，她分析的頭頭是道，而谷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在一個偏門的網站上有如此高的人氣。
“這個啊，這是差不多兩年前的一起超能事件，當時……”
“不用說了。”谷濤笑着搖頭：“裡頭的人是我。”
張毛毛一愣，她看谷濤的眼神當時就不一樣了，完全是那種追星小姑娘看愛豆的表情，谷濤發現她的眼神之後當時就給嚇了一跳：“你這是……”
“原來那人是教官啊！”張毛毛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處境：“我就是因爲這個視頻纔開始關注這個網站的，你那段視頻我反覆看了幾百遍，真的是太帥了！真的！”
突然被人一誇，谷濤也頗爲不好意思，只好繼續看下去。
“哦，這件事是很有名的H市鬼橋事件，影像裡的兩個人看上去有什麼特殊能力，從那之後再也沒封過橋，聽說其中一個是劍仙，另外一個像鋼鐵俠一樣的，還沒有人知道是什麼。”
“不用知道了。”谷濤咳嗽了一聲：“那也是我。”
“啊……”張毛毛瞪大眼睛：“那另外一個……”
“辛教官。”
“哇！！！”張毛毛激動的蹦了起來：“太厲害了！”
“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身份和處境。”谷濤皺着眉頭提醒道：“剋制一下自己的情緒。”
張毛毛強行抑制住自己的激動，然後坐在那等待着谷濤閱讀，當他看到地爆天星和網站上的人聊說要來H市而且這邊的人準備好接待的時候，谷濤突然就笑了起來，他指着那幾個跟地爆天星聊天的人說：“這幾個人知道在哪嗎？”
“不知道，但我可以讓他們一起出來吃個飯。”
“他們會答應？”
“我可是這個網站公認的女神。”
說着，張毛毛給那幾個人都發了私信，說自己今天下午到H市出差，想大家一起聚聚。
果然不多一會兒，那些個宅男一個個就回復了信息，每一個都透露着摩拳擦掌的激動。
“把他們都集中一下，地方定哪隨便，你看着辦。”谷濤抱着胳膊：“定好地方之後，你回去打扮一下，晚上我跟你一起去。”
“好！”
下午時，張毛毛穿上了便裝，看上去雖然不算美豔絕倫倒也是清新可口，而谷濤則穿上了薇薇給他買的襯衫和牛仔褲，看上去沒有穿警服那麼帥，但那種屬於青年人的氣息也是撲面而來，張毛毛甚至都不敢相信面前這個時尚陽光的小哥就是平時在基地裡又邋遢又可怕的谷教官。
“六六姐運氣真好。”
張毛毛充滿羨慕的對谷濤說了一句，然後嘆了口氣：“什麼時候我也能有這樣的男朋友就好了。”
“你要是不把這件事解決，別說男朋友了，家你都回不去了。”谷濤整理了一下衣服：“你還沒意識到你幹了什麼蠢事嗎？”
“我已經知道錯了……以後我不會再幹傻事了，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谷濤居高臨下的打量着她，然後攤開手：“看你這次的表現能不能合格。”
“保證完成任務。”
兩個人收拾完畢之後開車出了基地，張毛毛手上拿着名牌包、腳下踩着時尚的高跟鞋，哪裡有一丁點女警察的樣子，分明就是個時尚白領麗人，而谷濤則衣服白臉凱子的樣，不過往日都是張毛毛嫌棄身邊的人，而這次終於輪到她被谷濤嫌棄了。
“教官教官，我得挽着你的手，不然不自然。”
“滾一邊去。”谷濤白了她一眼：“佔我便宜，想得美。”
“哦……”張毛毛噘着嘴滿臉不樂意：“以前我也跟人出過任務，都是他們想牽着我的。”
“那你覺得你跟六六比誰更好看？”
這個問題很傷人的，理論上只要是個女性都不會承認其他女人比自己好看的，但張毛毛跟六六住了一晚上之後，不得不承認，即使六六又粗魯又笨還愛吹牛，但她的美貌和身材是無可挑剔的，而那樣的女人正是面前這個傢伙的未婚妻。
“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谷濤揹着手跟她一起走進酒樓：“他們都到了麼？”
“到了。”
“你們爲什麼不用微信或者QQ聯繫，都用站內信的？”
“對，這是我們不成文的規矩，除非主動告訴別人，否則不能打聽別人的私事也不能過問別人的聯繫方式。”張毛毛耐心的解釋着：“因爲這世上很多邪門的事，至少在他們看來是那樣的。”
說的倒也有道理，畢竟是個專門研究超自然現象的網站，鬼知道電腦後面坐着的是人是鬼，亂答應事可是要出問題的，看來這幫人應該也是有自己已經成型的潛規則的。
“就在這，所有跟地爆天星約過見面的人，除了一個人現在去了B市，其他人都到了。”張毛毛指着一個包廂：“我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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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有些事耽擱了，沒辦法兩更了，就多更點字數吧，明天再兩章。